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风并没有多说什么,径自朝西烈二人吩咐道:“瑜儿,君烈,回头去佛堂给你七叔上柱清香吧,斯人已逝,生者不能为其做什么,上柱香也是好的。”虽然寥寥数语,却饱含了许多言外之意。
“咳咳”,应克华见沈风沉浸在伤痛之中并未搭理他,脸色十分不悦,假装咳嗽了两声,沈风这才缓过神来,连连向其打听原委。
“管家请坐,既然元儿让你带麒麟玉来见我,想来定是有事相告?不知是为了何事?”
应克华倒也不客气径直坐下,从包袱中取出一个长形花雕盒打开,盒内装有两颗稀世罕见璀璨夺目的夜明珠,一时间纷纷着吸引众人的目光。
“管家这是何意?”沈瑜适时开口问道。
“沈老爷门下药行遍布全国,想来周转运送必然十分便利,这些只是一部分定金,我家公子说了,只要阁下在五日内备齐我们所需之物,余下银子我们定会悉数奉上。”
“原来买主是你们!”沈风一脸惊异,一念间便明白了应克华此行的目的。
“正是!”应克华点点头却是一脸不耐烦地样子,原想尽快完成主人交代的任务,却不想跟这般人磨蹭了这般许久。
“既如此,可知你家公子需要何种药材,数目多少,我也好叫下人安排。”
他轻啜了一口茶水,头也不抬地说:“硫磺,五百石,须得五日备好。”
听罢,西烈三人相视对望一眼静默无言,仿佛周边空气也在一瞬间凝固成团。
对其而言左不过是一件简单之事,但对于沈风,且不说硫磺难寻,何况是五百石的数目,即便从各地调取运送加之来回日夜兼程马不停歇也断然须得在五日之上,令他颇具为难。
沉吟片刻,沈风问道:“管家,不知要这许多硫磺作何用处?五日内筹备完恐有不妥,可否延迟几日?”
“沈老爷,我不过是传达元公子之意,至于作何用途做属下的不敢揣测主子心思,当然,能不能完成也是贵行之事,我话至此,不知沈老爷可有思虑好准备承接?”
“这……”
沈风扫了一眼沈瑜,见他也是一副犹豫不决地样子,便将目光转向西烈,只见其眸光朝自己闪动似胸有成竹,迟疑了好一会终究是艰难地应承下来,方说道:“既是如此,我便差人尽快备好。”
“沈老爷够爽快,我这便回禀元公子静候贵行佳音,告辞。”应克华起身行了一礼道
“管家慢走!”
待其离去不久,沈风便朝着西烈追问:“君烈,方才为何要我答应下来,你可有何主意?”
西烈望着应克华离去的身影,带着意味深长地语气说:“三叔准备着就是了,西烈还有事外出,待回来再说明原委。”
说完,也不管沈风父子作何感想,他径直朝应克华的方向紧跟着离去,正堂内只留下目瞪口呆地一老一少彼此对视,不明所以。
为迎接三年一次的祭天典礼,朝野上下这段时日可谓异常繁忙,好在太子监国之下一切都显得有条不紊风平浪静,朝廷以武逵为首的官员因找不到东宫权柄一时三刻倒也奈何不得对方,令身为宰辅的狄青阳紧跟着稍稍缓松了口气。
既是祭天这般重大的活动,烟城集市也迎来一片欢腾热闹之景象,各地前来赶集的商队汇聚一地,街上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北影陪同上官以琳穿梭在人群中,玩得不亦乐乎。
“影儿你看,这只簪子如何?”摊前,上官以琳拾起一支精巧地碧玉素簪插在发髻上,一脸娇羞道。
北影靠在她的身上,不由嬉笑道:“好看,咱们上官小姐戴什么都好看。”
“你就会笑话我。”话虽如此,上官以琳还是一副高高兴兴地样子向摊主买下簪子。
北影任由她挽着自己的手臂到处转悠:“走吧,我们再去前面看看。”
“你瞧,那不是你的瑾哥哥吗?”蓦地,上官以琳停下脚步,指着不远处径直朝她们走来的南瑾笑道。
“在哪儿呢?我怎么没有看到?”北影顺着她指的方向东张西望,除了密集流动的贩夫走卒,她连南瑾的影子都没有发现。
“真是奇怪了!”上官以琳停止了笑意,一边四处环视着一边念叨着,“方才明明看到他在站在那儿,怎会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
若说上官以琳也真没看错,她的的确确所见到之人是南瑾,只不过那时他正跟踪着一群来历不明假扮和尚的江湖人士,未免打草惊蛇索性并未声张。
一路沿着目标估摸着走了有一个时辰之久,南瑾抬起头打量周围环境,适才发现此刻正身处在不知名的荒野村林。
只见他步履谨慎小心翼翼地紧跟着到了一处偏僻寂静的院子,透过破旧的窗子隐约可见桌子上堆放着换下的僧袍,其中有人出声抱怨说:“这日日扮和尚念经,累死老子了。”
“护法之命不可违抗,等过了祭典活动就好了。”
“应护法与我们约酉时相见,想来也快到了,这些话可别让他听到了……。”
这时声音忽然安静下来,南瑾正感疑惑之际无意间碰倒脚边的瓷罐,发出清脆的声响,屋内之人立即警觉起来,大声嚷道:“是谁?”说话间,提起砍刀轻手轻脚推门走来。
就在南瑾随时准备拔出身旁长剑时,不远处传来一阵男子的的阴郁之音,巧合异常替他解了围。
“是我!”
来者正是应克华!几个喽喽定睛一瞧,原来是约好碰面的自家人,这才连忙收刀恭敬地喊了一声:“原来是护法来了,里边请。”
进屋后,应克华第一句话便是问:“此次祭典你们准备的如何?”
“护法请放心,依据护法指示我们的人已安插在祭坛周边,一切皆在掌握之中。”
“好,此番行动若是顺利主人必有厚赏,你等且再忍耐时日,切不可打草惊蛇。”
“是!”
就在他们交谈差不多结束之时,南瑾后退了两步,心里想着须得即刻赶回烟城禀报狄青阳早做准备。而与此同时,他的身后却传来一阵幽深阴冷的声音,“这么快就走了,怎么不进去光明正大的听呢?”
南瑾猛地一回头,只见一位穿黑色披风的男子纹丝不动地站在他的眼前,戴着半边金镂面具,看不清他真实的面容,一双紧盯着猎物般锐利的鹰眼此刻正冷冷地注视着南瑾。
“你是何人?”南瑾与他四目对视,骤然发问,并凝聚真气随时应敌。他暗自想了想,这个男子能够悄无声息出现在自己身后,并未引起自己察觉,想来内力应极为深厚,若是对战起来只怕胜负难料。
闻声响动的应克华等人也随之持械出来,重重包围着南瑾。
“拜见主人!”应克华见眼前站立之人是自家主子,惊愕之余赶忙朝楚华缃拱手作辑。
楚华缃挥挥手,应克华便识趣地退至一旁。
“告诉我,你都听到了什么?”楚华缃眼眸冷冽犀利,斜勾唇角,宛如邪魅阴森的地狱修罗散发着危险地死亡讯息朝南瑾步步逼近。
今日恶战,只怕在所难免了!南瑾这样想着握紧了手中长剑,紧抿薄唇,欲给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地反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