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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挑事

朱院长想要表达的核心内容是,病人死了不一定就是医生的责任,也许是病情变化太快,或者是出现了难以预料的情况,总之是请求王玉泉高抬贵手放过医院。

王玉泉听完后微微一笑,似乎是在安慰,“朱院长,您是老大夫了,我是很尊敬的,不会故意跟您过不去,请接手病人的大夫出来谈谈吧。”

朱院长转头看向顾小曼,出了事顾小曼心情本就难过,还要她接受采访实在是强人所难,可是,就算想让她躲起来都没机会,跟王玉泉撒谎说大夫不在吗?

迟疑之间,李家玉说话了,“给我老婆治病的大夫就在眼前,就是这位口口声声说一心救人的顾大夫,记者先生,您快点过来让她自己说说,是怎么把我老婆治死的,免得人家说我耍无赖。”

顾小曼抬眸,跟王玉泉锋利的目光在空中相遇,顾小曼心虚的后退,王玉泉带笑走过来,话筒送到顾小曼面前,“顾大夫呀,您就说说吧。”

在外人看来,王玉泉的动作优雅得体,只有顾小曼感受的到王玉泉平静外表下的怒火,王玉泉在无声的指责,“瞧你做的事,别给我丢脸。”

顾小曼省的了,绝不能在外人面前暴露两人的夫妻关系,也不必指望王玉泉会有丝毫的包庇。这些顾小曼都懂,不能因为自己影响到王玉泉的事业,于是自觉的改口,“王先生,事情不是他们说的那样。”

刚想解释下赵小花就诊的过程,被王玉泉急躁的打断,“顾大夫,你只要说有没有死人这回事?”

一日夫妻百日恩,顾小曼想不到的是,王玉泉半分情意也没有,怕自己连累他也就罢了,就这么急着让自己承认害死人,大多数人都是同情弱者的,死了老婆的李家玉自然比技术不精的大夫更值得同情。

顾小曼分辨的话停在了嗓子眼,惊诧的眼神看着王玉泉,发出了一个音节,“啊?”像是在问王玉泉无情的原因。

王玉泉眼镜片后的目光躲闪了一下,马上直起腰笑着说,“顾大夫,我听不清,大声点。”

仅存的最后一丝幻想破灭了,顾小曼刹那间明白,眼前的男人近在咫尺,他的心已经远隔天涯。

顾小曼心如刀割,比工作上打击更加严重,王玉泉就那么希望自己离开吗?自己还盼着找到王玉泉变心的原因,想办法挽回他的心,呵呵,真是天大的讽刺。

顾小曼嘴角露出一丝苦笑,看热闹的人们却不给顾小曼伤心的时间,见顾小曼迟迟不回答,便以为是顾小曼自己心虚,纷纷大声起哄,“快点说啊,不是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救命的大夫吗?怎么哑巴了?”

听到这些呱噪的声音,顾小曼嘴里泛着苦涩,只盼能从王玉泉脸上找到一丝丝怜悯维护自己的端倪,然而找不到。

顾小曼仰起头,把眼睛里滚烫热辣的液体逼回去,人生充满了讽刺,自己接连遇到两个不可靠的男人,可笑的是,他们当初都信誓旦旦的表示会照顾自己一辈子,更可悲的是,自己上了一次当,不知道长记性,短短的一个月,两次被男人抛弃,被自己认为最亲爱的人毫不犹豫抛弃,该死的老天爷,玩笑开得太大了。

朱院长在一边着急,催促顾小曼,“顾大夫,当着大家的面你也别慌,慢慢的把事情说清楚,总有个水落石出。”

像自己这么没脑子的女孩不多吧?顾小曼脑子里乱成一团,周围嘈杂指责的声音不断,王玉泉固执的举着话筒等待自己开口,他举着的不是话筒,很可能是一个炸药包,只等着自己来点燃,看着自己跳进深渊,他会高兴吗?

顾小曼无法逃避,只好开口回答,“是的,今天中午确实有一名病人在生孩子后出现大出血死亡,她的情况有些特殊,”

不等顾小曼说完,李家玉便指着顾小曼大喊,“凶手,还我老婆命来。”

那些穿孝服的人仿佛听到了冲锋的号角,围过来齐声呐喊,“顾小曼是杀人医生,严惩凶手。”

其中有些女人乘机过来动手撕扯顾小曼,丁应文见势不妙,忙跟几个手下一起分开围攻的人们,把顾小曼请上警车。

在试图把李家玉一起带走的时候,丁应文遇到了麻烦,烧纸的人们围在警车前,愤怒的敲打车窗,咒骂丁应文,“该死的警察,我们是受害者,尸体还躺在手术室里,你不能带人。”

另一部分人冲向朱院长,“在你们医院出的事,你们要负责任。”

丁应文急的满头大汗,大声喊,“大家不要激动,有什么要求说出来,可以商量不要搞破坏。”

那些人根本不听,指着丁应文叫骂,“放人。”

现场越来越乱,王玉泉不动声色把一起都拍下来,心中窃喜,回去马上把新闻播出来,医患关系现在是焦点,病人是弱势群体,自己维护弱者权利,节目收视率飙升,升值加薪指日可待,自己苦苦等待的机会终于来了。

瞧着阵势,警车根本走不了,国人信奉法不责众,丁应文只能劝阻不敢动手,李家玉悠闲的在一边看热闹。

再加把火效果会更好,王玉泉眯起眼睛,接近朱院长再次发问,“朱院长,其实病人家属的心情可以理解,医生虽然不是故意要病人死的,但是死人肯定要负责任的,换位思考,如果是朱院长的家人出现这种情况,您还会为医院开脱责任吗?”

不用病人说,王玉泉就给医院定罪了,朱院长在妇幼保健院干了三十多年,从普通住院大夫一步步成为院长,见证了医院的发展壮大,对医院感情很深,听不得别人说医院坏话。

听到王玉泉语气温和其实咄咄逼人的话语,朱院长着实恼怒,气的胸口有些发闷,反驳道,“王先生,记者要有底线,立场要客观,报道不要有倾向性,要有最基本的职业道德。”

朱院长激烈的反应正中王玉泉下怀,最好是让朱院长失去理智,说些难听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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