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脸上一红,陈少卿这话说得暧昧了,明月只好随口说,你怎么会去那里。陈少卿说他下午回到安州,到冷家窑找她,不在,等了一个下午,惜金才玩笑般说起明月和朱离去赏翠楼了,陈少卿自然不信。但还是情不自禁地从那里经过了,门口老鸨在拼命拉客,说安州第一美人坐镇,问是哪个第一美人,安州还有几个第一美人,自然是冷明月了。寻花问柳的男人自然都蜂拥而至,陈少卿进去时就正好看到两个男人为争明月大打出手。
明月无可奈何地说自己真笨,鸨母让她在那里等就等着,谁料到她竟拿明月当幌子了。涉世不深,教训!
陈少卿这才把缘由摸清了,说道:“明月,如果冷家窑周转不开,可以先从我这里支点,不必要冒这种险的。”
明月抬头看着天上的弯月,不说话。秋夜的繁星比别的季节明亮,然而越是明亮越是清冷,星星太多了,明月找不到爹爹和娘亲。银河总是太遥远,也许活在天上的人们早就管不了凡人的事儿了,起码明月觉得也不该再让他们操心了。凡事都有第一次,经历过了,以后就知道怎么应付了。事事依赖别人,到了无法依赖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手足无措一无是处就太悲哀了。就像爹爹,他以前就是明月的山,有爹爹在,明月份可以做个无忧的女孩子,可以耍赖可以撒娇,因为他是爹爹,宠着溺着怎么都不过分都是理所当然的。可是有一天,这座山突然就没了,依附在这山上的小树才发现得自己找水喝自己想活路,再也没有依靠再也没有幻想,她必须在一夜之间成熟,挑起责任。而现在,她是别人的主心骨,遇事不去自己解决还等着别人解救,那些指望着她的人就该人心惶惶了。
良久,明月才说:“少卿,你帮得我一时帮不了我一世。而且,我既然决定接手冷手窑,往后还会有更多的事情等着我面对,不是所有的事都可以逃避的。欠债还钱是天经地义的事,我理直气壮去讨钱,没什么可怕的,我也不信他们能把我吃了!”
陈少卿没敢说出口,别人未必敢吃你,但是李洪真早就垂涎,不得不防,话到嘴边还是没有说,他不想平白造成明月的担心,毕竟李洪真也没有采取行动,这样说也未免显得太小人了。
明月接着说:“少卿,冷家窑我不但要做,还要发扬光大,你若是真想帮我,就给我写个牌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