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故事?”
东祈流露出一脸讶异神色,但他还是默认着点了点头。
心似双网,中映千结,女儿家千丝万缕缠不尽,男子又岂能猜度几两,但能听之开口,他便好似得了蜜糖,将方才奇异之事暂时抛却脑后。
木桑晴倚立门前抬眸遥望苍穹,星月银河变幻万千,遥夜沉沉浮云翩跹;再回首,她满含悲戚。那是东祈第一次见到那副皎若云溪的玉容里藏着许多他从未见过的朦胧。
“上古时期,炎帝有一女名曰瑶姬,秀丽多情,意态高远,逐鹿之战后部落元气大损,为巩固地位炎帝与当时华夏部落首领轩辕一族联姻,欲将瑶姬嫁之。不料出嫁前夕,有人却在她所喝的喜神茶内下毒,瑶姬察觉不及,香消玉殒;”
东祈坐在一旁静静地聆听着,不发声响。
辛夷山庄虽然在每一间房屋内设有夜明珠替代蜡火之光,但是木桑晴仍旧保留着点燃蜜烛的习惯。看蜡火微动,她伸手拿起剪刀小心剪着灯芯,“其精魂飘荡在姑瑶之山,因为不甘心就此远离凡尘,她挣脱出了一半魂魄去了人间。蒙天帝哀怜,将另一部分的精魂送去了巫山封她作了云雨之神,独自留守巫山千年又千年,成为百姓千百年来代代传颂的守护神。”
“后来呢?另一半精魂的结局又是如何?”见其缄口不言,东祈忍不住好奇。
“那一半精魂……”
她喃喃自语着面向东祈,话语间显得意味深长:“今日故事便讲到这里,以后有机会我再说与你听,原是时候不早了,你早些歇息。”说着,她转身欲走。
东祈连忙起身拦说:“晴儿,等等。”
“何事?”与方才的满含悲伤的神色不同,此刻她又恢复成为淡漠的如同不食人间烟火地女子。
“晴儿,那日之事虽是我唐突了,可那确系片片肺腑之言,只愿你不会因此对我有所疏远,可好?”东祈语气极为认真而恳求道,令她顿时心生不忍,连那语气也变得轻缓柔和,随着她离去时的步履之音丝丝扣入了心头。
“快休息吧,明日还要去找神山兰。”
“神山兰,好,好的。”
东祈精神为之一振,俊逸的脸上透着孩童般的稚气露出一脸傻笑,两边酒窝深陷更添一份极致的轩昂。
沈府
“少爷,老爷回来了,要您和侄少爷去正堂见他。”
沈瑜和西烈二人正朝一盘好棋激烈的博弈着,双方僵持不下,直至下人匆匆来禀,让西烈有机可乘,发起进攻,直捣黄龙。
“多谢三哥承让。”
“西烈好生厉害,是我棋艺不佳认输了,走吧,去前厅。”沈瑜一脸地痛心疾首,不过输给西烈他是绝对地心服口服。
沈风,沈氏兄弟中排行第三,为人低调稳重,作为全国最大的药材商其门下药行遍布诸地。
“爹”
“三叔”
二人朝负手而立沉思地沈风端恭施礼道。
“你们过来了。”
沈风一脸欣慰望着两位翩翩俊年,虽然从商多年,在他身上仍保留着文人儒雅的气质,这大约与年少时文书熏陶或与经历密不可分。
只见他伸手温和地拍了拍西烈的肩膀,关切道:“君烈在三叔这里住的可还习惯?
西烈唇边带笑:“劳三叔挂心,君烈在家一切安好,倒是三叔常年在外奔波难免辛劳,可要保重身子才好。”
“三叔没事,只是这些日子忙着药行事宜,也能没机会和你叙叙旧,不过有瑜儿陪你我也比较放心。瑜儿,你好好照顾弟弟,莫叫他受了委屈。”
“爹你放心吧,我定会照顾好弟弟的。”
沈瑜嘴上应承着,心里却暗暗想着西烈到处招蜂引蝶的事例,近身道:“你会受委屈?我看只有你让别人受委屈的份。”
“本少爷风流倜傥,三哥可不要羡慕哟!”
西烈冲他眨了眨眼睛,见沈风回身,二人旋即恢复正经模样。
沈风忽而话锋一转,叹息说:“若是你爹和你娘还在世,一定很高兴你已经长大成人了。
闻言,西烈微愣,眼里不着痕迹地闪过一抹哀思,虽然他极力掩饰,不过如此细微异样还是让沈瑜不经意地捕捉到。
沈瑜借故绕开这般沉重话题,打破无语凝噎地僵硬:“对了爹,您不是还需在巴蜀多待几日吗?怎的提前回来了,可是出什么事了?”
“不错,烟城来了一位神秘买主,想从咱们药行进购一批药材,我赶回来正是为了此事。”
“能让三叔千里迢迢赶回来,想来定是一笔不菲的买卖。”
“君烈此言不差,据闻此人出手阔绰,甚为豪爽,恰好你们都在不妨等买主来了一同见见。”
“是”
话说间,管家领着一名头戴尖顶草帽着粗布麻衣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老爷”管家恭敬道:“这位壮士自称是沈元公子的随从,前来拜见老爷。”
“沈元!”刚坐下不久的沈风立即从太师椅上站起来,用不可置信的声音质问那名中年男子:“你是沈元的人?”
不明就里的沈瑜如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连连问道:爹,谁是沈元?”
正堂的气氛变得凝重起来,西烈望向沈风,想要从他脸上窥探出一星半点地异样情绪。无奈发现沈风充其量不过是激动罢了,稍顷调息便恢复平常,反倒是眼下低头的中年男子引起了他的极大关注。
“是的,沈老爷可还认得这个?”中年男子从怀中掏出一枚麒麟形状地玉佩,语气充满阴郁。
就在男子抬头刹那,西烈身子微微怔住,原是觉得眼熟,一时半刻想不起在哪里见过?现在他终于回想起来。
刺史衙门,应克华!
想不到竟然是他!西烈狡黠地眸子透着飞扬灵邪的光芒神采,真是踏破铁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这个假死之人,本大侠倒要看看你想玩什么把戏,陪你好好玩玩。
沈风满怀狐疑地接过玉佩仔细端详了几眼,顿时微微一惊,神色哀伤不已,只见其肯定地点点头,“不错,这是麒麟玉,确是沈元之物。”
“爹…。。”沈瑜努努嘴,刚想说点什么,却被沈风摆摆手阻止了。
“瑜儿,君烈,沈元是你们七叔父之子。”忆起往昔,沈风面色凝重,似有千斤重担压身无法喘息。
“早年沈家分裂,兄弟之间有了嫌隙,你们六叔、七叔、八叔不愿兄弟相残,便携带家眷去了东海,至此已有十多年未曾相见。这麒麟玉乃是你们祖父根据上古神兽之画像命玉匠精心雕刻而成,沈家兄弟各持一枚,君若止辍,嫡子承袭。”
“爹,您的意思是七叔已经……”沈瑜话刚说了半句又忙咽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