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拨开她的手,说:“余妈妈,我是冷家窑的冷明月,今天来是向你要那三十贯陶器钱的。”
余妈妈这才明白过来,仍是笑着,说:“原来是冷姑娘,我说安州城里哪来这么漂亮的美人?有话好说,请里边坐。来人,给冷姑娘上一壶好茶!”
明月说:“不必了麻烦,我要了银子就回。”
余妈妈说:“冷姑娘,按说你亲自上门不还钱也实在对不住您。不过你也知道咱们生意人的规矩,我这才开门迎客还没发市呢,您就上来讨债,于理不合啊。”
明月倒是没过,妓院也要讲究这个,说:“那你想怎么样?”
余妈妈说:“这样吧,你先在这坐一下,等会儿客人来了,我自然还钱给你,你看怎样?”
明月也想不出别的招,只好依她。
余妈妈吩咐几句下人,让明月自己坐会儿,然后就去招呼客人了。
明月隔着珠帘坐在里间,虽然有朱离陪着,还是浑身不自在。赏翠楼里的客人越来越多,似乎隔着珠帘能把她看穿。这余妈妈怎么回事,明明说好等客人来了就给钱的,现在客人来了倒不见她了,该不会是又耍花招了吧?朱离说,要不去找余妈妈要钱吧,要了钱就走。话没说完,余妈妈倒真是拿了钱进来了,还给了明月,说了些客套话。明月如坐针毡,站起来要告辞,余妈妈说送她出去。
明月掀开珠帘,走出大厅,大厅里嘈杂的人声忽然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看着明月,把明月看得一阵发麻。
忽然有一个男人说:“余妈妈,你藏着这么个美人,倒是让些庸脂俗粉来陪我们,到底是什么意思?怕老子没钱么?”
其他人也跟着起哄:“老子也有的是钱,我今晚就要她陪我了!”
听着那些客人的话,明月心惊胆颤,朱离也着急,本不该带明月来这种地方的,真要出事了。朱离掩着明月要离开,却哪里敌得过那些色狼?眼看两个男人一左一右就要拉上明月的手了,朱离急得想扑过去,却是寸步难行。明月几曾见过这种阵势,侥是聪慧如她,也不知道该怎么从妓院中脱身。
两声杀猪般的惊叫,却不是明月发出的。众人定睛看时,场中不知何时多了两个风度翩翩的男人,一个白衣,一个紫衣。白衣俊逸,紫衣贵气,倒是不分上下。两人各抓了一个客人的手,反扭着,客人痛得直叫。明月再看这两个人,都认识,白衣的是陈少卿,紫衣的是交趾李公子,只是这二人为何都出现在赏翠楼实在令人费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