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彦安很不高兴,虽然昨天编制的时候得亏张挥求情,哥们三个还在一起,不过新的头目好像很不喜欢他们。这不,因为看不惯他们三的打闹,给了个名曰“目无军纪”的罪名,罚他们拿着大棒槌对着空气挥半个时辰。早上的雾气还没褪尽,洪城外的某个小空地上,少年三人一人一根木棒子对着空气挥舞,一开始还泄愤般的使劲挥,慢慢地体力不支了,抬一次手变得无比艰难,
秦彦安:“没人监督咱们呢,咱们休息一下吧。”
彭林虎:“别!他不是看不起咱们么,以为咱么受不了这罚么?偏不能让他小瞧了!”
阎仲夷:“彦安,实在太累了,你就慢慢挥,好歹做个样子。”
秦彦安略感委屈,好像自己拖了后腿似的。当下给自己鼓劲,强忍手臂的酸痛继续挥棒子。这半个时辰过的特别慢,秦彦安渐渐的麻木了,身子会继续挥着棒子,脑子却已经浮想到千里之外。一时间放佛周遭的一切都不存在了,自己的身体也不见了,灵魂出窍一般,他想到了父亲,送自己走的时候是那么的冷漠;想到了母亲,不知道她如今是想念自己多一些,还是她另一位参了军的“朋友”多一些;想到了妹妹,没人跟她抢吃的了,她会不会很高兴。又想到了祝大康,心里一阵得意,现在自己有了彭和阎二个这么要好的朋友,才不再稀罕你祝大康呢。想完了人物,又幻想起明天,后天,很久很久以后。。如果有一天我当了大元帅,那就让彭林虎作我的先锋大将军,让阎仲夷作我的大军师,哈哈,天下无敌。。
“好了好了你们三,别挥了,大军要出发了!”老李跑过来大叫,老李是跟他们三同一个小队的,为人比较和善。
三人急忙跟着老李往大部队去。汇合了小队的所有成员,他们这样的步兵小队人数一般为10人,由一个小队长带领,小队长都是些老兵油子,精通军务。而他们的小队长,也正是体罚他们的新头目,叫洪飞,年纪30出头,据说参加过边疆的战役。小哥三心有芥蒂,所以看见洪飞,翻了翻白眼,也没打招呼。洪飞可好,直接一棍子卷来,劲风所至,虽没打着人,也把三人吓出了一身汗。之见洪飞大骂:“小兔崽子,不知道看见我该说什么吗?”大家都不敢出声,看着三名少年。
秦彦安眼泪都快掉出来了。彭林虎咬牙切齿,双手握拳,怒视洪飞。洪飞得意的“嘿”了一声,用棍子指着彭林虎面颊说道:“小兔崽子,再这般瞪你爷爷,我今天抽死你丫的。”一旁的老李站不住了,赶忙过来劝:“洪哥,何必跟小孩计较。”老李冲阎仲夷眨眨眼,阎仲夷会意,强忍心中不甘,作辑说道:“洪队长大人有大量,请不要跟我们小孩一般见识,我们年少无知,冒犯处恳请海涵。”洪飞下的了台,也不管还站在那怒目而视的彭林虎,说了句:“知道自己是小孩还打什么仗,识相滚回家喝奶去,碰见你们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转身便走,走了几步说道:“都愣着做什么,还不跟上?”众人于是跟上。老李过来拉了拉彭林虎,少年们无奈,只得跟上。
洪城的大军开动了!由徐锦大将军统帅,向北进发,途经三江,曲阳,翻过龙干山向西二十里,在镇山关补给后折返,从龙干山继续北行,到天门城,从天门桥渡过龙江,一路再横穿江北地区,最终到江北与天原的交界处,四圣山,山下与江北大军汇合,在一齐由桂王爷指挥,朝东北方的京都行军。江南十二州预备军加上驻江南御下巡捕降龙、伏虎、弈凤、镇玄四营,共计五万多大军,浩浩荡荡,漫山遍野,所过处无不鸟兽奔散,妖鬼避道,何止一词“壮观”能形容的得的?然而万人行军,又岂是短短篇幅能盖述的?大军一动,所有的一切都跟着动了起来,后勤,补给,匠人,樵夫等等,不止官员差吏,平头老百姓也被这氛围时刻警告着,和平年代要过去了,接下来的一切规则,随时会改写,人们开始恐慌,开始觉得命运离自己的手心是那么的遥远。以此衍生出的投机商人,盗匪等等无数的动荡与不安,已经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表述的了。战争像一团无边的黑雾,席卷向这片神州大陆。虽未见其形,但仅仅闻其声,已经足够让人们接近崩溃了。
少年三人跟着洪飞小队,忍着脚下的酸痛,吃力的赶着路。
“大家看啊,三江汇流通天云!”一个士兵手舞足蹈的大叫。
三少年赶紧凑到前面。从这个半山腰看下去,是一片辽阔的绿草平原,三条大江自西边三个位置蜿蜒而来,到中间处却汇到了一起,形成一个大湖,水流相互碰撞湖面波涛汹涌,湖东边三条江却又各一方向蜿蜒而去看不见尽头。三江交汇处因水流相互拍击过于猛烈,形成一股股浓郁的蒸汽漂浮而上,远远看去犹如一朵朵云正要返回天空一般,煞是壮观!
阎仲夷感叹:“读万卷书真不如行万里路!以前在书上看过描述已觉得美不胜收,如今亲眼看到,倒觉得书上的描述真是太多简陋了,这是何等神奇的美景啊。”彭秦二人一言不发,想必也是看得痴了。洪飞的一声吼叫传了过来:“看什么看,监军过来你们等着挨鞭子吧。还是河池三石镇的人呢,来这一趟几天的功夫?白长了十几年就没来过?大惊小怪。”三少年阴着脸归队,暗骂洪飞不得好死。
人越多,军队行进就越慢,不过也不比当初三石镇出发的600人小队伍轻松,毕竟混进了正规军,别的变化倒还没看到,策马来回奔走监督行军的监军却是多了起来,这帮人可不能惹,原本的几百人乡里乡亲,顶多抡鞭子吓唬吓唬。这可不一样,一个偷懒,鞭子直接就照人身上抽,少年们亲眼看到一个大闹要休息的壮丁被抽得浑身是血,被人给架走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少年正自走着,旁边传来了人们的讨论声。
“你听说了吗,我们后边,有人被砍了。”“砍了?因为什么?”“具体我也不大清楚,好像是有人想当逃兵。”“这还没打仗呢,就死人了?”“这你不懂了吧,我家里老人说了,行军死人是常有的事,越大的军队越不能避免,而且死的人越多。”
秦彦安听得心里直害怕,彭林虎脸上也是阴晴不定,阎仲夷满脸的担忧。这时候洪飞瞧见了三人的状态,过来说:“小兔崽子们,怕了吧,我还有特别消息呢,据说被砍头的那个人,怀里还有一封写到一半的家书,这好了,地址名字清清楚楚,回头府衙还得到他家里去,折腾他家里人,扣个逃兵家属的帽子,一辈子抬不起头。”彭林虎回想自己登记参军的时候可是把家庭背景如实回答了,心下那个后悔,当初为什么不虚报一个。秦阎二人也不好过,被唬得嘴唇都发白了。洪飞似乎很得意,笑吟吟的走开了。
一天的时间,部队过了三江,到达曲阳境内,曲阳以酒闻名天下。不过这个敏感时期,哪怕是那些坐在马上的大官,也不敢乱来。甚至还出现了劳军的乡民,送了很多酒,不过想也知道,没人敢喝。
入夜,部队扎营休整,正规军那边竖起一个个营盘,这边还是就地解决,五万多人在山林间燃起无数燃火,这人一多,着实做什么都壮观。今天就没那么轻松了,打柴生火做饭,都得各个大队(100人编一大队,浮动上下10人之内属正常)自己解决,大队的头儿却不叫大队长,而是叫屯长,可别小看了屯长,必须是带品的官员才可以担任的,又或者是在战争中从小兵升到屯长的,朝廷也会补给你一个带品的武职,大多数是从九品。屯长指挥着自己的大队领粮,烧饭,末了还得开一个动员大会,好鼓励士气。可想而知,这可不是张挥手下,洪飞果然毫不客气的把很多重活分到了三个少年的身上。
少年们已经知道再多抱怨也是无用,忍着脚疼埋头苦干。接下来是动员大会,少年们见到了他们的屯长,姓步名安全,也不知道为什么起这么个名。屯长开场的自我介绍后,让三个少年心里好长一阵窃笑。要说这步安全口才确实不咋地,动员士气大会硬让他弄成了动员睡觉大会,想睡又不能睡,确实很折磨人,在座的100来人都在努力的做着心里斗争,真听进他讲话的没有几个。
秦彦安悄悄问:“你们说,屯长为什么起这么个怪名字,多不吉利。”
阎仲夷回答道:“我猜多半是祖上几辈定下来的名字,遵祖训罢了。这个很常见。”
彭林虎说道:“我看不是,定是他娘生他的时候,正跟他爹爹讨论用什么名字好,窗外传来一声‘母子安全否?’他爹回答‘安全!’所以就这么定下了。”
阎仲夷笑骂:“你当所有人都跟你那般憨?”
秦彦安觉得这个笑话也不好笑,所以站在阎仲夷一边,埋怨的看着彭林虎。
还欲再聊,前头的洪飞转过头来,怒目而视,少年们立刻住嘴,看向台上的歩屯长,作认真听讲的姿态。
动员大会完了,少年们还不得闲,洪飞说徐大将军组建了几个临时加强营,洪飞让他们三立刻过去,还催促的很急迫。最近的一个却要走1里地,穿过其他正在休息的部队,
彭林虎大叫:“凭什么别人都休息了,我们还要去什么加强营。”
秦彦安也不满的附和:“定是洪队长给我们揽的活,他巴不得我们累死。”
阎仲夷无奈的看了看俩人:“我想这个你们是误会了。我觉得我想的应该不会错,徐将军是看出了军队里有很多像我们这样毫无训练的新兵,才想利用这点时间提高一下我们的战斗力。要知道正常预备役的人,每年都会有常规训练的,不像我们,什么都没有,去了不等于送死吗?所以临阵磨枪总好过任我们自生自灭,我觉得徐将军想的很周到。”
彭林虎还要反驳:“他要想的周到就不该让我们来了,哼。我彭家祖传武功在身,哪用他们加强。”
阎仲夷无奈摇摇头,秦彦安倒是听得明白,也觉得彭林虎在强词夺理,嗔怪的看着他。
彭林虎受不住秦的眼神,妥协道:“好啦好啦!徐将军英明!我们是该加强,这是好事儿!”说完转念一想:“不对呀?照理说这是对我们好的事,洪飞那混球怎么会那么积极的催促我们来呢?我要是他,也别加强了,恨不得咱们一上战场就死掉。”
秦阎二人摇摇头也想不出所以然。
转眼到了加强营,其实就是一个临时搭建的帐篷,帐篷外有近百个与他们年龄相仿的少年,每位少年都被一个虎背熊腰一身银甲的正规军带领着,或拿着木棒对打,或二人在商讨着什么。进到了帐篷里,正中坐着一个长须老者,周围则是一群正规军在谈笑。长须老者看到了他们三个,直呼:“来来,名字报过来,屯长队长是谁。”三人报告完毕,老者向后边的正规军一招手,三名步履稳健的银甲壮汉走了过来,老者说:“你们三个,一人跟着一个典卫军,出去吧!”秦彦安还没回过神,一位银甲壮汉已经扯着他的皮甲,把他拉倒了帐篷外一处空地。
二人在空地上面对面站着,彦安才发现他面前的壮汉,脸庞其实不过是个青年,估计也就二十出头,此刻正笑吟吟的眯着眼看他。彦安被看得有点不好意思,青年说话了:“你叫秦彦安是吧?”彦安点点头,青年还是笑着,又说:“我叫任小宝,你叫我小宝就好了。”彦安看他笑的亲切,心下胆儿也大了:“你是。。典卫军,那是什么?”任小宝得意的说:“简单来说,就是四营精英中的精英。”彦安狐疑的“哦?”了一声,任小宝:“就知道你不相信,来,先告诉我你多大?”彦安想了想:“16。”任小宝哈哈大笑:“跟我没必要说假话,我看你不过14岁左右。”彦安瞪大眼睛:“这你都猜到。”任小宝依旧微笑着,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闪过一丝忧郁:“你知道我带你来做什么吗?”彦安回答:“我知道,是训练。”任小宝苦笑了一下:“也对,但是不够,我要教你的,是怎么努力活下去。”还没等彦安反应,任小宝表情变的严肃了起来:“来吧,第一堂课,保命。”便开始认真教秦彦安各种战场上的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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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彦安感觉到了一种暖意,任小宝是那么亲切,又那么的渊博,这不是当初的孙先生们能比的,毕竟学院里是几十个人,自己不过是其中之一。如今自己哪怕脸上一个不解的表情,都能迅速被任小宝察觉到,并询问他是何不解,秦彦安看着眼前这个善解人意,和蔼可亲的大哥,直有种叫一声“亲哥”的冲动。孤寂的心灵碰上了暖流,自当是无比的依赖。不知不觉时间就匆匆过去了,临走了,彦安心里满是不安,任小宝似是看出他的担忧,说道:“估计到四圣山之前,每天晚上都会有这个加强营的,放心,咱两明天还能见面!”彦安闻言满是欢喜,说道:“那明天见。”心下担心却未散尽,又说道:“咱们拍掌盟约,明天见!”朝任小宝伸出了右手,任小宝愣了愣,笑着跟彦安拍了掌。
二个时辰的训练就这样过去了,彦安还沉浸在任小宝教导的实战知识中,从彭林虎和阎仲夷的表情看得出,他们的收获也不小,不过彭林虎埋怨他的教官太木讷了,惜字如金。阎仲夷则遗憾他的教官水墨有限,很多经验似乎用口语表述的不清不楚。只有秦彦安对任小宝是崇拜得五体投地,简直挑不出毛病,心想自己要是能成为他那样的人物,还不得满足死了。三个少年各有所想,一路无话,回到洪飞的小队范围里,找了个地儿,躺下就睡。夜,就这样安静的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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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干山因为像龙的躯干,所以得名。前人早已经凿出了山路,所以行军并不算困难。几天的跋涉,少年的脚已经肿了,不过持续的疼痛,倒容易习惯。当心已经被钻得千疮百孔之后,那钻心的疼,也不显得那么疼了。
彦安闲着无事,问身旁的老李。
“老李,你当初怎么想到的参军。”
“哪敢想着参军啊,不太平岁月么,心想备个兵役每年训练一下就有补助拿,所以当时就报了,要知道真会参战,我当初才不报呢。”
“你家里人一定很担心吧?”
“甭提了,说多都是泪。孩子他娘5年前就跟人跑了,当时小孩才两岁,我辛苦拉扯大,如今我也离开了,托了一户邻居照看她,虽说我把积蓄给了他们,可这次要是能一两月就回去那也妥了,怕就怕匈奴来真的,到时候打个一两年,就我给的那点银子,邻居怎么会白白照顾她这许久?还不得让我的孩子做工,每想到这,我就怕的要命。”老李摇头叹气。这时候一旁偷听的彭林虎嘀咕了一句:“又说多都是泪,又偏偏讲了这许多。”彦安正跟着老李伤感呢,被彭林虎这一句扰得心下火起,恶狠狠的盯过去。彭林虎知道自讨没趣,赶紧避开彦安的眼神。老李倒不为彭林虎的话介意,意犹未尽,说道:“我们还算不错的了,你看看那边的黑子。”挪挪头示意彦安看过去,那边一个青年正低着头走着,矮和黑,倒也衬黑子这称呼,也是一个小队的,只是两天了,都没怎么注意这个人,大概因为他平时从来不说话的缘故。老李低声说道:“黑子刚刚报的兵役,公粮还没领过一次,这不,赶上了,就这么被拉来了。”彦安问道:“那他也没训练过,怎的洪飞不让他去加强营?”老李“哼”了两声,说:“洪飞都不敢没事去招惹他。”彦安大奇:“这怎么说?”老李说道:“军队里有两种人招不得,一种是有门儿的,一种是没门儿的。”一旁偷听的彭林虎耐不住,说道:“什么门不门的,别卖关子了。”老李略显得意,慢慢说道:“有门儿的就是上边有人的,这好理解吧。没门儿的,指的就是那些个苦大仇深的,生活没盼头了,憋着一股的仇恨等着爆发的,这类人就等着上战场做个死士,平时木木呐呐不说话,一打起来巴不得跟你一块死,没门儿说的就是他们生无所恋,上天无门,下地无门,唯有战死沙场,魂魄还能留在那沙场的万人塚里。”竖着耳朵听的阎仲夷沉默了这好久,也憋不住了:“那黑子他是什么仇?什么恨?变成这个样子?”老李长叹了一口气:“还不是拜这次行军所赐,本来谈了一桩婚,结果人却要来打仗,女方家里不乐意了,悔婚了,还说要许给别人。这倒算了,公粮没拿过就要上战场,黑子他老母亲气不过,发疯似的去大闹府衙,正巧府衙外没人,她自个槌起堂鼓,这一用力,自个躺地上就断气了,还没完呢,在家卧病的老父亲一听老伴儿没了,也一命呜呼了。大概是父亲有债没清就走了,他又得来参军,债主就把他家房子收了去。你说惨不惨?这一瞬间,老婆没了,亲人没了,家都没了,偏偏亲戚朋友还个个躲的没影儿,你说他能怎么想,是我也没想法了,等死罢了。”三个少年听得唏嘘不已,都不觉的去打量远处默默走着的黑子。这时候洪飞的声音从后边传来了“怎么了,你们四个聊的感伤拉?有用吗,自己还指不定能多好,倒担忧起别人来?”老李赶忙转头赔笑不再说话,三个少年暗自恼怒,也不看洪飞。只见洪飞干笑了两声,说道:“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这是你们先生给你们教的吧?如今我教你们一句,可怜之人也必有可恨之处,听明白咯。想做菩萨也得会法术,以后这种事情少让我听到,不然给你们一个扰乱军心!”说完自顾自走开了。
老李闭嘴安静的赶路,三个少年心里却是五味杂陈。
秦彦安有点觉得,洪飞的话也有他的道理,但是心里又不愿意去承认,觉得一旦听信他的,那多年来的一些美好期盼,似乎都会打了折扣,很多事情,似乎不是自己想的那般美。想来想去又想不出个所以然,脑子一片空白,又陷入了乱想,迷迷糊糊的走着。
大军到了镇山关,此关建在两座大山之间,自古就是一个重要的军事要塞,还有粮库。此时大军停停走走,似乎前头在补给物资。也难得放慢脚步休息一会儿,三个少年又凑到一块聊上了。阎仲夷:“我觉得这样好不合理,明明在赶路,为什么不叫镇山关的物资先行到龙干山,我们在那补给完今天可以直接赶到到天门城,而是如今还要来到镇山关折返一趟,我估计今天到不了天门城了。”彭林虎:“这哪是我们能猜到的?上头自然有他的考量。”这时候一个壮汉凑了过来,少年们一看,是队伍里的老严,据说是个打铁的,为人看着和气,不过这两日话也不多。老严笑眯眯的说道:“小哥儿们聊啥呢,一块吧!”少年们自然欢迎,彭林虎说道:“也没啥好聊的,就是纳闷为什么要跑来镇山关一趟,而不是镇山关运送物资到龙干山。”老严“哦”了一声,说道:“这个我知道,据说这个镇山关的总兵是苗州省那边段王爷的人,说是人手都抽调给段王爷送物资去了,这边就得让我们自个来取。”阎仲夷还是不解:“镇山关不是隶属我们龙江省的吗,怎么倒先顾及苗州那边了?”老严低声说:“这还真不好说,好像镇山关总兵当初上任我们桂王爷也干涉过,不过皇上说了,天下都是他的,你们这群王爷本省都只放自己人管事,难道想造反么?记得那时候桂王爷怕的要命,再也不敢管镇山关的事。”阎仲夷点点头:“王爷们勾心斗角,皇上是该加以压制,不然只怕有一日真得变天。”老严急了:“哎呀小阎兄弟,你这话可不敢乱说啊,我们都是凡夫俗子,评不得那朝堂上的事,这种事,还是少谈为妙少谈为妙!”少年们心下了然,问起了老严的家常,不再讨论这些个敏感话题。
“徐将军,今天看来得回龙干山下扎营了。”刘传说道。
徐锦一言不发,策马走着,良久大骂一声:“镇山关这姓薛的狗腿子,故意行事拖延,误我们这般多时间,他日我非得找他算账。”手下一燕颔虎须、豹头环眼的将军听的徐锦愤恨,更是哇哇大叫:“徐老大,你一发话,俺这就去劈了他!”旁边另一玉面短髯的将军皱起眉头:“就你这厮泼,要能劈我们不早劈了,还等现在。”随行众人看见徐锦主子受了委屈,都愤不过,却又无能为力,无奈的看着徐锦。
徐锦缓缓说道:“气话罢了,没段王爷的指示,他一小小总兵敢招惹我?”转念一想:“他越是这般,咱们越要给桂王争时间,传令下去,星月行军!今天必须到达天门城!”
回到龙干山地界了,三少年心想这一天的赶路可算熬过了,突然一骑传令兵从前面策马奔来,不断重复高喊“徐将军令!继续行军,今晚到达天门城扎营!”这一骑的余音未落,又一骑这般叫唤而来,就这么也不知道来了有多少骑。少年满心的失落,周围也是议论纷纷,显然大家都略为不满。这时候步屯长骑着马也来了,嘴里不停说着一些动员的话,意图缓解大家的不满。秦彦安非常不高兴,他本以为今晚能继续去加强营,还能见到任小宝,这要是夜晚赶路,连睡觉的时间都会打折扣,更别说还设什么加强营了。但转念一想,也许只是今晚赶路,明天还有机会见到任小宝,心里又不那么担忧了。
5万大军亮起起了无数火把,穿梭在夜幕下的山林间,犹如一条巨大的火蛇,蠕动着前行。
天门城是个繁华的大都城,座落在龙江边上,比这个大都城更闻名的遍是城北横跨龙江的天门桥,桥宽二十五米,长八百米,连接江南江北,据传是用一种叫“黑岩”的珍贵石材和苗州土人秘制的粘合技术做成,号称神州第一桥!风吹雨洒、电打雷鸣、甚至龙江爆潮时水浪的轰击均不能伤其分毫。桥栏用普通石材筑起,雕着各种祥兽,更显天门桥的宏伟!
大军驻扎到了天门城外,秦彦安远远的看着星光下那咆哮的龙江,心里困意稍减,望着已经熟睡了的彭林虎和阎仲夷,他感到一种兴奋,告别了以前的孤独,失落,行军再苦,他都觉得值,只因为,多了这两个朋友吧。
第三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