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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兴庆

古时凤凰飞临兴庆,见此地黄河静淌,贺兰连天,稻谷金色如同浪花,风景犹胜江南,不忍离去,一连栖居一年有余。凤凰灵气千年不散,此地必为九州重镇。

我下山来到兴庆已有一月有余,内力尽失靠打铁为生。无名铁匠铺中,烈焰炙烤着我的身体,我粗壮的右手握着重锤以雷霆万钧之势击打玄铁。冲脉、带脉、阳跷脉、阴跷脉、阳维脉、阴维脉中那股金色斗气愈加浑厚。小腿发力,力聚右臂,雷霆一击。我气力筋骨远胜常人,自从我到了打铁铺,铁匠铺成品的产量和质量有了显著提升。打铁铺的生意也越来越好。

“诸葛小兄弟,你已经连续敲击三个时辰了。休息一下吧。换做其他人早就受不了了。你放心,你这么尽心工作,我的工钱少不了你的。”铁匠铺老板马二狗笑呵呵道,这段时间数钱数得很开心。

“没事。老板。还要多谢你,我感觉我的力气越来越大了。”说话间,我一分心。不好!“匡!”一声巨响,我用力过猛将铁锤敲断了。“老板,对不起。扣我工钱吧。”

“小兄弟,不要紧。你对我们铁匠铺的帮助很大,铁锤断了打过一把即可。你个年轻人只会打打铁块未免屈才。从明天起,我就教你打造刀具。虽然打造其他武器和农具我也精通,不过一心不能两用十年也就磨一剑,打造刀具够你学的了。”

“多谢老板!”

“一招鲜吃遍天。有一技之长就饿不死。诸葛小兄弟你可要好好学。”

我又打了半年的铁,马二狗老板很大方,除掉开支,我攒了五两银子。所谓开支,就是我一有闲钱就到兴庆的醉仙楼喝两杯,吃条虹鳟鱼,点盘羔羊肉。

又过了一个月。“客官,您不能进去。今日醉仙楼被包场了。”店小二在醉仙楼外拦住了我。

“可是,小二兄。我饿啊!”我天天干的是力气活,最常有的感觉就是饿。

“不行啊!瞧见您是这里的熟客,就跟你实话说了吧。今天包场的是夏国公的弟弟拓拔思敬。您可少惹为妙啊。快走吧。”

“请问醉仙楼被包了几日?”

刚一问店小二,我就被一股巨力推开。只见一人身高九尺(汉尺标准,关云长的身高2。16米),浑身横肉的大汉一脚踹开厅门,大喝道:“思敬小儿何在?还不速来受死!”我赞叹了看了他一眼,都说强龙不压地头蛇,这厮在兴庆骂拓拔氏,真是好气魄啊!

厅内只有一张大桌上上满了酒食,坐在正中间的锦衣玉服又豹头环眼的贵人想必就是拓拔思敬了。拓拔思敬起身一笑:“皇甫拳宗,久仰大名。不过,皇甫CD你这种三脚猫的功夫也该在本候面前撒野?拓拔拓武,你且去教训教训他,切勿伤他性命。”

皇甫CD面前走来一个少年,剑眉星目、鼻若悬胆,煞是英武好看。此人正是拓拔拓武。“遵命!叔父!”拓拔拓武手持月牙铲,用此奇门兵器并且久负盛名的唯有崆峒一派。崆峒武术,威驰西陲。

皇甫CD使得一手好拳法,凤舞八极背掌和迷踪拳威震江湖。“失礼了!”拓拔拓武一打招呼,就以一记飞铲捅向皇甫CD。这月牙铲的一击看似平常,但内行人看得出有千斤之力。皇甫CD睥睨一眼拓拔拓武,大喝一声,瞬间起势。众人惊叹道,好内功!大厅内澎湃着皇甫CD的宵云之势。皇甫CD稳稳向前伸出一掌,笑道:“真是黄口小儿。老子就让你见识一下百分百空手接白刃。”果然,皇甫CD硬碰硬地握住了锋刃。拓拔拓武反倒不急,放开手中月牙铲,脚下运行崆峒轻功向皇甫CD胸口击来一掌。这一掌似柔实刚,亦有隔山打牛之效,正是鼎鼎大名的崆峒绝学追魂夺命掌。皇甫CD满身横肉,不过这一掌直伤内腑。皇甫CD吃痛,连退三步,露出惊讶之情。拓拔拓武岂会放过此刻良机?趁热打铁,连消带打。损心决、伤肺决、催肝肠决、藏离决、精失决、意恍惚决、七伤总决,一连七式,七股劲道直接伤害内腑。这正是崆峒绝技——七伤拳。

我不禁心叹,江湖之中七伤拳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内功至强方能无碍。看这拓拔拓武使出七伤拳自身却无什么损伤,着实了得。拓拔拓武年纪轻轻,内功也太高深了吧。

“哈哈哈哈!”皇甫CD摔倒坐在地上狂笑。“拓拔思敬,你这侄儿年纪轻轻居然能学得崆峒绝学实在是难见奇才。他日必成大器。这可留不得啊!留不得!我岂能为你一品堂留下如此高手?”

“皇甫CD,你真当你是宇文CD天下无敌?死到临头还口出狂言?”拓拔思敬耻笑道。

一阵骨头噼里啪啦的响声,皇甫CD站立起来,几个呼吸间就一拳打飞拓拔拓武。此拳快到超出了所有人的反映,拳道方向又十分诡异。正是皇甫CD拿手的迷踪拳。凤舞九天,八极尽退,背水一战,只此三招,厅内不留活口。拓拔思敬和他的随从尽数死亡。唯有被打飞的拓拔拓武侥幸留了一口气。强运内功后,皇甫CD喷出一口鲜血,而后撞门而出。门口的我和店小二幸免于难。看着皇甫CD脚下大步流星的轻功,我只认我那八步赶蟾身法也追不上。

救人要紧。我走近拓拔拓武,喂他服下一粒大还丹(师门里的药)。拓拔拓武只是外伤造成的气血翻涌,服下大还丹,性命就保住了。至于调理和痊愈,那就需要一段时间了。

“多……谢……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原来山下的人都这么热情,不认识就求人帮忙啊!

“我能力有限。你得先跟我说清楚前因后果,我才能决定帮你!”

“先扶我起来!”

拓拔拓武凝神打坐,运转朝日紫霞心法。朝日紫霞,聚天下阳气,温补经脉,治愈内伤是非常有效的初级疗伤心法。再加上崆峒派特有的吐纳秘术,半个时辰后拓拔拓武的伤势就好了七成。“在下拓拔拓武。敢问兄台何门何派,高姓大名?”拓拔拓武抱拳一拜。

“我是遁甲斗奥宗的诸葛谅。唉!先师已经过世,本宗名存实亡。”

“斗奥宗?斗奥宗?原来是江湖中传说的魔教。在下见诸葛兄一身浩然之气。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想不到魔教之人亦有侠义之士。诸葛兄,切勿再提斗奥宗。否则,在下怕你会惹来正道人士的追杀。”

我心想,我和司徒师妹十几年从未下过山,不知宇文静这个变态师傅做了多少坏事。

“嗯。多谢提醒。拓拔兄弟,你的伤怎样了?”

“没有大碍的。我们拓拔氏久沐唐恩,不会背叛大唐。朱温老贼要我们降服于他,我们不肯,他就派来了打手。叔父惨死,终究我们拓跋氏还是敌不过啊!”

“拓拔兄弟,切勿沮丧。我刚看到那壮汉受伤不浅,近几日没有大患。”

“不,皇甫拳宗,未有败绩。神拳双少,天下无敌。朱温既有皇甫拳宗相助,肆无忌惮。这次派来的皇甫CD在皇甫拳宗中并不算真正的高手。只要皇甫岳或者皇甫衡中任意来一人,翻手之间就可灭我拓拔满门。我有一封密信要交回师门,奈何身旁有朱温的探子监视。诸葛兄,希望你帮我送信,定有重谢!”

“嗯,听上去蛮严重的。我最近也有空。你打算送我什么呢?”

“呵呵。这一千两银票给诸葛兄作上路的盘缠。归来之后,金银珠宝,官职美女,你高兴要什么,我兴庆王府就给得起什么。”

“我觉得世上最好的东西就是醉仙楼的美酒。可惜可惜。”

“诸葛兄。好说好说。待你喝过真正的佳酿,这醉仙楼的酒又算得上什么呢?崆峒山下的平凉郡上我有一个酒窖。这是地契。酒窖归你了。”

“谢谢。谢谢。那作为江湖儿女,我就不客气了。”

我接过密信,原来镖局送个快递还有这么大的好处。我志得意满地向铁匠铺老板辞行。而后,我又任性地买了匹名贵的大宛名驹。原来有钱的感觉是那么美好!

大宛名驹在草原上飞驰了三日。通过驿站,我明白我已经到达了崆峒山东麓的平凉郡。平凉郡虽然隶属大唐,但这里扎根非常强的吐蕃势力。回民、汉人也很多。此地山谷狭窄易守难攻。我没有见到崆峒掌门飞虹子道人。按照约定,我持拓拔拓武信物求见逍遥道人。

崆峒钟灵毓秀,宗门建于山崖之上。逍遥道人自然仙风道骨,打坐于蒲团之上。我将受托之事告之逍遥道人后,打算直接告辞。

“且慢,诸葛谅。贫道见你根骨奇佳,六窍通畅,十分爱才。你可愿入我崆峒做我逍遥道人弟子?凭我崆峒武学,你只要稍加苦练,日后必将扬名天下。”

“道长。抱歉。我已有师门,不会加入任何门派。”

“是贫道唐突了。一切随缘。请自便。”

拓拔拓武在平凉郡的酒窖真是人间天堂。女儿红、西凤酒、汾酒、烧刀子玲琅满目。我不会在平凉郡常住,也不打算把这几百坛好酒搬走。那么,只有一个办法了。那就是以酒当饭把这些好酒通通喝光。喝到第三日,我突然想起了本门的醉拳醉步,于是我开始边喝酒边练功。喝至第十日,我发现酒窖里的就莫名多了许多空酒坛。喝至第二十日,酒窖里竟然没酒了。这可是几百坛好酒啊!没有道理喝得这么快。

“呔!没酒了!没酒了!”我回首一看,一个道士坐在酒阁之上。定睛一看,那人正是逍遥子。逍遥子此刻不再道貌岸然,竟如醉猴一般,却有一种洒脱的少年英雄气。“诸葛谅,你自顾喝酒,总算看到贫道了。我说要你传我衣钵,你自然要传。既然你不肯入我崆峒派,那么我如今欠你百坛好酒,传你一招半式也说得过去。”

“我可……”

“休要多言!贫道只演示一遍。你我因酒结缘,我就传你我崆峒醉门绝学文武醉八仙拳。我看你方才练的醉拳实在太差了。看好!第一式,焦遂五斗方卓然。第二式,张旭三杯草书传。第三式,李白一斗诗百篇。第四式,苏晋一醉八卦禅。第五式,宗之举觞笑青天。第六式,饮如长鲸吸百川。第七式,恨不移封向酒泉。第八式,知章骑马似乘船。”

醉拳万钧。醉指如风。醉剑飘渺。醉掌雄浑。醉刀霸道。醉棍迷踪。醉腿奔雷。终成无招之式。崆峒文武醉八仙拳一招一式空手或与兵器结合都几近完美。逍遥道人这套醉八仙拳深深印入我的脑海。反复练习醉八仙拳,五日后,我只能掌握三成,再怎么练都难有寸进。

大宛名驹,日行千里。快马三日,我返回兴庆向拓拔拓武复命。

根据我的理解,主角光环就是作而不死。但我们日常生活中还是要坚持不作不死的习惯。还有作为主角是有人送礼的。而日常生活中是没有机会受贿的。有机会的人最终也是没有机会受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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