古稼获的生理时钟很准,一睁眼,看到的依旧是透过青纱帐清晰可见的圆木栋梁房顶。
周围非常安静,没有多余的声间。听着身旁儿子轻缓的呼吸声,她的两道黛眉却微微敛起。
她的全身汗毛都在瞬间竖起,一种惊悚包围了她!
因为睡眠质量向来好,担心孤儿寡母人身安全,她习惯地卧室里做一些布置。比方门锁内置了三道,比如外人一开门就会有铃铛被拉紧响起示警,比如往前一步会踢到水盆,比方窗口撒了尖头向上的钉子……
经过强盗事件,古家安全无需多虑,她的布置已经从伤人命到恶作剧的警示。毕竟外人闯入还得过果园那关,请到门内的人品她多少有些信任。
可现在,有道视线正十足炽热地望进床里!
卧室里,明显有着第三人!
是谁?竟然在她没有任何察觉的情况下闯入!
是刚进来的?还是……昨晚……她离开那段时间溜进来的!
想到母子俩有可能被人偷窥了一晚而不知,古稼获惊恐之余更多了几成愤勇!
压住呼吸,两手不觉握拳,侧过头,一张被青纱帐挤得扁平的丑脸倏然入目!距她不过半米!
好丑好恐怖!
古稼获的血压瞬间飙高,以左手为轴,右腿探出红被侧身一记飞踢!
“碰!”
那张丑脸的主人被她出其不易的攻击踢得连连后退,撞到了身后的柜子上!
聂、尧!!
古稼获透过青纱帐发现来人是聂尧,想到他那时护住萌萌被禽群包围的情形,再想到智商明显欠费的情况,一口怒血闷在胸口,只得捞起床畔的外衣披上怒视。
但见他不甚在意地揉揉被踢到的地方,双眼灿亮地几步蹦跳回床前,兴冲冲道:“媳妇儿媳妇儿,你是我的媳妇儿是不是?快让我好好看看你!师父说我的媳妇儿是最美最香的!你果然好香呢!漂不漂亮?好不好看?醒来了就快快让我瞧瞧!为了看你,我的鼻子都挤平了呢!生疼生疼的!”
边嚷嚷着,他的手已经麻利地解开青纱帐钻进头去!
怎么……可能?!
视线才一与古稼获接触,聂尧便呆了,大大的桃花眼里满是难以置信!还饱含了一种被彻底欺骗的委屈与震惊!
擦!委屈?一大早被人惊到还没喊委屈呢!古稼获半坐在床,余光瞥到儿子已经被嚷嚷声吵得转醒,目光森然地怒视聂尧低吼:“搞什么鬼!一大早的吓人很有趣是不是?还有女人的房间可以随便进的吗?!别扯什么压寨夫人的鬼话!老娘对你没兴趣,一个字不信!”
听到媳妇儿三个字,古稼获就只想到昨晚被占的便宜,心里仍余些微的心虚与慌乱。她不会说,昨晚的睡梦里全都是这个吻!
没办法,有生以来她的第一个吻,竟然是对一个陌生的男人主动送出去的!她的性子再大大咧咧,也不得不羞愧。美色误人,果然言之有理!
话说……他昏睡了两三天,清洁方面都是朱子贵收拾的,当时太慌乱,有没有口臭都没察觉呢!亏大了!
听到古稼获的训话,聂尧本就滚圆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只差一点儿就能真正滚下来。他哆嗦着唇慢慢说:“你就是……我的媳妇儿?不但丑,脾气还臭……。师父肯定错了,肯定说错了。我的媳妇儿是最美最香的,肯定不会只香不美,连平凡的师娘的一半气质都没有。错了,肯定错了,如此天姿出众、美貌不凡的我的媳妇儿,怎么可能是这么根……大、炮、仗?!”
说到最后,聂尧简直悲愤了!
飞了!又香又美又软又好玩的媳妇儿了飞了!师父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