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心中满是悲怆,欲喊出此生最后的绝响,人非猪羊之辈,怎能束手待宰!人匆匆一生,不说轰轰烈烈,亦决不愿为那缩头龟,宁可倒在冲锋路上,亦决不亡于坐椅之上。
心中之情,随那魔音飘荡起伏,虽已是觉察不对,却不再抗拒,顺从着心中已起之意,杀将而去,死,也要撕下块那邪魔之肉下来。
方行了几步,恐惧袭来,黑暗如刀剑,割人血肉,强忍着,再行,却再也坚持不住,倒在了路上。心中
越发平静,终是败了,俩者之间的差距太大了,天差地远,终只能倒在地上。
意识渐渐的模糊,血流了一地,在身边而过,竟会成血色之河,飘飘向远处,正是那光人所在。奋起余力,抓起手机,便欲向父母告别,不管二老是否尚在此人世,亦要尽得些孝。
凑到近前,映入眼帘的,却是那时间,2012年12月21日12时21分59秒,是如此刺目。欲哭无泪,仿佛在嘲笑着他,真是愚蠢啊,在其感觉之中,已是千万春秋过去,其实,未过一分钟,差距大到令人难以置信。
“呵呵呵……”
几欲疯狂,再也抓不住手机,掉了下去,其亦随血河而漂,不甘,无奈,悲伤,相继袭来,泪干了,渐沉入血水之中。
“我不甘啊……”
不甘之下,再起余力,喊出心中之伤,众生之音。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可道之道,可名之名,……………圣人之道,为而不争。顺天之利不相伤也。”
悠扬之音传来,普普通通,却声声入耳,响彻了神州大陆。其音飘过,似春来,万物复苏般,润物细无声,化入心灵之中,成事于不觉之间,抚平了恐惧哀伤,令人充满了力量。
其音继续飘荡,重重叠叠,一声重过一声,声若雷鸣,震人心魄,具诛妖邪之力。春雷一过,其声化作丝丝缕缕符文,来回飘浮,相互凝结,不可明其状。雨丝飘洒下来,血河渐淡,化作清水,如春雪消融,消失在眼尽头之处。
不知何时,血河散去,劫后余生,心中却无半分欢喜,一片平静,只是痴痴望着那符文,任其洒落周身,神态似痴似狂,仍是躺着,口中喃喃自语,“我才是对的,才是对的……”
望着符文,不敢稍动半分,生怕转身之间,其便不见了踪影。努力的记着,虽只是徒劳无获,但,道在眼前,又怎能不求,不寻,任其从身畔而过。
目光不动,狠狠捶了下地面,有寻道之志,却不曾看过道经半分,机缘在得眼前,只能望而兴叹,入宝山而空手归,何其悲也。
其音不止,却是散了开来,再无半分凝结之意,渐至于无。异象散去,悔,有之,却是无用,心终是平静下来,长生之道有,定可寻而求之。
血河已是退去,黑暗也在声浪之中破碎,已是可以看清周遭,与以往别无二致。方才所经历之事,实是匪夷所思,若非空无一人的街道,与不远处,那堆积着的枯骨,他便觉得是幻觉了。不管愿与不愿相信,周遭白骨总是做不得假,浩劫于此,再无半分疑处。
再望向光人之处,心中不是喜悲,只觉世界竟是如此陌生,处处透着未知与不可捉摸的神秘。
那光人已再无神威,看着其和善面目,心中只觉一阵恶心,其为神,亦不过多恶神罢了。
眼神一凝,觉察了异处,不知何时,天空竟是一片紫色,云气聚散,浩浩荡荡,来回翻涌着。十多万里天空,尽数映成紫色,天威浩浩,连成一片,蕴着无穷的威能,天雷滚滚相随。
按心中之感,望向远处,莫名知了其所在之处,函谷关。紫气越发浓郁了起来,其不知遥处,一骑青牛老者缓缓而来,圣人而行,紫气浩荡。其面目平静,只是眼露悲悯,口中诵着道经,似缓实疾,跨过无尽时空而来。
“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
未及多久,一辆牛车亦从不知名之处而来,似教化天地,为天地师,其排场声势亦不过稍弱于老者。
“孽障,今日便是汝授首之日,记住,取尔首级者,兵家始祖,鬼谷子贾翊是也!”带着不尽杀伐之声,杀气直冲九天之上,不知又从何处跳出一老古董来,誓要取那邪神之性命。
其身佩长剑,披着盔甲,手中攥着竹简,竹筒之上,铭刻着纵横之论,正是文武双全之象。
“昔者庄周梦为胡蝶,栩栩然胡蝶也,……此之谓物化。”
从不知名之处而来,震荡空间,撕了个洞来,漫天蝴蝶飘舞,亦是带着些许杀气,缓缓聚成了个不修边幅之人。其看着周遭凄惨之景,笑容散去,将身一纵,化作一遮天大鹏,其宽其广皆不知,遮住太阳星光,与那邪神不同,给人一种安全之感。于其庇护之下,没有什么可以畏惧的,给人勇气,虽亦为黑暗,却是遮风挡雨。
“杀一无罪非仁也,非其有而取之非义也。”一腔青碧正气冲霄而起,浩气长存,不朽于天地之间,定住乾坤四仪,人间正道。于虚无之间,化生而出,正是中年儒生之样,衣冠齐整,独取其义,看那光人亦是止不住怒火,直往邪神处按剑行去。
目瞪口呆,不知先人去处,亦不知来处,心中既是有所疑问,亦是心有感动,拜神,还是先人为佳。
不知遥处,亦有金色光辉飘起,凝成一双手合十,低头闭目不语的大胖金人。漫天乳白之光,亦有感应,化作一三头之人,分为一老者、一女人头颅、一青壮之人,身背着十字铁架。
“哼,人多,吾便会怕了吗?”
身处丛围之中,已是犯下如此罪孽,俩者之间,再无半分和谈之能,就算身亡,亦不能服输。若其受激,不再群起而攻,而是单来挑战,便是更佳,可以托延段时间,以待同族来援。
现状再差上几分,亦不过如此,主意以定,再无半分犹疑,手按长剑欲拔,平举着权杖,道,“尔等便打算以多欺少吗,此实非君子所为,为神所不耻!”
“哈哈哈……可笑,可笑,此等拙劣激将之术,吾徒子徒孙亦愧为之。”
言罢,大跨一步,拔剑而出,斩将出去,直欲斩其首级,气机锁定其身,再以杀气相逼,迟其感知,剑划过弦线,剑气为先,直达其近处。
邪神处于众人气机之间,又受杀气相迫,身形迟缓,避让不得,只得转过权杖以挡。
其激将之法亦非无半点之功,骑青牛老者顿在了远处,闭目养神,人类之中,那邪神可谓之强大无匹,于其而言,邪神不过乃一小家伙,不值得以众人而攻,让其死得痛快了。便要给其以希望,再令其绝望,毁其心志,令其亦受绝望之苦痛,方可慰亡者众生。
知老者之意,见其顿住了,坐着牛车之人,亦是犹豫了下,也是顿住,奏起了琴乐而来,其声哀婉,含往生之意,旨在静心,其琴声所达之处,草木复苏,花开遍地,令人不再饥寒。
正气之人,迟疑了下亦是顿足不前,寻了一洁净之处,坐了下来。
远处的三头怪人不动不摇,只护住了其之地域,无半点相助之意。
鬼谷子身为兵家之祖,武艺怎会差了,岂要人相助,手中之剑一抖,微偏了下,转向斩下其别一欲拔剑之臂,再退两步,避开其殊死一搏,看那邪神跳出战圈,方知中计,便欲再行向前,再行拼杀。
邪神方断了一臂,顾不上他人看了如何,抖了抖手之魂,随手挥出一片,吞入口中,其断臂又长了出来。
“可恨,可恼!杀!”
本已是护住地球的大鹏,看到此幕,再也忍不住杀将过去。微伸巨喙,啄将过去,一路碾压,不知破碎了多少空间,混着周身,化作狂风,吹了过去。
脸色变了变,对此击,其亦如对泰山压顶,其势更强,带着其威更猛,只能硬碰,阻其势,方有生机。
一路无阻,略过那邪神,亦不过顿了一下,便碾其为糜粉。再行收归,那片时空混混沌沌,细感之下,那邪神竟是生机未绝,消耗着亡魂,重凝了肉身。
“哈哈哈……”
猖狂大笑,转眼周遭,眼神之间更是不屑,道,“汝等能奈我何,不过,尔等族人之魂真是美味啊!哈哈哈……”
笑声不绝于耳,骑牛老者等顿住之人脸色徒变,顾不得面皮,便欲同上前去,降了这猖獗妖魔。
“哼,方才令这孽障逃过了一劫,却是吾有些大意了,此番吾独战于其,定能擒下此贼子!”
闻得此言,方欲动身的诸人不由顿住,留那鬼谷子独身上前,见其杀气内敛,似普通之人,皆相视一笑,邪神在劫难逃,尽在不言之中。
佛亦有火,远处的胖金人睁开眼,微微闪烁,诵起了经文,于不知不觉间,开了轮回之所在,强取邪神周身之魂,名之曰,渡化。远处,三头怪人亦不甘示弱,乳白光辉闪动,削其资粮,抢夺信者神魂,名之曰,救赎。
骑牛老者有所觉,扭头看了看,不再理会,道之一途,不在集众,在于天资,庸人之辈,得之再多,亦是无用。
身畔,只有道道醒世之理,君子之道传来,教化众生,不在于其天资禀赋如何,凡有灵者,旨可闻。
“哼,杀!”
鬼谷子亦有所觉,哼了声,便是作罢,先除了那邪神,方是正理,到时,再与他们为难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