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热闹的鞭炮声在城内街震耳欲聋,舞狮队上下翻腾,路人纷纷叫好,只见狮王踩在人梯上,狮头一扭,将一块大红绸扯下来,楠木底子的鎏金大字“冷家窑”格外醒目。
路人纷纷议论。
“冷家窑又重新开张了,听说是冷家姑娘作主呢!”
“冷姑娘还会制陶?这么漂亮的姑娘要继承冷家窑怕是不易吧?”
“听说姚记陶行的姚老板就是她的大师兄,那原是冷家最出色的徒弟,没想到自立门户了,以后是买冷家窑的还是买陶记的?”
惜金招呼着门外的宾客,一袭桃红的褙子更显人面春风。朱离在惜金兴致勃勃时不忘给她泼冷水,说她祖上肯定是做牙婆的,不然怎么这么能说会道。
惜金一边笑对着宾客,一面咬牙切齿地说:“牙婆也比乞丐好。”
朱离气得直哆嗦,但脸上还是得堆着笑,这女人真是不好惹,牙尖嘴利,从来就没有输口的时候。
冷家窑的斜门面对就是清风茶肆,陈少卿一个人坐在二楼靠窗的位置,看着这边热热闹闹的冷家窑,太热闹的场所他终是不喜,只愿坐在一隅,守护着她就够了。明月还在孝中,但是也没有穿白色,毕竟太素了。明月着一袭鹅黄的襦裙,头上仅别一枝珠钗,正是陈少卿在长墩岛时买下的那支,双耳垂着明珠耳环,再无其他装饰。纵是如此,明月往店门前一站,就那样淡淡的笑意也让人过而不忘。
人群中突然一阵喧哗,人流分开,竟是姚海正。这几个月,冷家休业,姚海正的陶行倒是红火得很,来订货的商人订不到冷家窑的陶器,倒是听说了姚记陶行原也是冷家出来,于是客商纷至沓来,姚海正还偷偷感叹,师父要是死早点,这好日子早就来了。
弟子捧着贺礼跟在后面,姚海正看到明月站在门口,无视朱离和张运的怒目,竟直走向了明月,拱手道:“小师妹,恭喜恭喜!”
众人都在看着这一幕,安州城不大,但凡有些风吹草动都能成为人们的谈资,姚海正离开冷家窑早就不知道给别人咀嚼了多次遍了,而冷明月重开冷家窑,还在城内街张罗了一家店面,着实让很多人浮想联篇。
明月微微笑道:“明月谢大师兄捧场。”作了一个请进的手势,姚海正也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