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茈一连喝了三杯,情绪似乎安静了些。方祈刚重新回到了纱帐内,昏暗的光线再次让这暧昧的气氛充满了怪异感。画茈感到那燥热的温度布满了全身,方祈刚终于将她抱住。她的心像身体一样的暖和,那种感觉让她突然感到很幸福,那种由衷的幸福感传遍了她燥热的身体。她开始不再去记得那些让她不安的事情,她不再记得他娶她是为了什么,她又是因为什么才愿意去嫁给他。好像这一刻这个男人和她,从来就是无比契合的。她从什么时候改变了自己的想法,从什么时候会忘记了自己想坚持的东西,从什么时候,她愿意接受,这个男人为她安排的一切。
她迷迷糊糊地看到他的脸,像是那天在阳光之中看到的那样的亲切,或者是他那面对自己心爱的人时的那种柔和,难得的脉脉温情。他在抱着她的时候会不会想到另一个女人?
她的心像突然被拉扯了一下,她奋力地抓紧了他的肩膀。她不愿在这时候想到这件事,不愿意想到那个在阳光之中洋溢着光彩的女人,那个占据他的心的女人。
她感到头烈烈地疼,喉咙和胃里像火烧似的。燥热感越来越强。她抓紧他的肩膀的手,无力地垂下……
那没有意识的时刻,悠游了很久。那烈烈的头痛,让她忘了最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画茈睁开眼睛的时候,纱帐外的烛光已经熄灭。她揉揉像要裂开的脑袋,等待清醒的时刻。
她终于发现自己躺在了床上,衣裳完好,毫无任何症兆表明昨天晚上有什么事情发生。她慌慌张张地掀开锦被和纱帐下了床。她看到了方祈刚在房间里的躺椅上,和衣睡得正香。
门外适时地响起了敲门声。
“大少爷,大少奶奶,可以到祠堂祭祖了。”
方祈刚仿佛并没有睡熟,似是已经听到了声音,他转身坐了起来。
“知道了。”
他的应声,让门外的人识相地走开了。他有些疲惫地站起身,走到画茈的面前。
“醒了?”他一边问着,一边已经在整理衣裳。
“怎么回事?”画茈抓住他的手迫不及待地追问。
他的动作停止了下来,非常隐约地微笑着看着画茈。
“你昨天喝了三杯酒之后,就醉了。我不忍心,不想你在醉酒的情况下说我乘人之危,所以……就这样了。”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方祈刚拉着画茈将她推进了纱帐里,之后,他打开了门。
“大少爷和大少奶奶可清洗之后,到静宜馆向太太问早。”
“好,你们放下东西后可以走了。”
画茈听到纱帐外悉悉索索的声响,而后,门似乎又再次关了起来。然后,纱帐被撩起。方祈刚掀开锦被,拿走了铺在锦缎表面的白布。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画茈一眼,转身走开。
“早上要去给母亲请安,还要去祠堂祭祖,然后要见家里的众人,”他一边在白布上制造证据,一边从大衣柜里拿出了紫色的衫裙衣褂,拿到画茈的面前。
“繁文缛节,总是要成全的。来吧。”
画茈看着他将门打开,将白布递给了门口那个等待着的女人。画茈一晃眼,认出她正是那天静宜馆里方林氏身边的人,那个女人朝房间里望了一下,转身走了。
片刻之后,两个丫鬟走了进来。对着她轻轻俯身行礼。
已经回到了床边的方祈刚握住她的手,像是想传递什么讯息。她感觉到手心里,很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