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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三石镇人来人往的街道上,一个男孩正在狂奔。

路旁的张屠夫调侃道:“小六儿,跑啥呢?就那你聪明脑袋儿一个顶人家两,我看这学院不去也就算了!”男孩闻言脸一红,也不敢回头,瞬间觉得街道上看着自己的人们眼中都多了一丝戏谑,心下暗骂不已,但是路还得赶,这次再迟到只怕真的要被学院扫地出门了。

东林学院当地人都称东院,上边说此类学院就要越老越有味儿,所以几十年来就没翻修过,到处弥漫着一种叫“陈旧”的气息,好在学院身处一片竹林之中,一衬之下倒还有那么点雅韵。这天,负责学院四班(一共四个班不分年级,10-15岁混在一起)的孙德官先生照例点名签到,学生不多20来个,扫一眼谁来谁没来基本上已有眉目,但名还是要点,还要慢慢点,巴不得第一堂课就光点名得了,省的还得绞尽脑汁应付这帮小鬼。轻咳了两声,刚准备张口,门口传来一声咆哮“对不起我来晚了!”孙德官头皮一紧,还残留的一丝睡意瞬间被惊散,转头一看,门口站着一个中等个头身材微胖的男孩,正在气喘吁吁的瞪着两眼睛看着自己。

随着男孩的一声咆哮,学生们似乎骚动了起来,隐约传来了议论声和笑声。孙德官很不高兴,慵懒恬静的上午,本来就只该安静的点点名然后安静的教教书就过了,男孩突如其来的吼叫加上学生们的喧闹让他莫名心烦意乱。“你说你,别人迟到还知道害怕,就没见过你这么理直气壮的?”“孙先生,我没有理直气壮,我是。。”“太急了是吧?知道急,还迟到?”“我。。”“好了,好了,赶紧回座儿去”男孩一时语塞,赶紧朝座位走去,孙德官似乎感觉不够解气,大声说道:“来大伙儿,欢迎一下我们的英雄凯旋归来。”众学生一听,难得先生开玩笑,不捧场怎行,顿时一块儿起哄,焦点一下全集中在这个迟到的男孩身上。男孩回到座位,脸红到了脖子根,伴随着大伙儿的戏谑声,他低下头,心里委屈到不行,那些装不下的委屈硬是从眼角给挤了出去,化成两滴眼泪。孙德官满意的看着闹腾的学生们和那个男孩,快意之后是同情心稍起,似乎也感觉自己太过“都别吵了,开始点名!”校舍里顿时回归寂静。

然后点名念书一切照旧,不同的是孙德官的心里,他几次看向迟到的男孩,发现他的状态很魂不守舍。一开始挺于心不忍,想着自己的强词夺理也没有给男孩任何解释的机会,还带动大家嘲笑了他;可慢慢转念一想,自己是拉不下脸面跟学生道歉的,再者说,现实本来就诸多不公,让他提早体会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就这么想着想着,孙德官重拾心安,不再理会男孩的状态,专心授课。

夕阳下三石镇的街道,已经都是在回家途中的人们。男孩略有所思的走着,看到了远处正在收拾摊子的张屠夫,心下一阵凄凉,想起昨天被孙先生夸了一句聪明,高兴得找不着北,毕竟来了学院快半年了这可头一次,所以下课后就兴冲冲的找张屠夫添油加醋的描述了一番。谁知道才一天时间,落差这么大。趁着张屠夫低头收拾东西,男孩加快步伐想偷偷走过去,可惜若是正常走路还好,步子一快,对于市井摆摊这种每天看过往路人的职业人士来说,难免不显得突兀而被警惕到。

“哎哟~这不小六儿么?走这么快赶着回家抱媳妇呢?”男孩脸红了,嗲了一句:“你们大人一天脑子里都想乱七八糟的。”继续要走,张屠夫又嚷嚷开了:“咋了?今个儿你小子状态不对呀?被哪个小女孩拒绝啦?”男孩无语,不接他话茬,转头看到张屠夫那肉墩墩的胖脸笑得跟弥勒佛似的,男孩突然感到倍感亲切,似乎觉得自己可以把心里的什么倾诉给他,随即略带无助的口吻说道:“我今天被孙先生嫌弃了。”说完有些后悔,因为感到害羞,毕竟跟张屠夫只是路过聊两句没什么深交情,但心里又有那么点点期盼,期盼这个拥有弥勒佛般亲切笑容的人会给自己一些安慰。张屠夫听完,作了一个惊恐状,说道:“那一定是你小子招了人家孙先生的闺女吧?哈哈!”说完还自个乐个不停。瞬间,男孩感到气血上涌,无名火烧遍了全身,哼了一声掉头就走。果然人家是不会依据今天早上看到自己急冲冲的跑往学院而能联想到自己是迟到了,进而安慰自己,路人就是路人,怎么会真的关注自己呢。刚走出几步,身后边还传来张屠夫笑嘻嘻的跟身旁的人打趣,却是另一些话题了。男孩羞愤难当,只盼能早点回到家,因为这一路上的所有事物,都变的那么冷漠可憎。

男孩的家好歹算个“中产阶级”,不然也供不上他上学院。刷得白墙朱瓦,屋不大院儿挺大,这世界里地皮还真没人炒。

家门外,母亲正在跟着一个书生谈笑,花枝招展来形容太过,不过大半那意思差不多。看到男孩过来了,母亲似乎改了一下语气“六儿回来了赶紧看看你妹妹去,别让她玩坏什么东西!”说完继续扮回她可能自认为迷人的笑容,应付那书生。男孩一语不发,闷头进屋。家里总共三间屋,一间父母的主室,一客厅,剩下一个是他和妹妹的。此时8岁的妹妹正在床边摆弄着木头做的小人儿,嘴里还喳喳呀呀的不知道意淫着什么。男孩无兴致去理会她,一头倒在自己的床上,尽是乱想着些往日见闻,打磨时间。转眼母亲回来了,急匆匆换去了衣裳卸去了妆,然后唤男孩去帮忙生火做饭。母亲依旧习惯的做着每天的家务,也习惯的时不时嘴里嘟嚷着些听不清的抱怨。饭菜快好时,父亲也回来了,父亲是府衙里的公干,具体职位男孩不清楚,也不过问,此时外边天已经落了夜幕,父亲在家里依旧不多话,不像在外边那么的活跃,还记得上次把男孩带出去,逢人便介绍,还让男孩挨个行晚辈礼,弄得那些大叔大婶直夸自己懂事,父亲也是满脸堆笑十分满足。男孩有时候会觉得,比起孙先生教授的那么杂多的知识,父亲更看重或者只看重礼仪这方面,其他的倒可有可无。吃完了饭,在母亲的抱怨声下,父亲又出门了。

午夜,“哐”一声开门声,把睡意朦胧的男孩又惊回清醒。伴随沉重响亮的步伐,父亲呼哧着酒气回家了。男孩心里升起一丝丝恐惧,他更多的担心是明早会不会又迟到。果不其然,从细声的讨论慢慢又变成了争论,父母的房间里还是传来了那些乏味的争吵声,这种争吵说常有也不是,那得看运气,有时候一年几次,有时候更多,关键是这样的争吵往往一个晚上是远远不够的,他们就像没有过脑子般,比如第一天的争吵会结束得莫名其妙,也许是因为一方实在累了睡着了,也许是口水干了说不动了,吵了半天没结论,所以到了第二天一大半的吵架时间其实都是换着词句来强调第一天的论述而已,实质性的理论进展十句话也就占那么一句,以此类推,最长的一次因为一个辩题而大战了一个月。最开始男孩还饶有兴致的听听他们的内容,心里自个揣测谁是谁非,渐渐的也不耐烦了。男孩坚信,父母是缺少了一种东西,说不上叫什么,他们几年的争吵究其原因都仅仅是彼此少了这样一种东西,而不是每天彼此想强加对方的观点。男孩深信如此,所以现在麻木了,他们的声音就似夜半乌啼般吵耳,内容根本一字儿没听。只盼他们赶快休战,免得明天上学院迟到。不远处的躺在床上的妹妹每到这个时候都双眼瞪大,还含着晶莹的泪花,一声不吭。像极了几年前的自己。对她感到一丝同情,却因自己的无能为力而转为对那一双噪音源的憎恨。老办法,脑子里拼命补上其他的幻想,盖过吵杂声,无视那两个陌生无比的人。

男孩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这样的夜都是如此,不知不觉的就过了。梦中男孩梦到上次父亲一脚把母亲踹到自己的面前,母亲哭着跟自己说“将来你长大一定会理解母亲的。”男孩也觉得痛心,也觉得脸上挂不住,毕竟已经有人开玩笑的称自己为男人了,虽然是玩笑,但是男孩隐约的有那么些当真。可如今自己的母亲被这样暴打,自己这个男人却是一筹莫展。越想越羞愤,幻想着自己突然爆发,冲过去狠揍了父亲一顿,打的父亲哇哇求饶,母亲欣喜,前来祝贺,男孩指着她,训到你也好不到哪去,注意妇道以后没事别跟人家书生瞎聊!要聊也聊点正经的,看你那媚样儿!母亲也哇哇哭起来,父母二人哭个不停向自己道歉保证以后不敢了。。

早上阳光的温暖渗透进了屋里,夹杂一点点远方集市的喧哗,让男孩条件反射般的醒来,第一件事打开窗户看看时辰,心下暗喜,今天不会迟到了。慢悠悠的下床,去打水洗漱。此时屋里就只剩酣睡的妹妹,父母也不知道去哪了,男孩对于他们的行踪没兴趣,早已

习惯。热好粥留在家里给妹妹,男孩就出门了。昨夜的梦跟往常无数个梦一样,做过就算了,第二天可是一点也想不起来的。但或许有一些事物,被烙在了心里最深处,它会不经意的左右将来的为人处事,却又藏得毫无蛛丝马迹。或许吧?

男孩走在路上,心想不知道今天孙先生会教授些什么,或者还是昨天的课题,又也许是赵鸿图赵先生来代替授课。正想着,一只手搭上了自己的左肩,一看,原来是好友祝大康。大康13岁,是自己在西院念书时的邻座,跟自己关系最好,其他人只能算玩伴。朋友,就大康一个。男孩笑逐颜开,打趣道:“臭大康你想吓死我呀?”大康一手搭着他,一手扣着鼻屎:“你小子去东院了,是不是把我们忘了!”男孩先是高兴,细品大康的话后又一阵落寞,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敏感,他自私的小小心里其实一直是很在意大康,觉得他们两个是超越其他人的友谊,但是大康话里的“我们”显然还带了一群人,男孩不喜欢那一群人,他们只属于玩伴。但是大康不一样。大康是孩子王,自己也许只是追捧他的其中一个人,所以他话语间会连带他那群兄弟一起出头。男孩想回答“我才不会忘了你,但不是你们,其他人我才不在乎。”可是又不敢那么说,嘴里应付着“哪敢忘了你们,哪敢。”自个又低头寻思。祝大康瞅见男孩兴致不高,有点自讨没趣,心想着不在一个学院了也许真有代沟了,这份尴尬很讨厌,当下打哈哈说道:“哎!我要去那家店看看,你先走吧!”不等男孩回应,窜进了一家店铺里。男孩望着好友瞬间没影儿,更感落寞,独自走了。祝大康在店铺里猫了一会儿,算了算男孩该走远了,探出头看了看,确定没人了,又出来自个走路了。

男孩不高兴,觉得没什么事情称自己心意的,都在跟自己作怪。先生,路人,亲人,现在连朋友,都显得那么陌生。越想越伤感,觉得这个地方没什么好留恋的,《英雄志》里读到的那么多人物,江山,无比向往。自己以后一定要离开自己,不管去哪儿,反正就不想呆在这了。就这么神游着,远处突然传来震耳的敲锣声,一下子仿佛整条街都沸腾了,吵杂声奔走声不绝于耳。男孩跑过去一看究竟,只见广场中央一大叔拿着锣没命的敲打着并且重复大叫着“预备过兵役的成年男丁全部到兵营集合!府衙有令,停止一切事情,全部到兵营集合!相亲们赶快奔走相告!2个时辰内不到的,无论原因,必追究,严惩不贷!”

男孩顿时脑子一片空白,似乎发生大事了,不过又不知道是什么事,就这么楞在原地好久。周围似炸开了锅般。人们都不走了,都用跑的,也不知道跑去干什么。时不时传来呵斥声,大叫声,感觉大家都知道了什么,所以拼命的去做,就剩自己一无所知。

一个女人近乎歇斯底里的指着一个男人“老孔,你赶快去找你弟弟啊!问我,我知道他干什么鸟去了!你去山庙那看看,我去他妈那找!”

一个妇女打翻孩子的糖葫芦,不管他的哭声,拉着他的手大步疾驰“哭!还哭!都什么时候了,就知道吃!你爹也不知道死哪去了!”

一对年迈的老夫妻不停在一个士兵装扮的人身边作辑,嘴里不停问着什么,似乎想了解更多的信息,怎奈当兵的毫不理会他们,只顾不断向人群们呵斥“家里有备过兵役的,都唤来,去兵营报告,给你们二个时辰,不到后果自负!”

路旁的铁匠瞪大的双眼,静坐着一动不动,仿佛瞬间苍老了几十岁般。一名老妇发疯似的,跪坐在地上,不断仰头望天念念有词。小摊贩们纷纷开始收拾摊子,闲散的书生也一瞬间走的没影儿。整条街道只表现出一种诡异气氛,那就是恐惧,而且是无边的恐惧。放佛一个具象化的妖魔嘴脸,肆意的兴风作浪。

男孩被这种气氛感染到了,害怕到脚都发颤。走了两步,暗骂一声:这时候还去什么学院,调头向家里跑去。

“大家莫慌啊!烽火烧起来了!要进京勤王!我们这边不打仗!打的是王都那边!”一个青年一边跑一边向人群们喊着。这剂安慰药似乎带走一些人们的恐惧,但是并不能根除。“那不还是要打仗!我娃儿还不是要去打仗!”“都打到王都了!天啊,谁知道要打多久,谁敢保证将来打不到这边!”。

路过的声音不断告诉奔跑的男孩,似乎这天,要塌了。自己一定要回家,因为家里似乎能安全一些,不管发生什么,父母总有办法解决的。

回到家里,父亲不在,院里母亲略显呆滞的坐在地上搂着妹妹,男孩不知道母亲担忧些什么,又不敢上前询问,静站在母亲身边,妹妹更是一脸无辜,眼珠子乱转,被紧紧搂着也不能动。良久,母亲嘴里嘟囔了一句“上天如此不公么,才这么般邂逅,你却要走了”说完继续看着远处发呆。男孩心想,难道是父亲,父亲也要去打仗吗?心下五味杂陈,不知道该喜该忧。片刻,母亲回过了状态,擦了擦眼睛,转头看了一眼男孩,平淡地说道:“要打仗了,学院别去了,老实呆在家里,等你爹爹消息。”男孩着急,问道:“爹爹他是不是要去打仗?”母亲拉着妹妹往屋里走,说“你爹爹不用打仗。”说完已经进去了屋里,直留下男孩一个人在院里发愣。男孩莫名心安,父亲不用去打仗,转念一想,那母亲刚才又在为谁伤感。想明白处略感羞愤,讨厌去细想了。这时候外边传来了几个邻居孩子吵闹着要去看兵营的声音,一时好奇心起,加上不想呆在这个家里,跑出去加入了孩子堆,想去凑凑热闹。

为首的是二个大孩子,隔壁彭家的二儿子,绰号虎哥;另一个不认识,高瘦高瘦的,斯文少话。聊了会知道他两今年15了明年就成年了。虎哥大摇大摆的指挥着一群孩纸向兵营走去,孩纸们的嬉闹和路上大人们的慌张形成巨大的反差。

不久就来到了兵营外头那片空旷的校场,孩纸们都被这场面震慑了,只看见延绵不绝的人头浮动着,人山人海,也数不清有多少人,校场外头有几个门,大人们排着队去登记什么,登记完了就进去,更外头应该是他们的亲人,满脸的担忧与恐惧,目送他们一个个的进到校场里。

男孩看到了他父亲,父亲佩着腰刀,在来回巡视着。比起那些一个个表情木讷眼光呆滞的排着队的大人,父亲显得特别英姿勃发,男孩暗自喜欢。

“宋大人发话了!大家全进去,没时间一个个计了!全进去全进去!进去听指挥排好队!”几个士兵跑出来冲人群叫嚷。哄的一下,人群如潮水般涌入校场,不消片刻,外头的长龙不见了,换成了校场里更密密压压的人头。

不一会儿,一个将军打扮的人走到了校场的高台上,这吸引了孩纸们的兴趣,虎哥带领大家跑到校场栅栏外,从围观的人群中硬挤出一片位置,专注的打量着那名将军。

岂料将军并不说话,倒是他身旁的一书生打扮的老头叫嚷起来:“所谓食君之禄,分君之忧,如今匈奴犯境,正是我热血男儿们为国家出力的时候!无国即无家,这将是一场载入史册的行军!我们。。”老书生似乎意犹未尽,旁边的将军坐不住了,过来扯住他低语了几句。老书生点头称是,听罢,继续叫嚷“都站好来!配合长官们登记!登记好的有人领你们去发家伙!”

场下不停有士兵拿着本簿子挨个询问,人群扰动,一批批的人被带离校场去到不远的兵营里,再出来的时候已经都是穿着一身牛皮硬甲,背着个小包,手里端着武器了。

男孩从来没见过这阵势,着实长了一次眼。这时候一旁走过来几个人,为首的一个衣着讲究,似是个大人物。

“宋大人,这般仓促,只怕两千的数,难啊。”旁边一山羊胡男人一边弯腰一边说道。

那个被叫作宋大人的,脸上愠怒,厉声说“就你们仓促了?我不仓促?!这烽火说点就点,命令说来就来,上边管你仓促还是什么,1000人过去,不够人,黑锅我背还是你背?!”

山羊胡吓的连连弯腰点头不再敢吱声。宋大人脸上阴晴不定,突然望向了这一群孩纸。孩纸们被他的眼神看的莫名心慌,只见宋大人走过来,微笑的问:“孩纸们,都多大了?”大家不知所以。但包括男孩在内,还是回答了自己的年纪。男孩发现自己在报出自己14岁的时候,虎哥和另一个男孩报出15岁的时候,宋大人眼中闪过一道不好察觉的光,似是喜悦。宋大人语重心长的说道:“孩纸们,这要打仗了!大家都努力上前线,为我们三石镇争光,用自己的付出去证明自己,他们都是镇里的骄傲啊!而我们都只是他们庇护下的无为之人,真该好好欢送他们,感谢他们啊。”说完不忘看向校场里的青年们,作出感动的表情。

顿时,孩纸们眼中透露出了向往与不甘,这时候虎哥发话了:“要不是我明年才成年,我早去了,哼!”此语正中宋大人下怀,宋大人努力压制心中窃喜,问道:“那如今我给你们一个机会,加入他们,怎么样?”虎哥闻言大喜,无视身边几个小孩脸上的担忧,大声叫叫:“真的吗!?真的吗!?”宋大人满口应承,向身边山羊胡使了个眼色,转身便走。虎哥不解,正欲追问,山羊胡忙过来说:“大人有事忙去了,你们的事就交给我吧。”顿了顿“你们三,跟我来吧”。

男孩有点云里雾里,他大概知道,他跟虎哥还有另一个人,是准备要去当兵了,打仗了。但是这一切似乎太过突然,突然道他来不及任何思虑和反应,就被虎哥拉着跟山羊胡走去。留下一群更小的孩纸在原地目送他们离开,不知所措。

走了一段,山羊胡招手过来一个人,巧了,竟然是男孩的父亲。

山羊胡招呼一声“小海,把这三人领去报名。”男孩的父亲唯唯诺诺的过来,看到男孩之后身子一颤,杵在原地。山羊胡正准备走,男孩的父亲犹豫了一下,说话了。

“纪大人,卑职的小孩也在里头呀。”语气中充满哀求。

山羊胡似乎也惊讶了一下,不过随即说道:“这有什么,上沙场报效国家不应该么,你家的小孩就去不得了?”

“不是不是~去得去得~可纪大人,小儿今年尚且14岁啊,还未成年。”男孩的父亲苦着脸。

山羊胡也不耐烦了,喝道“这是宋大人的意思,我有什么办法,小海,我现在也是骑虎难下,你可别为难我。”

男孩的父亲连忙作辑“不敢不敢,这。。卑职这就去办。”说完目送山羊胡离去。

男孩的父亲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良久,头也不回,一招手“你们跟我走吧”,径直走去,三男孩连忙跟上。

男孩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话,他觉得自己似乎做错了什么,看着父亲在前面领路的背影,他心里很难过,打仗比较凶险,还会死人,父亲应该是担心自己吧,瞬间感到了一丝亲情的暖意。回想起宋大人的话,如果我能证明自己,那回来之后就是大家的骄傲,到时候父亲不是该很高兴吗,到时候大家都会认同我,尊重我,父母也许就不会再无视我而打架了,孙先生也不敢拿我取乐了,张屠夫也会为他不趁早巴结我而后悔,祝大康倒时候会明白谁才值得做他唯一的朋友!想到这,男孩坚决了,他觉得或许这么参军是有些鲁莽,但是这一切都是可以弥补的,甚至超过百倍千倍的弥补。

走了一段路,男孩的父亲手一指不远处一个坐着的胖子,“你们三去找他登记吧”说完依旧没有再看男孩,走了。

男孩巴巴的看着父亲离去略感失落,但是那份对将来凯旋回来的向往还是让他坚定的跟着虎哥走向负责登记的胖子。

“都多大了?”

“14!”“15!”。。

“行了行了,从今天开始你们都16岁,记住了!”

“哦”“遵命,长官!”。。

“各自报名,都哪家的孩子,父亲干什么的!”

“我先来,我叫彭林虎,我爹爹叫彭颜生。。”

“哎哟,彭武夫的小孩啊?你应该是老二吧,得了,我知道你老爸,年轻时候可威风过一阵子,好了好了,下一个”

“。。我姓阎,名仲夷,没见过我爹爹,母亲姓邹,在镇东薛家药堂旁摆摊卖簸箕”。

“哦哦哦,下一个下一个”

镜头暂时转到另一边,一个不起眼的帐篷里。

“小海,怎么了你,一个大老爷们躲在帐篷里哭啥子?”

男人泣不成声,只顾蜷缩着抽泣。时不时用袖口擦拭鼻涕。

“随你了,真莫名其妙,我走了。”

镜头回来,登记处。

胖子不耐烦了,喝道“说你呢,人家两都报名了,就你了!”

男孩想了想,说:“我父亲叫秦海,在府衙做差,具体做什么我也不知道,别人叫我小六儿。”

“什么六不六的?你叫什么名字,我要名字!?”胖子不爽。

伴随胖子和其他2个男孩期待的目光,男孩一字一顿的说:

“我姓秦,名叫彦安!”

第一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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