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福客栈内。
老板娘原本已经打烊,可是又来一个大主顾敲门,大到她不敢拒绝。
司徒家如今的家主司徒无常。
拒绝司徒无常?还想不想在常州城坐生意了?
好在这位司徒家家主脾气很和蔼,留下十两纹银后便由侍女推上楼去,竟然是还带着夜晚在这里杀人的红衣男子。
看着似乎是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一里红客房内。
司徒无常坐在轮椅上有些困意,两只眼睛眯着,紧盯着面前被绑成一团粽子的一里红。
丝丝打着哈欠,站在司徒无常身后。
司徒九五在厨房里做宵夜。
夜里有些冷,司徒无常扯了扯盖在身上的羊毛毯,手里把玩着扇子。
“丝丝,用水泼醒他。”司徒无常道。
丝丝听到命令,拿起桌上的茶壶尽情的把茶水浇在一里红脸上。
一里红摇摇头,却睁不开眼,像是处于半梦半醒之间。
司徒无常又道:“丝丝,把他床上的一千两拿走。”
一里红惊醒。
司徒无常笑了。
“那么多年了,你还是那么爱银子。”
司徒无常话里透露了很多,一里红是聪明人,自然听得懂。
一里红问道:“你认得我?”
司徒无常弯腰把脸凑近,司徒九五把他绑成了一个粽子,自然威胁不到司徒无常,所以丝丝一点也不担心。
司徒无常在他耳边轻声道:“还记得那日在京城长安东门,你是个小乞丐,与另一个小孩同吃了半个包子,没想到你把他身上所有钱偷走,还躲进了青楼。”
一里红惊叫:“你是那个小少爷?”
司徒无常点点头。
一里红又道:“没想到这么多年你都长变样了,话说你不是被陆太尉收做义子吗?怎么跑到常州来了?”
司徒无常淡淡道:“奉义父之命回来查我爹娘之死罢了。”
一里红点点头,知道有些事自己不能参与,看着司徒无常的双脚,又问:“你的双脚怎么了?我记得当初……不都是还好的吗?”
丝丝听到这里挑挑眉,从她跟了司徒无常第一天起,司徒无常就坐在这轮椅上,可听一里红的话,他们似乎很小就认识了,那时公子的腿还是好的。
还好……也就是说公子的脚那时虽然能走,但也不是完全健康。
司徒无常摇摇头,似乎不愿聊这个话题。
一里红跳起来,站直身子,背对着司徒无常喊道:“你先给我解开,慢慢聊。”
司徒无常使了个眼神,丝丝上前给一里红松了绑。
被解开后一里红一边扭脖子一边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是我的?”
司徒无常笑道:“一里红那么有名的人物,我怎会不知,你踏入常州那一刻起你做什么我都知道,在池边也只是我故意与丝丝演一场戏,引你上钩现身而已。”
一里红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司徒无常问道:“你在京城不是加入了剑宗?现在怎沦落到做杀手了?”
剑宗,位于长安,总部设在长安城外的剑山上,是一等一的大门派,一里红当初因为天赋极佳被收入剑宗,听说更是在剑山上光芒大绽,怎会沦落至此?
一里红扭头,躲闪着司徒无常的目光。
如果司徒无常是不愿想起双腿的事,那么一里红是不敢想起。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打破了房内的尴尬。
“应该是九五叔,丝丝,快去开门。”司徒无常道。
丝丝打开门,果然是司徒九五端着鸡汤进来。
一里红看见司徒九五,朝着司徒无常问道:“你小子身边怎么会有这等高手?”
司徒无常道:“九五叔是我义父的得力手下,只是收了点伤,所以被义父下令跟着我保护我安全,顺道养伤。”
“自此改与少爷姓,名司徒九五。”司徒九五补充道。
他的声音很清脆,与他白发白眉的外貌完全不符,显得很年轻。
一里红凑头偷偷到司徒无常耳边道:“你叫他帮我把丹田气海的禁制解了吧,我怪难受的。”
司徒无常点点头,看向司徒九五。
司徒九五是何等高手,怎会听不到?看见少爷看向自己,他却摇摇头道:“少爷信你,可我不信,我需要对公子安全负责,一里红公子辛苦几天,你的禁制三日后自然会解。”
一里红撇撇嘴。
司徒无常用扇子敲了下一里红的脑袋,道:“你不必介意,过不了多久我就要回长安,到时你与我一起回去吧。”
一里红却摆手说:“不必了,长安,我实在不想回去。”
司徒无常不好强逼,道:“那你好好休息,我们就在隔壁休息,这几日可不许走啊,我们好好叙叙。”
说完,朝一里红道了别,丝丝推着司徒无常到了隔壁。
到了房门处,司徒无常扭头朝司徒九五问道:“他们还有多久到?”
“快了。”
“有多少个人?”
“加上刘季,一共二十八个。”
“待会还请九五叔把刘季留给我。”
司徒九五摇摇头否决道:“太危险了。”
“没事,他伤不了我的。”司徒无常话里信心十足。
司徒九五知道劝不了司徒无常,无奈点了点头。
“对了,少爷,属下有件事想禀告。”司徒九五说道。
司徒无常轻轻摇起了手里的扇子。
“说。”
“那位一里红少侠,我确实曾想禁制他丹田气海,但其实他丹田气海已经被毁,看招式,是西凉的南都火。”
南都火,大晋三帅之一,今年才三十八岁,是和司徒无常义父陆松最不对付的人之一,也是至今,最有可能杀死司徒无常父母的人。
司徒无常皱眉。
看来,一切还只是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