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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因为时间非常赶,所以秦彦安他们先跟着早集结到的600多人出发了,领头的就是那个宋大人。后续镇里还会不断有人员追赶过来。据他们的说法三石镇最少要出动1000人以上,越多越好。

秦彦安套着牛皮甲还背着行囊,浑身不自在,好在彭林虎和阎仲夷跟自己分在了一块儿,还算不寂寞。他们是个10多人的小队,队长叫张挥,是张屠夫的亲外甥,今年已经二十五了。对他们三比较照顾,武器都让其他大人替他们扛着。年纪更大的也有,不过40岁以上的大多编到了后勤去了,张挥说我们这是生力军,一个军队最重要的部分。

其实帝国已经百年无大战事,三石镇也不处着边境,小战也没他们的份。别说二三十岁的小伙,五六十岁的老汉都没打仗的经验。战争带给他们的恐惧更多是老人们流传下来的和书籍里看到的,有些危言耸听的嫌疑,受此影响最深的莫过于妇女们,一听打仗了就紧张的天都塌下来了。男人们倒还好,打仗虽然风险,但是收益也是可观的,无数英雄在战争中发迹的故事激励着他们,可以去一搏。

两个时辰的行军,秦彦安的脚已经是疼得不行禁不住呻吟,彭林虎更是在一旁哇哇怪叫,却是阎仲夷一言不发,不过从他的表情上看得出他也不好过。包括很多大人在内,大家头上都渗出了汗水,不是累的,而是脚疼的。时不时还有监军来回督促,用鞭子过打地面以警示那些想放慢脚步偷懒的人。秦彦安想起行军前,某个官兵跟大家很严肃的说,这是只有前进没有后退的路,谁放弃谁就是逃兵,而逃兵就意味着犯了王法,那可是天下无处容身的,抓了就砍头,还可能连累家人。每想起这个,心里的恐惧就盖过了脚下的酸痛,盖过那随时都想要放弃的软弱。

陆续有其他地方的部队加入了进来,应该是小镇周边的乡村组织起来的,他们大多连皮甲也没有,让秦彦安他们一阵羡慕。部队越拉越长,似乎已经不知不觉间有了几千人。彭林虎闲不住,虽然脚疼的不行,一路上还是嘴巴不停,不是跟这个聊会儿就是跟那个聊会儿,他还美其名称这个为搜集情报,坦言他就是当将军的料。阎仲夷置若罔闻,低头专心的与脚部传来的疼痛做心理斗争。秦彦安想着从小到大,头一次这么远的离开家,还指不定什么时候回来,一时间心绪万千,陷入了连篇的浮想。

中间出现一个小插曲,那就是彭林虎的父亲骑着马追来,部队走,他也并排跟着,就那么看了彭林虎许久。期间彭林虎吓得不敢说话,别过头去,默默的走着。秦彦安观察着彭林虎的父亲,长的虎背熊腰,络腮胡子,若在平常,这号人物的出现,肯定伴随着些许豪气,比如说话大声大气,肢体动作大开大合等,然而今天那魁梧大汉却像个痛失恋人的闺房少女般,脸扭曲成一团,说不出的难看,眼泪扑扑的直掉,愣愣的看着不敢望向自己的儿子,嘴里时不时传出呜呜的哭声。大家都看得难过,不再敢继续看着他不放,都低下头继续走着,心下都想这么做也许是对他的一点尊重。大汉就那么肆意的在马背上抽泣着,良久,他突然暴喝一声,中气十足的丹田把大伙儿都吓了一跳。他喊道:“儿子!你一定要活着回来哇!”仿佛虎啸山林般,这一吼带着那么些霸道,却还带着那么些无奈。连很远处的部队都听到了,大家纷纷看过来。喊完大汉马头一拨,疾驰而去。

父亲的一声吼,彭林虎的肩膀也开始剧烈的颤动,随着马蹄声远去,彭林虎终究没回头。秦彦安看在眼里,手一搭彭林虎的肩膀,刚要开口安慰两句,彭林虎却先转过头来了,才发现他早已哭成了泪人儿,眼泪鼻涕粘了一脸,但是他的眼神,是那么的坚毅。“小六,我不能回头,我知道一旦回头,哪怕一点点的留恋,都会让我和我父亲崩溃的,我敢打赌,到时候就算硬抢,我父亲也会把我抢回去的,这里那么多人,他不是对手,所以我不能回头。。”秦彦安哑然,感觉自己眼前的真的是虎哥,一个虽然只比自己年长一岁,却比自己成熟的多的名副其实的虎哥。回想他一路来不停的聊天打闹,也许只是他压制心里落寞的一种方式。这时候一向不说话的阎仲夷意外的说话了:“小时候我母亲跟我说,我父亲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一旦选择了一条路,跪着爬着也要把它走完。”说完后露出了微笑。彭林虎,秦彦安大为感动,感觉此时此刻此番话是无比的振奋人心,彭林虎先耐不住了,大叫:“好句!我们一起走完,谁中途放弃,谁就是孙子!”秦彦安被这氛围感动着,也大叫了一声“好!”,三个男孩的右拳,碰到了一起!以此代表誓言成立!

夕阳的余辉慢慢散去,一天的急行军也快结束了,少年们走了几十里地,具体也不细想,只盼着跟大伙快点把营扎好,早点休息。这不比战时的扎营,免去很多防御措施,不用砍树不用搭建,大伙各个地方的部队各自为政,找个安逸的地儿休息了就完事。例行的是安排人放哨,不过都是一些老兵,新兵倒得了照顾。

当官的都住到临时营帐里去了,少年跟其他小兵一样,树林里随便铺盖一番,就地而躺。夜幕已经降临,天空出现了繁星点点,三个少年挤在一块儿,望着天空发呆。彭林虎好奇心起,捅了捅阎仲夷,问道:“仲夷,你说你跟着我们出来,家里也没通知一声,你母亲会不会以为你走丢了?”阎仲夷笑了笑,说:“就在我们去登记的时候,我已经托了一个信得过的大哥给家母稍信去了。”彭秦二人大惊,彭林虎赶忙问:“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没发现?”阎仲夷只是继续微笑。秦彦安叹服的说:“仲夷,你真是太厉害了,我也没发现哎!”彭林虎摇头晃脑:“太讲究了!以前就觉得你很聪明,没想到还是低估你了,你不是很聪明,是非常非常聪明。”阎仲夷脸一红,忙摇头:“这又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别那么夸张。”秦彦安问道:“仲夷,你那么聪明,是在哪个学院学的课呀?”只见阎仲夷脸色突然变尴尬了起来,彭林虎连忙打趣:“嗨!问什么学院,多无趣的事,咱聊别的,聊别的。”秦彦安正纳闷不解,阎仲夷脸上尴尬退去,说:“虎哥,他不知道问问正常。也没什么好难为情的,彦安,我母亲供不起我上学院,但是会给我买书,加上去求一些人家不看了的书,但是也足够多了,我都是这么自学过来的,哈哈,那些书好多,惭愧至今没看完呢。”彭林虎补充道:“你知道我跟他是怎么认识的吗?我父亲请了先生,到我家里来教我,结果这家伙,天天躲在我书房外边,愣是听了快一年了才被我发现,当时我还以为他是小偷呢,把他揍了一顿。”说完彭阎二人都哈哈大笑了起来,秦彦安着急问:“那后来呢?后来呢?”阎仲夷看了眼彭林虎:“还是让虎哥给你说吧。”彭林虎煞有其事的干咳了两声,学起了说书腔:“真所谓不打不相识,我父亲得知此子事迹后,感动得不行,特准他跟我一块学习,话说阎家仲夷这小子,还当真是块料,结果教书先生坦言:他所授,十之八九是当场被这小子学去了,剩下十之一二他相信假以时日此子必有所悟,可感动得老先生痛哭流涕直呼有徒如此师复何求,我父亲待他感慨完,忙脸红心跳的问:那。。那先生,我家小子林虎学得如何?老先生拗不过,抛下一句:宜缓缓善诱勿操之过急。我父亲急了呀,忙说:先生啊,我一介粗人,这我可听不懂啊。老先生顿时也急了,说:你儿子就不是读书的料懂了吧?丢下我父亲一人愣在原地。这可好啊,拜他所赐,那一天,我家里可谓是惊涛骇浪,我的屁股都给打肿了,肿的跟在原本的屁股上又平添长出两新屁股似的,苦的我是一个月下不了床,幸好一山更有一山高,我爹以为我娘罚他跪一个礼拜搓衣板的事情我不知道,在我面前还装得人五人六的训我,逗死我了,哈哈。”大伙一块哈哈大笑,全然忘我,不断的聊着各自的家长里短,阎仲夷是怎么开始认字的?彭林虎是怎么跟他父亲玩藏猫猫偷学祖传武功?秦彦安怎么的欺负得妹妹哇哇大哭,又因担心父母发现而千方百计的哄得妹妹笑逐颜开?。大家都忘了是怎么睡去的了,似乎还呆在的是那个安逸的小镇里,身边的旌旗铁马跟他们天真的嬉闹比起来,是那么的不协调。

天刚蒙蒙亮,官兵们便开始叫大伙儿起床了,整顿片刻,就要继续赶路。经过一晚的休息,第二天脚一踏上地面,倒是一股钻心的疼,秦彦安疼的嗷嗷直叫,彭林虎过来:“第一次都这样,适应一下就好了。你看我就没事了。”还特意大踏步了两下,给秦彦安看。秦彦安心稍宽,阎仲夷也过来了:“得了吧,就你爱逞强。还是留点体力路上用吧。”彭林虎又要反驳,监军已经在撵大家走路了。

行过了两个时辰,前头有人传话下来“半个时辰就可以到洪城了”,秦彦安忙问张挥,张挥解释道:“到了洪城就有正规军了,到时候宋大人只要把我们转交过去他的任务就完成了。”旁边知晓情况的人还补充道“我们就是杂牌军,等着被收编呢,到时候他们怎么安排,我们就只能怎么做,可别把你们小哥三拆散了才好。”三少年听到这个有些不安,张挥连忙安慰道:“没事,到时候我帮你们说说,就说你们三一起的,他们也没必要拆散你们。”少年们赶紧道谢,张挥吸了口气,大叫:“做好准备吧,别到时候被吓一跳,正规军那可不是我们能比的,那规模那着装那气势,一个字,够劲!而且有正规军的地方还有大型的军械库,到时候可别闪吓了你们的眼,让人嘲笑我们小地方的人没见识!”众人哈哈大笑,担忧一扫而过,心中都充满了期待。

过了山头,洪城已经映入眼帘,居高望下去,果然雄伟!城内密密麻麻的房子,被四四方方的道路分割成一块一块区域,外城墙又高又厚,阳光下似乎闪着点点金光。再细致的就没法看清了。城池周遭是零星的小村庄和农田,远远的能看到洪城四周已经搭起不少帐篷,军队都在驻外休整,不能进城。

“宋大人颜大人,徐将军吩咐,你们就在山脚下扎营,等候收编。”传令兵一身银甲,马背还插着数个令旗,好不威风。

“下官领命!回徐将军我们一定火速下山。”宋颜二人作辑送别传令兵。

“宋大人,素闻这徐锦非常刻板,爱钻牛角尖,您看这次不会出什么漏子吧?”颜知府谨慎的说。

“颜大人你说的哪里话,他要的,我1000人,你那边2000,这不咱们都给够了么,你看这后续还赶来的,多出了都快1000,没奖赏我都不乐意了,还挑漏子?”宋知府不以为然。

“宋大人,我的意思是”颜知府看看四周,低声道:“那些没备过役的人。”

宋知府一惊,想了想,说:“颜大人你过虑了,早知道后续能补这么多人,当时我们也没必要用这一招儿。。再者说,就算出了岔子,那也是属下肆意妄为,与你我何干?顶多背个治下不力,训也,非罪非罪。”

随即二人相视一笑,颜知府连连作辑:“小生才疏学浅,科举一试却蒙皇恩能涉及官场,最无用是书生也,以后还求宋大人多多教导才是啊。”

宋知府赶紧谦让:“教导不敢当,你我同级,自当相互关照,共进退,方能长安啊。”

颜知府十分欢喜,心想自己初任知府,根基不牢,这个宋大人却不同,任职多年,听闻他京都里很有人脉,趁此机会可得好好结交,对自己日后的官途必大有好处。此番都是官话,当不得真,真要拉拢他,得来点实在的。想来想去,眼前一亮,虽然如割肉般心痛,不过为了将来,只好如此了,于是说道:“宋大人,在下还是一介布衣之时喜好四方游历,那日游至一处宝地,名曰‘仙逢林’,阴差阳错之下获一宝物,怎奈多年来反复琢磨,却解不开其隐藏的真谛。”宋知府好奇的询问:“是何宝物如神秘?”颜知府回答“只因解不开最后机关,还是无名,在下寻思今日交接完毕,宋大人返途路过我青川城时,何不让在下设宴为大人一洗行军之劳顿,顺便请大人帮我看看这宝物究竟是何秘密,以解我多年疑惑?”言毕,目不斜视宋知府,宋知府当下会意,忙道:“好说,好说。”于是二人一路闲聊,不必细表。

洪城中,华丽的议事堂内,两竖排坐着高矮胖瘦各种官吏,正中主座旁站立是一位金甲将军,正是前日在三石镇校场的那位,而当中坐着的,是一名年过半百头发已大半花白的魁梧老人,虽着素装,但言谈举止无不透露着其武人之姿。

“报!青川知府带2000人,河池知府带1000人到达马头山下扎营,等候收编,预计人数超出700多人!”

金甲将军挥挥手,示意传令兵离去。然后低头向正当中的魁梧老人说道:“徐将军,这么一来只待明天宾阳和北海的人到达,那我们江南十二州的人马就齐了。此番各地知府招揽人数总计超额数千,过几日汇合江北大军,王爷定会欣喜。”

徐锦听罢哈哈大笑了两声,在座各地知府们见机迎合,也跟着笑起来。怎料徐锦笑声突然中止,知府们吃了一惊,只见徐锦目光扫视过厅下众人,把众人看的是冷汗直流,然后头也不转,质问旁边的金甲将军:“刘传,据我所知,江南备过兵役的壮丁绝不能如此之多,加上匆忙征召,必有遗漏,少一些倒理所当然,岂料你们至今还给我多出数千,哈哈,老夫甚是不解啊。”此语一出,大厅内更是噤若寒蝉,知府们不约而同望向金甲将军刘传。刘传理了理头绪,说道:“想必是各知府治下有方,行事得当,才能有如此佳绩。”徐锦还要再说,刘传却又抢先一步说道:“王爷当日谕令可是标注着确切人数,如今大功告成幸不辱命,众知府可谓劳苦功高。”徐锦一愣,然后又是哈哈大笑,说道:“好啊刘传,王爷你都搬出来了,那老夫还有何话可说,大家奉命办事,如今进京勤王是第一要务,别的我也管不得那么多,今个原为众人接风,但国难当头,仅以此粗茶聊表心意了。”刘传略显尴尬,众知府们则连连谦让,说什么此刻心系京都粗茶什么都不打紧,徐将军忧君忧国真乃吾等之楷模云云。

此后一直无话,时不时传令来报各部队整编情况,却都是刘传主持了。徐锦坐着无趣,不顾大家反对,只带了一个心腹,说是要出去四处看看。自顾自的就出了城外。

秦彦安无聊的打着盹,身边是彭林虎和阎仲夷正在茫然看着远处集结着的一小股正规军。

彭林虎:“话说这正规军真不是吹的,盔甲似是银子做的,那么闪眼。”阎仲夷:“那是外头一层薄铁皮,打磨抛光才有这般好看,里头我猜是毛毡,这样穿起来舒适。”彭林虎:“仲夷,你说等会咱们编进去了,是不是也得发那么一身盔甲?”阎仲夷摇摇头:“我们都是临时征集的杂牌军,那一身装备就得多大花费?我估计上头可舍不得,编制只是把咱们划进去统一指挥,但终归是像后娘养的般。”彭林虎有点急了:“小爷的暴脾气!咱辛辛苦苦过来,一身鸟毛还不给,真当小爷稀罕他们的鸟样儿。”阎仲夷笑笑不置可否。彭林虎说归说,说完还是眼巴巴的望着那群正规军,满心向往。

忽然臭气弥漫,阎仲夷嗲怪的看向彭林虎,彭林虎装作无事人般望向远处的树林,还作出一副细细观赏的雅范,阎仲夷无奈苦笑。

小插曲过了,正无事着,突然彭林虎一个激灵,面容变得慌张起来,阎仲夷大惊,正不知所以,只见彭林虎摇醒身边的秦彦安,还捂住了他的嘴,低声告诉大家:“有危险,别说话。”四周一片寂静,同行的士兵们不知什么时候都到远处去了,彦安不敢吱声眼珠子乱转,仲夷也是满心不安东张西望。这时彭林虎大叫一声:“不好!”猛的一转身,彦安仲夷也是转头看去,这一看当真吓得魂儿都没了。

只见他们身后站着一个雄伟的男人,头上用黑巾包的严严实实缠下一道还围住了嘴巴跟鼻尖,只露出一双鹰一般的眼睛,更骇人的是一道刀疤从上至下穿过他的左眼。肚子上一副银雕护心甲,一身黑色劲装。

此时男人正用那双鹰眼盯着三个少年,少年们原地怵着不敢动作。对峙了一会,鹰眼男指了指彭林虎,狐疑的问道:“你是什么路数?”

彭林虎正自纳闷,一旁的阎仲夷眼珠一转,抢答道:“还请壮士先报名号归属,如今战争时期,我们大军至此军规森严,一切均不好向外人道。”彭秦二人听的他一句“大军至此”,瞬间恐惧去了不少,心下也有底气了。

鹰眼男人刚要回答,一旁树林传来一阵中气十足的笑声,伴随走出一素衣白发的魁梧老人。老人一边阔步而来一边笑着说话:“小英雄们莫慌!我与他均是自己人,我们刚从洪城出来,自己人自己人哈!”鹰眼男见老人出来,也不知使的什么功夫,似魔术般脚下一动身形一晃就变到了老人身边,伺立在旁不再说话。

鹰眼男这一手轻功秀得彭林虎敌意顿消,满脸的佩服,也忘了刚刚还紧张无比的气氛,大叫了一声:“好功夫!”秦彦安也是被带动了情绪,跟着大叫:“好!”阎仲夷无奈了看了他俩一眼,继续警惕的向白发老人强调:“老先生还请报名号归属,不然咱哥三还有军务,就此告辞了。”说罢就要拉住彭阎二人走路。

老人急了,叫道:“小英雄莫走,此次总管江南十二州兵事,拜二品提督南四营巡铺统领,封夷大将军,武乐侯,徐锦正是老夫。”说完向三少年作了一辑。

三人都愣住了。

彭林虎:“怎么这么多名字,到底叫你哪个?”老人略尴尬,回到:“直呼徐锦便可。”

秦彦安:“虽然没听懂,但是感觉很厉害的样子。”老人更尴尬,呵呵傻笑。

阎仲夷无奈,但还是存疑:“你可有凭证?”老人脸红:“出来的急,未带凭证。”

阎仲夷心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纵使他真是徐大将军,这辖下上万人,跟自己也没多大关系。问道:“说吧,你们到底有何事?”老人看了一眼鹰眼男子,继续说:“刚才我们欲穿过树林,我这位朋友先行在前,他一向轻功自负隐匿遁形少被他人察觉,怎料你这位朋友。”指了指彭林虎,继续说:“你这位朋友却好似察觉到了他,他一时好奇,便想来请教师承何处,怎奈我这位朋友目不识丁,更少礼节见识,只一好心想结纳各位,结果却落成这副模样,让各位受惊了。”说完连连作辑,旁边鹰眼男脸上泛起一层红晕。

彭林虎大呼:“我想起来了,我刚才是看了一会儿树林方向!不过我是因为放了个屁,所以。。”说完心里直后悔,心虚的看向阎仲夷,阎仲夷也不看他,细细打量着对面二人。

老人一点就通,当下打哈哈:“我说嘛,是我这位朋友大惊小怪了,抱歉抱歉。”

阎仲夷知道原委后不愿再纠缠,当下向老人告辞:“那没别的事,吾等就告辞了!”拉住彭阎转头就走。走了几步,后边传来老人的大叫:“小英雄们能否告知你们的年纪?”

彭林虎秦彦安也不过脑,大叫回应:“15!”“我14!”叫完看到阎仲夷杀人般的眼神,二人心里一慌,赶紧又叫道:“刚才说的都不对!我们都16了!”一溜烟跑远了。只剩老人在远处笑吟吟的看着他们。

。。

徐锦站在洪城的城墙上,身边跟着鹰眼男。

“无命,刚才太大惊小怪了吧,毕竟区区孩童,怎可能察觉你的轻功。”

“徐大人,确是属下多虑了,不过那个孩子,天资之高也非寻常。”

“哦?怎么说?”

“他看到了我的杀气,第一时间的护住了他的同伴。”

“这样啊,啧啧,你这么一说,他确实是个练武之才,不过,可惜了。”

“大人,可惜又怎么说?”

“此次京城烽火,各地王爷可是无所不用其极,恨不得插翅飞去。时间紧迫,诸多事情已不顾往日章法,只求速达。具我线报,怀州一带更是强抢孩童充作军数,可怜这般多毫无训练的人儿真上了战场,又能有何作为?于大军有何益处?徒作累赘,还枉送性命,可叹可惜啊。”

“大人,若在往时,这般事您可不会袖手旁观的。”

“哈哈,那是。不过今非往日,到时候皇上只看哪位王爷来的早,来的人多。至于其他,谁在乎?这是一场竞赛,有限的时间里,大家都只能看着终点没命的奔跑,哪怕中途累死人,也没人给他收尸。事成,则举国欢庆,没人会去揭不堪的一幕。事败,呵呵,各自想着保命吧,还有空管他人性命?现在万众同心,任何只要不是关乎京城安危的言论都会惹众怒,假使我现在出头,结果只会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大人,跟了您十二年,第一次看到您说这样气馁的话。”

。徐锦不答,望向远处的夕阳。。良久,

“老夫纵横边疆几十年,过了无数刀口舔血的日子,身上背负了太多的罪孽。若无此事,本已打算告老回乡信斋念佛,好向上天赎回一点点清白,怎料人算不如天算,这一次,不知道又要多负起多少的罪孽。只怕,余生也赎不完了。”

第二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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