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大眼睛,看到华砚这幅要吃人的凶样,房芹语林一阵害怕:“咳咳……你们……还不……不出……来!”
竟然还有人,华砚略微吃惊,只听刷刷几声,华砚回头一看,数十个蓝色身影落在身边。
华砚掐着房芹语林把她制在身前,厉声道:“他们是谁!”
房芹语林说不出话来。
为首的蓝衣人没有理会华砚的话,只是右手一挥:“上!”
“别动!”华砚后退几步,“不想她死的话就别动,否则……”华砚示威似的紧了紧手。
“呃咳!”房芹语林受不了咳了一声。只是眼睛严厉地瞪了蓝衣人一眼,好似在说:还不赶紧救我!你们敢不顾我的安危!就不怕你们的主子饶不了你们么!
蓝衣首领只是瞥了房芹语林一眼,就别开了视线,看着华砚,说道:“杀!生死不论!”
房芹语林心里一咯噔,他们竟然不顾自己的死活!这是竹音交代的,还是他们自作主张?她不知道。心里却害怕极了,她不想死啊!她还不想死!
华砚此时也是愣了。
“大哥……房……”其中一个蓝衣人皱着眉头,想要说些什么。
“一个玩物罢了!何况任务失败!”蓝衣首领不屑道。房芹语林真当自己是一回事!那种自甘下贱又狠毒的女人,怎能配得上少主!少主不过是利用她以得到符集罢了。现在符集不在华砚手上,那他们自然就没有用处了。
“杀!”一声令下,蓝衣人迅速围了上来。
“走!”突然闯进一句话。接着一阵烟雾四起。是重生!他及时赶到。一手抓住华砚的衣领,一掌将房芹语林扔进蓝衣人当中,趁乱带着华砚迅速离开。
烟雾消散,蓝衣首领再看时,华砚已经不见了,顿时一怒,降火气撒在房芹语林身上,狠狠地将倒地的房芹语林一脚踢开,说道:“去阴阳铺!”说罢,率先离开。身后的蓝衣人相继跟上。谁都没有管房芹语林。她早已昏死过去,生死不明。
“师弟!是你!”方才只见一个身影闪过,自己就被带走。刚好华砚感感到来人很熟悉,细细一看,是自己的是师弟重生,心下万分激动。逃出很远之后,看到身后没有人追来,这才减慢速度,大口喘气。
“嗯。”重生简单应了一下,气息依旧平稳。
刚好脱离危险,华砚一下子想起了房芹语林说的话“你自身都难保了,还想着你师父!”糟糕!师父!华砚急急说道:“师弟,赶紧回阴阳铺!师父有危险!”
“师父?”
“是!”华砚顿了一下,皱眉说道,“师父他功力尽失……”
“什么!”重生这下惊讶到了。强如壶焰,能够制作出阴阳符的人,居然修为为零。
“完了再和你解释!快走!”华砚急急拉起重生就跑。
一听到师父会遇到危险,重生华砚二人拼尽全力朝着阴阳铺的方向狂奔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谁的心里都清楚,路上多耽搁一秒钟,师父就会多一份危险。
终于,距离阴阳铺不远了。
“师弟,你看!”华砚突然停下脚步,指着前方红光满天,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难道师父他……
“阴阳铺!”重生大惊。证实了华砚心中所想。
“师父!”
“师父!”
两人大喊一声,拼命跑去。
阴阳铺燃烧着,火光冲天,将天空中的雪都消融了。
正门处,站着很多蓝衣人。其中一个紫衣少年特别显眼。
“少主,就这样烧死那壶焰吗?”
紫衣少年正是竹音。他双手负立,瞧着开始燃烧的铺子,眼里不带一丝情绪,吩咐道:“他的徒弟会回来的,到时候你们可别出了差错!一旦得到符集,一个都不放过!格杀勿论!”
“是!”
“师弟!跟我来。走这边!”华砚远远瞧到铺子正门有人围着,只好走密道。
两人绕到铺子后面,避开守卫,来到一棵树下。
天是打翻了的墨,雪是张扬的樱花。然而无论是这天,还是这雪,都比不上此刻的火光冲天这样的绝景。
这样的天气,实在是不宜外出。君不见那家家户户紧闭房门?君不知夜黑风高杀人时吗?
小心避开后院守卫。不是重生和华砚没有能力收拾这几个守卫,只是以防万一避免打草惊蛇,若是被竹音及时知道了,别说师父救不出来,就他们自己都逃不掉。自身实力是不差,可是架不住双拳难敌四手,他们人多势众。
在树林子的一棵大树下,重生没有注意到华砚在树干上怎样整了一下,然后脚下的土地一下子裂开,吓得重生慌忙跳到一边。
此时华砚也顾不上取笑重生。缝隙越来越大,重生借着雪的反射大致可以看到里面的台阶。待到刚好能容一个人进去时,华砚便率先走了进去。
没有犹豫,重生紧紧跟在华砚身后也走了进去。
走在里面,重生才发现其实里面并不黑暗,现在情况容不得耽搁,重生也明白,一步不离地跟着师兄华砚。
走了数十步,终于到头。重生都感觉时间好慢,恨不得一下子就可以飞到师父身边。
密道是直通师父房间的。移开地板,重生出来之后,一眼就看到了倒在地上的师父。而师兄华砚守在师父的身边。
重生正要过去,一抬眼便见一个燃烧着的木头掉落下来。
“闪开!”重生大呵一声,赶忙使力将那块儿木头踢开。
“师兄!赶紧把师父抱进密道!”刚一歇气,一股呛人的烟味就直冲咽喉,呛得重生一阵难受。
看到师兄将师父送进密道,重生也就不再屋内多做停留,闪身消失在了在屋里。
不管地面上一排排木屋如何燃烧,不管空气里浓烟如何肆意,密道里却安然无恙。
“师父怎样?”看到师兄在急救师父,重生担心道。
“很不好!”
“咳咳……咳咳……不……不必……费力了……”在华砚将堵在师父咽喉中的浓烟清理时,壶焰终于清醒过来,虚弱道。他想要伸出手去抓紧华砚手臂以示安慰,然而,手如同被折断的枝条一样竟然无力地垂下来。
“师兄,师父他……”重生看到这一幕,后面的话如鲠在喉,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了。即使没有亲手查看师父的身体状况,可这样明摆的事实,残忍地告知了重生,师父他经脉尽断。兀地,一股戾气从重生身上磅礴开,重生拳头紧握,指甲深深掐入肉里,一滴一滴渗进土里,竟没有知觉!
“咳咳……重……重生……不要……不要这样……”壶焰感受到汹涌的杀气,有心阻止却无力出手,事到如今的他,唯有闭上眼睛轻轻摇了摇头,“咳咳……重生,可是忘了为师说过的话!”壶焰突然加重了语气,接着又是一阵咳嗽。
“师父!”重生出乎意料地一下子跪在地上。他知道,师父真心待他好,可是现在……看到师父被人欺负到这般惨样,他心痛啊!他恨啊!恨不得立刻就杀出去!
“师父,你别说话了!先休息休息!”华砚赶忙轻拍师父的背。
“重……重生……小……天……天眼……阿……染……”话断断续续,没等将心中的话说尽,壶焰就断气了。
“师父!”
“师父!”
两个少年一声哀嚎,双膝跪在壶焰身边,红了眼睛。密道里的光线似乎也受了感染,或明或暗,凄凉极了。
阴阳铺外,大雪下得越发的厉害,火也越来越大,,冰火两重天,各司其事。
“留下四个人守在这里,其余人撤。”竹音命令道,他眯着眼睛看着熊熊燃烧的铺子,冷峻的脸上看不出喜怒。
“是!”黑暗中竹音身后一个声音应道,然后转身离开,若是他不说话,好似他从来不曾出现过。
过了一会儿,那个人再次回来。“少主。”
“嗯。”竹音轻哼一声。
竹音没有交代什么,那个人便静立在竹音身侧,安安分分,与黑夜融为一体。
竹音眼里的火焰肆意跳跃,他仿佛再次看到了十六年前的那场大火,那年,父亲强逼着五岁的自己站在绫濑家外,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火焰燃烧,看着自己的母亲在火焰中挣扎,听着她绝望的哭喊声,从那以后,他就喜欢上了看令人热血沸腾的火焰,喜欢上了听别人惨绝无助的声音。越是凄惨,他就越是亢奋,越是能清楚地感觉到体内的血液在沸腾。即使站在阴阳铺很远的地方,他依然能感觉到热气扑面。
如此想着,竹音的嘴角扬起一丝笑容,如黑玫瑰一样邪魅。他似乎不受大雪影响,饶是雪再怎样大,都近不了他的身,更别说沾湿他的衣裳了。
密道中。不论密道有多长,加之还有蜡烛在燃烧,致使里面的空气愈来愈稀薄。
抓着师父一点点冰冷的身体,华砚的心也一点点冷却。
“师兄!”知道密道不能久留,重生看到师兄华砚一脸的灰败,强忍着心痛,不得不出声提醒他,“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只是华砚恍若未闻,两至眼睛呆滞的盯着师父,似乎这样一直看下去,师父就会醒过来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