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轮盘已是转了起来,有些犹豫,若是点错了,选了不熟悉的时代,又当如何是好,面色阴晴不定。稍一犹豫之间,越转转快,墨迹连成了一片,杀气亦相混如一体,散着光晕,分不清,亦是看不明了。此情此景,于其却是不利,不敢再有丝毫迟疑,若再起变化,当是后悔莫及。
杀气之下,烽火之中,皆是相同,分辨不得,紧张之下,不由得闭上了眼,往前一指,好坏与否,全凭机缘气运了。良久,才睁开双眼,见着指下那些熟悉年代缓缓而过,心情亦随之起伏。
“三国!”
终是停了下来,声音有些颤抖,浑身没了力气般,只是硬撑着,耗心力之巨,已不下于生死之斗。
“熟悉的时代啊,英雄豪杰层出不穷,与其争锋,想想,便是心情澎湃!”
松了口气,心间大浪滔滔,两眼之间,却变得不悲不喜,恍然若两人般。熟悉的时代,以其心志,亦是激荡不已,生当男儿,怎会无有英雄梦。醉枕美人膝,醒掌天下权,烽火之间,纵横无敌,义气为先,同生共死,只为一诺,英雄,枭雄,绝世美人,无双智者,三国皆有之。然,与英豪争锋,不骄不燥,方有那一线胜机,激荡之下,有不输其志,两者相合之下,却也不输英杰。
“诸位前缘已定,命数如此,再无更改之处,奉劝一句,莫要欢喜懊恼,熟悉未必为好。罢了,言尽于此,心中有数即可,出发吧,孩子们!”
闻言,皆是一愣,又要前往何处,懊恼欣喜俱是散去,亦不知其言所述玄机为何,便感身躯一晃,头晕目眩,不由得闭上了眼。
周遭空空明明,烟雾寥绕,不知身处于何地,石像人影,尽已是散去。往前行了几步,好奇地打量着周围,不知先人是方何意,竟送其至此地,无半点迹象,选的三国,与成神何干?
前方一声霹雳,烟云涌动,无有止息,缓缓的,凝出了些细密金文,字大异于神州,却可令人心间明了,其所言乃何事物,甚是神异。
“古往今来,豪杰之辈,数不胜数,无天时机缘相助,尽化尘埃,惟余英魂驻世,不愿入得轮回,徘徊于滚滚岁月长河之畔,灵性不散者,或……”
“今,长河断流,大劫得出,不世机缘亦随之而来,唤英灵而来,同尔等相争,那茫茫超脱之机,羊肠之道。天地变幻,资源有限之下,一切自有定数,……亦有着变数之机,……”
“天地机缘,唯有争之一字可定,争者,战为先,以戈杀伐而取,截造化,……”
“成神之路,以白骨铺就,所需者,智勇与机遇缺一不可……”
“有幸于此者,皆有之大机缘,灵智皆为先天所成,后天而养,不使蒙尘,至于勇,则稍有逊色。古以一石之弓为土卒之准,当下少有人及,吾等以机缘补之,如何抉择,由己而定。”
“后天之途,分外艰辛,基础牢固为佳,吾等便施奇术,化为尔等之师,助尔等一臂之力……”
…………
一字一句,相继而出,倾刻之间,后言方是浮现,前文又化烟尘,稍分神,便来不及看了。
若非素道早就相望而去,怀崇敬先人之意,不敢遗漏半分,便会漏了许多大事,也是说不定。那怕如此,亦是失了许多精要之处,所言之事,不能得知圆满。虽失了些许,所得之者,亦是受用许多了,安身立命足矣。
东汉未年,天下大乱,黄巾应运而出,为真龙开道,亡汉八百年之统。汉未三国立,尔虞我诈,烽火连天起,英雄辈出,所作为皆有千古传唱之事。道不尽,功与名,说不明,罪与过,众人皆起,逐鹿于天下,精兵悍将不穷,流于百世。
喊杀之声不绝,鼓声,哀号之音,携杀气扑来,再增兵刃交击之音,直入了心魄,荡神魂。倾尔,渐起了些许变化,周遭之音逾发逼近,迫得人连连往后退去,阻止,亦是无用。云雾涌动更剧,后退之中,拿眼望去,突见冲出铁骑而来,不由得大惊,忙要相避。马蹄重重踏在云端,激起阵阵涟漪,所激之音,更如敲在心头之上,一时之间,竟是动弹不得。眼看着,那丈许骏马奔踏而来,铁甲骑士手中长戈更是寒光闪闪,已是近在咫尺之间。性命危在旦夕,大急之下,竟脱了其气势,往边上行了几步,却是来不及了,只得闭上了眼,听天由命,心间黯然。出师未捷身先死,只是不甘,为何这云雾之中,竟有铁骑杀来。
“叮!”
清越之音传来,让素道睁开了眼,顾不得看已身之状,只看着前方,那交战的人影。骑士策马奔腾,剑客转环如意,每一次,兵刃交接,震得周遭云层散乱,不能成形。两者之间,手中兵刃越舞越疾,观战者,只得见着光影,渐渐的,远去了,消失在浓雾之间。
“嗒嗒!”
踏步之声从左侧而来,甚是规律,细听之下,节奏更是一致,快慢相等,更令人心血沸腾,难受不已。
缓步而来,腰配着长剑,一袭布衣,衣冠却是端正,只是两眼望着六路,手按着长剑,一副警惕之色。
镂空剑鞘之下,滴滴血水洒落云间,所过之处,尽成血红之色,染出条道来。咽下口中招呼之语,吞了吞口水,却不由有些疑惑,为何剑客会对其视而不见。其神色也甚是警惕,怎容陌生人在眼前,既不盘问,亦不拔剑。以剑客手中那染血之剑,便知其手下人命不在少数,定不会在意手中多一亡魂的。
剑客所行之路,素道正位于前方,令其不由欲要闪避,让开路,莫碍了这杀神之事。方要行事,忽心中灵光一闪,咬了咬牙,停在了剑客前行之路上,不闪不避。
两人相近,素道睁大了眼,神色紧张,生死如何,在此一举了。强迫着身体不动,亦不敢眨眼,看着俩人重合,直至剑客穿身而过,方松了口气。觉己身无碍,不由得露出喜色,其赌对了,那些人影看不到,亦碰不着他,不必忧心。
“风来!”
转身之间,又起了变化,天际,立着一人影,身着道服,拿着松纹古剑,往那剑客一指。顿时,一道股旋风卷向那剑客,通天彻地,眼前一片昏暗之色,若天摇地晃般,直震得素道东倒西歪,不能自己。
“哈哈哈,来得好!”
张狂大笑,却更显得豪气,古之武者,搏击天地,不惧自然之威,怎会惧这卷风,欺负下孩童方行。
身随剑动,人剑合一之下,聚力一斩,剖开卷风,再纵身一跃,剑化游龙,于天际之间遨翔起来。
远处道人观得此景,知不可小歔,不敢怠慢,高举手中之剑,熊熊火焰自剑身而起,化作漫天火箭,股股热浪袭人,素道身处远处,亦是汗如雨下,身上毛发更似枯干,隐隐之间,竟有着焦糊之味。
剑龙若隐若现,于云雾之间穿行,亦是不甘示弱,身边聚起了无量云彩,以护其身,便纵身直扑将上去。
“轰隆隆!”
两者相撞,声若雷鸣,光华漫天,再也看不清楚周遭,亦不知战况如何,只闻雷声越发沉了。
“杀!”
后方之处,伴着杀声,马蹄踏步之声亦是传来,有若鸣鼓,其声势,竟只稍弱于剑客道者相交战之威。
千军万马之势,不过一人之力所起,黑电闪过,有若长虹,烟尘漫天飞舞之中,骑马之将腾空而起,踏空有若平地,举着手中长戟,挥舞着,向俩人杀将过去。竟欲以一敌二,纵是为敌之人,亦不由道了声,“好胆气!”
勇者,非是无智,敢以一敌二,手下有几把刷子,仗着兵刃舞得娴熟,招招欲夺人性命,欲毕功于一役。
剑客俩人,方才为敌,在勇者攻势之下,此刻竟不得不结伴对敌,不得不令人感造化之玄奇。不过,俩人是敌非友,怎会以性命相托,大敌当前,且先弃了前嫌,相同对敌。虽是如此,亦不肯为他人作了嫁衣,搏命之时,身畔之人夹击,因也留了几分力防备。
不尽全力之下,受勇者豪气所摄,三人之间,竟是势均力敌,不分上下。战势焦灼之中,勇者之锐气却已是稍有些受挫了,不复初时神勇之态。攻势稍弱,压力尽去,协手抗敌的俩人,当即分道扬镳,互租攻击,竟是混战起来。
三者皆视万里之地如咫尺,倾刻之间,便已是远去了,只余那云雾飘渺,缓缓而聚。站着抬头,仍是望着,直至飞天遁地之人不见了声影,方回转了目光,看了看恢复如常的云雾,眼中,只剩满目渴望,对超凡之力的追求。
云雾遮绕之下,朦朦胧胧之间,复了初入之时,一切不甚清晰。心有所求,纵前路有万般劫难,亦是不惧,不由往前行了几步,顿觉不同,已是生了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