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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急功冒进

陆尘于沉睡中醒来,发现自己全身浸泡在熟悉的药鼎之内,药液已经变成无色,显然药力已经被自己全部吸收。

从鼎中跳了出来,陆尘推开窗子,窗外夜色正浓,繁星满天。近乎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舒展了一下身体,感觉所有疲惫已经一扫而空,自语道:“睡饱了,开始修炼!”

一想到自己只有不到二十岁的寿命,过一天就少一天,陆尘哪敢有半点耽搁时间的心思,如果不是灵魂衰弱,实在熬不住的话,他都想从现在开始,一直到二十岁都不眠不休才好。

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一套衣服穿好,正要出门时,肚皮处却抗议般的叫了起来,陆尘无奈的收回了推门的手,摸了摸肚皮,郁闷道:“忘了祭五脏庙,难怪你抗议,只是这个时候,到哪里找吃的去?”

话音方落,房门却已经被一只白生生的小手推开,一个清丽的少女随即出现在陆尘房内,正是陆小雅。

陆小雅抬头看见正苦闷中的陆尘,眼神中闪过一抹欣喜:“少爷,你终于醒了!”

陆尘的眼神却根本没在少女娇美的俏脸上做任何停留,只是直勾勾的盯着陆小雅手中的托盘,上面赫然是一壶药汤和一叠精致的点心。陆尘几乎是一步蹿到了陆小雅身前,猛地抱住她娇小的身躯,在她圆圆的俏脸上狠狠亲了一口,跟着一把抓起几块点心塞在嘴里,狼吞虎咽起来。

少女被陆尘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更是满脸通红,全身僵直的站在那里,正不知是该羞还是该恼,却听见陆尘边嚼边含糊的说道:“小雅,你这简直就是雪中送炭啊!少爷我真是爱死你了……”

陆小雅心头小鹿乱撞,手一抖,差点把托盘摔在地上,急忙快走两步,借着把托盘放在桌上的动作掩饰内心的慌乱,但脸上又羞又喜的神情,却是怎么也掩盖不了。

没容得陆小雅平复好心情,陆尘已经跟过来把剩下的所有点心抓起来一把塞进嘴里,跟着捧起药壶,三两口将汤药喝干,抹了抹嘴角,转身就走,挥挥手道:“小雅,多谢了哦!我去修炼了……”

陆小雅张了张嘴,却是没有出声,眼看着陆尘推门离去,少女大眼睛眨了眨,长长的睫毛下却是有些晶光闪动,俏脸上浮现出一抹幽怨:“少爷,你可是一个多月没正眼看过小雅了……”

陆尘径直向演武场奔去。途中却忽然身形一滞,看着明显是在等着他的陆川,脸色微沉,说道:“有事?”

陆川倚在一棵翠郁葱葱的大树之上,意态悠闲,抬手拈起一枚树叶,送到鼻端轻嗅,似乎有些陶醉的眯着眼睛,却是连眼尾都没有扫在陆尘身上。看样子,是当日陆尘数度故意无视他,有意回敬一番。

陆尘眉头紧皱,不想再搭理他,迈步欲行。

陆川抛下手中的树叶,说道:“去修炼?反正你也不可能超越我,又何必急于一时?”

陆尘微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

“呵呵……”陆川轻笑道:“我不只知道你开始修炼,还知道大伯为了你这个废物,甘愿自废家主之位,也要帮你争取九窍玲珑石多佩戴一年……可惜,别说你是个废柴,就是跟我天分差不多,再得九窍玲珑石之助,却也没有任何机会,在一年内赶上我……”

陆尘的双手紧捏着拳头,沉声问道:“你就是来说这些废话的?”

“我来,其实是想劝你,一定要努力修炼啊……我最怕对手太弱了!”

陆川转身离去,唯有一句话在空中回荡:“一年之后,我等着你!”

陆尘呆立原地,出奇的没有任何愤怒,心里反而想着别的事情:“父亲!为了我……自废家主之位么?”双拳握紧,陆尘仰望星空,心头自语:“一年之后……尘儿绝不会让你失望!”

收拾心情,陆尘将陆川带来的压力化为动力,来到演武场中。场地里分布的十八个石柱上,分别嵌有拳头般大小的夜明珠,柔和的光芒映照的场地犹如白天一般。陆尘以特质的皮囊将四块黑色——重八百斤的测力石分别绑缚在两腿之上,双手又各举两块,来到场地边缘,深深的蹲了下去,开始体能训练——蛙跳。

从获准修炼的一开始,陆尘就习惯性地对自己做了全面的分析:元气的修炼他从来没有接触过,自然只能按照陆天所传授的功法修习。但是对肉身的锻炼,陆尘亲自对比之后,却是发现,或许是因为更重视元气修炼的缘故,源天大陆上流传的炼体之法,相对地球上对身体每一块肌肉都有系统而有针对性的锻炼来说,显得简单而粗糙,效果也并不是太好。

陆尘自然不会放过自己的这项优势,受器材所限,他只能选择较容易如蛙跳、俯卧撑等简单的模式。当然,每一种训练,都是在他极限负重的基础上进行。

陆尘沉浸在锻炼之中,却没发现,不知何时,场外数十米的上空,忽然出现两道人影。一身青衣、剑眉入鬓的正是陆天,他凝神仔细地观察着陆尘的炼体动作,许久后,才对身边之人开口说道:“婉妹,你看尘儿的这些锻炼方式,与家族所传之法大不相同,虽然动作简单,但效果却是极其明显,真不知道他怎么想出来的……”

从陆天的称呼来看,他身边身穿朴素的白衣的女子,就是陆尘的生母姜婉。姜婉面容极美,尤为突出的是两条比寻常女子粗黑许多的浓眉,为她平添了几分英气,显得与众不同。此时姜婉眉头微蹙,眼光中闪烁着大有趣味的神色,带着些骄傲的意味柔声说道:“不止如此。他的这些动作组合起来,几乎对身体所有部位都起到了锻炼的效果,这样持续下去,尘儿炼体境的修为必会突飞猛进!这孩子从小就古灵精怪,脑子里鬼点子层出不穷,也只有像他这般聪明,才能想出这样完美的炼体之法,真不愧是我的好儿子!”

从陆尘出生开始,每次若是做了什么特立独行之事,哪怕是调皮捣蛋,姜婉也会自豪的夸一句:“不愧是我的好儿子!”陆天哑然失笑,心里暗暗嘀咕道:“也有我一半的功劳好不好?”

简短的交谈之后,夫妻俩不再说话,两对满含关切的目光,一直紧锁在陆尘大汗淋漓的身影上。

不知不觉中,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夜色渐去,星星也变得稀疏。

陆尘终于完成了一整套的锻炼,将测力石放回原处,盘膝坐在场中,稍事休息。感觉到灵魂深处的倦意袭来,陆尘取出七枚银针,一一地插在头上七大要穴之内,顿觉精神一振,坐直了身体,凝神静心,开始修炼元气。

看着陆尘头上微微颤动的七枚银针,姜婉眼中闪过一抹不忍之色,咬着银牙说道:“尘儿这般熬下去,身体可是会吃不消啊……那独阳之体,真的就没有破解之法吗?”

陆天双拳紧握,沉声道:“灵魂衰败,却不是普通医术所能解决的。我这些年遍阅典籍,思索良久,也是苦无良策。现在看来,恐怕唯一的办法,就是寻到上古修炼灵魂的秘法,才有破解的可能……”

“上古之法……”姜婉喃喃道,眸子中却是布满了黯然。所谓“上古”,与当今隔了数十上百万年,这么漫长的岁月,就是圣人之躯,也会腐烂地剩不下一块残骨,要想寻到残存的秘法,就像是大海捞针,谈何容易?

“上古之法虽然难寻,也不是全无办法。”陆天大手握住姜婉有些冰凉的手掌,柔声说道:“这些年来,我一直派人在大陆上四处寻访上古遗迹的所在,不久前有消息传来,那北冥玄海上,不时有强大的波动出现,恐怕是有上古遗迹即将出世。若此事属实,哪怕只有一线希望,为了尘儿,我势必也要走上一遭!”

“北冥玄海?那可不是我人族的势力范围啊。你身为陆家族长,万族之中想针对你的人恐怕数不胜数,怎能轻易犯险?还是换我去吧……”姜婉回握住陆天的大手,关切地说道。

陆天脸上浮现一抹温柔,微笑道:“难道你去,就不会被万族针对了吗?别忘了,你‘白衣仙子’的名头,可不在我之下呢。”

陆天的神色转为凝重:“一年之后,我会公告天下,卸去族长之位,到时候再动身前往,想来会省掉不少麻烦。而且此行凶险,你还是留在家中,万一我出了意外,还有你能照顾尘儿……”

姜婉依偎在陆天宽厚的肩头,坚定说道:“尘儿也大了,懂得照顾自己的。再说,若是得不到那上古功法,我就是留下来,又有什么用?天哥,你不用再说了。这么多年,不论如何艰难,就是刀山火海,我们也都一起闯过,哪曾怕过什么凶险?夫妻同心,这一次的难关,咱们俩也定要一起闯!”

……

日落月升,时光荏苒,不知不觉间,陆尘在突破易筋境第一重之后,苦修了又有近两个月的时间。这两个月之内,只在母亲姜婉的严厉要求下,休息了六次,剩下的时间,完全在这训练场中度过。

而他的实力,在这样的苦修之下,也是一点点地稳步上升着。身体力量越来越强,气海中的元气光团也是越来越大,按照父亲陆天的推测,最多一个月后,他就应该可以突破到易筋境的第二重。

“三个月再次突破一重吗?虽然这样的速度,对别人来说已经够快了,可对我这个生命短暂的人来说,还是有些不够啊……”

无奈地叹了口气,陆尘擦去额头上的汗水,起身走到测力石处,运转元气,将两块白色的测力石托在手中。

喝!在陆尘心头的低喝声中,测力石应手而起。

“果然不出所料,现在肉身的力量,应该接近了炼体境九重,再加上这些天元气的滋养,身体进一步增强,实际力量应该在两千五百斤左右。”

唉!有些疲惫地坐在地上,陆尘不禁又再回忆起当天陆川强悍而霸道的那记鞭腿,喃喃道:“这种进度,什么时候才能赶上陆川?”陆尘回想起那夜星空中父亲所说的陆川的实力:炼体境六重,易筋境七重!叠加起来,那就是四千八百斤的力量!

“近五千斤的力量……”对比一下自己现在只有两千五百斤的力道,这差距还真不是一般的大。而且他在进步,陆川也不会停滞不前。陆尘一阵失神,虽然他心里也清楚,元气的修炼必须按部就班,欲速则不达,可一想到自己的生命只剩下八年左右的时间,他就怎么也平静不了。

“按这样的进度,三个月突破第二重,这一整年也最多能突破到易筋境第三重而已,就算自己把身体修炼到极限一千斤的地步,叠加起来,也不过四千斤左右的力量而已。比之陆川,还是有不小的差距啊!”

咬了咬牙,陆尘重重的一拳砸在地上,心里低吼:“这种程度的努力还是不够!再来!”陆尘不顾身体和精神的双重疲惫,挣扎着起身,咬着唇皮盘膝坐好,摆出修炼的姿势,看样子,竟是打算强行冲关。

随着真元诀的运转,九窍玲珑石又发出了九色的光芒,天地元气源源而来,渐渐地将陆尘包裹,以小腹气海处为分界,形成黑白二色的巨大光茧。然而没过多久,那光茧剧烈一震,险些崩碎,隐约可见,光茧内的陆尘,满脸潮红,口鼻之间更是溢出几丝殷红的血丝。

看到陆尘这个架势,在演武场上空时刻关注着他的姜婉心头一急,说道:“天哥!尘儿这个模样,怕是走火入魔的先兆啊……”说着就要冲下去,制止陆尘莽撞的行为。

陆天一把拉住了她,沉声道:“修行途上多坎坷,不同的阶段有不同的心魔。对现在的尘儿来说,首先要克服的就是急功冒进的心理。不然的话,就是我们现在制止了他,迟早有一天还是会重蹈覆辙。所以这一关,却是需要他自己闯!”

陆天所说的道理,姜婉自然知道,只是爱子心切,才乱了方寸。

见妻子仍是满脸急切,陆天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安慰道:“不用太过担心,别忘了,尘儿修炼的乃是真元诀,就算是心魔丛生,也不会对他造成太大的伤害。而且,尘儿性子坚毅,未必就会真的走火入魔。”

姜婉点了点头,没再说话,体内元气却是悄然运转了起来,美眸牢牢盯在陆尘身上,只要发现他有任何状况,就随时出手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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