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年少不知半生浮,青须渐长需轻抚。闲来一躺春秋渡,藤椅浓茶笑骨枯。”
随手拿起了身畔的茶壶,小酌了一口,不由脸色一青,艰难的咽了下去,直叹道,
“好茶,好茶,这么好的茶,还是拿去给那小子和祖儿俩个人享用吧!”
“嘻嘻嘻……”
捂着嘴偷笑了一会儿,对于铁爷爷实在最熟悉不过了,就好着饮一饮茶。早有准备着,昨日那壶茶如此之好,怎能浪费了,让其品一品,方是正好。勉强止住了笑意,装着平淡的转身,只是眉目间的笑意怎么也掩饰不住。
“铁爷爷,不用了,他们昨日已是喝了,皆是夸着我煮的茶好呢!嘻嘻嘻……”
说话之间,再也止不住笑意,不由笑出了声来,两眼饶有兴趣的看着其反应。
脸色更青了几分,竟至有些黑了,对着暖丫头的笑颜,却发不出火来,憋着,不由干咳了几声,“咳咳咳……你……你……”
一时之间,倒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只是指暖丫头,手指抖了抖,有些缓不过气来,不由深吸了口气,平复了下心境,过了好了一会儿,方复了方才淡然模样。轻轻抚须,淡笑着,好一副隐士高人的不羁模样,若不是脸色仍有些青的活,便更是像了。手指仍是有些颤抖,一不小心,掐下了一截胡子,颇为心疼,顾不得再装着淡然,手轻轻放下,拿起了茶壶。凑至了唇边,不由一僵,脸皮抽搐了一下,轻轻的放在一畔,转首,盯着暖丫头,道,
“小暖儿啊,别玩了,想要我办什么事啊?”
“铁爷爷,没什么的,一切都是平常啊,没什么玩的!”
撇了撇嘴,转身望向远处,那仍是对峙着之处,不由轻哼了一声,“一群胆小鬼!”
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手僵了一下,便搭在了一旁,望着远处那方,所发生之事,尽收于眼底,轻哼了一声,道,
“哼,那群小兔崽子,大早上的,不打熬气力,亦不做其他事,只是聚着,无用。守得规矩乃是好事,但怒火已积下了,却是不敢发泄出来,无胆之人,想来今后亦不会有着多大成就了……”
顿了下,眼中闪过一丝光芒,正色道,
“既是如此,除了那些好苗子,那便正好充当祭品算了,嘿,我且加一把劲罢,撑不撑得过去,便看你的造化了!”
见着暖丫头神色淡淡,不知望着何方,好似没有听到一般,不由轻哼了一声,嘴唇微动,却没什么声音,一片静默。
良久,暖丫头轻轻一跃,往前而去,待已行得有些远了,方有阵拜别之音。
“呵呵,真是个不知礼数的丫头,太不懂得尊老了!”
口中虽是怨言,却无半分责怪,只是摇首苦笑,望着其远去了,眼中满是*溺之意。待得过了些时辰,方轻轻叹息,亦是转身,向着另一处行去。
…………
“真是有些莫名其妙啊,我招谁惹谁了我,不过转一转,便有人围着,看那些人两眼通红,便知不是什么好路数啊!”
此言,亦只能在心中暗说,其只是想转一转,看看是如何锻炼的,以前在公园中,太极拳,八卦掌什么的,也没见着藏着掖着的。况且,看的这些,都是些粗浅的,没什么秘法绝招之类的,便被着这些人围住了,只能说是运气糟糕了。
本看着他们两眼通红,心下有些惧怕,却半晌不见着如何动弹,只是强自忍耐,不由松了口气。虽被围于其中,动弹不得,胆气却也是壮了不少,与他们对视着,颇为好奇那眼珠子是怎样红的。这得是多大的仇怨啊,之前,好像还是不认识的吧,这便是传说中的人品问题?
呆愣着,早已是魂游大千了,左思右想着,自愚自乐,亦是有着厌烦之时,况且,时辰已是不短了。肚中已是饥了,周遭围着的人仍是那一副样子,迟疑不定,便有些不耐了起来。心中畏惧早已是去尽,眼珠子一转,便试探着,往前行了一步,自顾自的说道,
“各位,你们围着也是无聊,进不进,退不退的,还不如散去罢了,仍可打熬一番气力!”
其往前一步,他们就往后退了一步,有着默契,保存了围着之势,黄道不由皱起了眉头,顿住脚步,望着他们眼睛,无有半点畏缩。转了一圈,皆是如此,不由有些无奈了,不知如何是好,还是呆在此处为好,侍暖丫头前来相救。
对峙着,两方皆有着顾忌,一方忌惮着不许动武的规矩,一方则是顾及着力有所不及,若是先行出手,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一时之间,僵持了下来。
太阳早已升起,一旁打熬气力之人,已是休息了,说笑着,向着远处而去,想来已是到了早饭的时间。言笑无忌,路过之人,皆是指点着,其中言语甚是鄙夷,大声呼着,生怕听不到一般。
“哈哈哈,那些蠢货,随便一个小事儿,便浪费了一早上的大好时光,今后的测试,通之不过,亦是活该!”
“哈哈哈……”
“肚子饿死了,饭菜想来已是备好了吧!”
不管是恶意的嘲笑,或是善意的提醒,皆是充耳不闻,只是红着眼,喘着粗气,甚是诡异。
忽然,那些红着眼之人皆是侧耳倾听,不一会儿,皆是露出了狰狞笑容,缓缓向前逼去。
“你们想干什么?”
不觉之间,打了个寒颤,不由大声喝问了一声,莫名觉着有些不对了起来,此时却是退无可退,心下一横,亦是向前而去。深吸了口气,压着畏惧,两三步,相近了,便一拳打了过去。
“砰!”
不由皱眉,本是欲那人闪避,好跳将出去,不被他们围着,前后难以相顾。不料其竟是不闪不避,硬接了一拳,亦不愿相让,顿使算计落空,不禁想念起那剑匕了起来,有着兵刃,遇敌之际,较之赤手空拳的,好上了不少。
“嘿嘿嘿,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子,我便是站在此处,叫你来打,你也是打不动,废物!”
明知此言乃是激将之法,仍是止不住心生怒火,只是眼中愈发平静,脱逃之念抛之于脑后,接着便又是一拳。暖丫头和那黄铁师傅便在不远之处,已过了如此之久,想来应是快到了,便是被打了一顿,亦是于性命无碍。放了开来,心中便再无畏惧,正好筋骨有些发痒了,人数多了又能如何,只要不被围着,自保应是无虞。
“真像个娘们儿一样,出拳软弱无力,缓慢无比,让大爷教教你怎样出拳吧!”
面露着不屑,手一拂,便把那击来的拳头拔到了一旁,却亦是不敢再硬接一拳了,口中嘲讽着,其实心中纳闷,“这小子白白净净的,看上去未习武艺,力气怎的如此之大,莫不是天生神力?”
心中暗奇,手下却是不停,反手之间,本能的,便照着其头脸劈了下去,凶狠异常,若是普通之人,劈得结实了,怕是要落得个头脑迸裂的下场。
“嘿,好,好啊,好是凶悍!呵呵呵……”
暖丫头刚极至近处,便看着此景,脸色红了红,怒极反笑,亦有着些许愧疚。虽有些着急,亦不急于那一刻,只是于一旁顿住了,却做好了随时救援之备。
虽早已是有了戒备,面对这击来的一拳,仍有些变色,拳未至,劲风便刮着脸上生痛。往后一仰,却只是勉强避过了头脑,击在了胸前,不由立足不稳,向后摔了下去,赶忙着懒驴打滚,避过了那踏来的一足。
心中寻思,这些怂包气力怎如此之弱,较之那日饿狼,差了不少,莫不是还未炼到家。又是滚了几下,一时倒是无虞,不由松了口气,却是忘了,对敌的,不是一个人。正大意间,腰后挨了一脚,虽没有什么大碍,却亦是顿住了,被围着之人挤着,闪避不得,分不清手脚,如雨点般落下,只是勉强护着些要害之处。
若是单只一拳两脚的,如今身体结实多了,受着也是无碍,但架不住拳脚相加不停,受得多了,仍是有了些伤势。
反抗挣扎不得,碍于己身颜面,亦不愿借那便宜叔父之势脱困,后悔之时,每欲开口言说,又被一拳打落回了肚中。有苦难言,努力遮挡着,那并不重的拳势,浑身酸软,又觉着痛入骨髓了一般,只是强忍住了,不痛呼出声来。气力渐弱了下去,更多拳脚遮挡不住,心中大急,顾不得什么了,便欲呼喊救命,总不能就此送了命去,其非是如此之人。
“住手,你等围着在干什么,可是要聚众闹事否?”
从未觉得暖丫头的声音如此动听,心中欢喜难明,终于是解脱得救了,颇有些热泪盈眶之感。
围着的人眼中诡异红色褪去,复了往常之色,心下大是恐惧,亦是不明方才怎么了,莫不是遭了梦魇。相对视着,面面相觑,待看到那出声阻止之人,便是黄祖的幼女,黄暖,更是大惧,转身,一下子就跑得没了影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