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咕~”
那是……吞咽的声音?我顺着咽了口口水,猛地惊坐起来。
瞥头一看,糟老头在给那人灌药,地灵狗则在不远处看着一个炉子,打着哈欠向我看过来。
“终于醒了啊?”玄奘把碗递给地灵狗,“悟空,为师这些天一把屎一把尿的喂你不容易,想你也照看他不来,就托你去打听打听那妖怪的下落吧。”
“这个好说,不过。”我挠挠后脑勺,好奇的问出口:“为什么遇到地灵狗那次,你展现得那么厉害,这次碰到这只老树妖,却毫无招架之力?”
玄奘摸出一颗桂圆大小的白净珠子,放我眼前让我细瞅,道:“那是它的厉害,这玩意是我在寻你的路上捡的。那次心里一急,竟与它通了感应,那辉光是它放出来的,这裂纹也是那次之后出来的,看这样子,顶多还能再用两次。”
“等等。这么说你自己表现得对很多事情毫不在意,只是心态好,而不是因为有多大能耐?”我竖着左手摊向他。
“对啊。”糟老头用俩手食指戳着自己腮边,“我没一点本事的,不然要你们干嘛?”
“等等。”我无视他的卖萌,略伤脑筋地搓着额头,“那你……”
“噗~~~”那人服完药没多久喷了一口黑东西。
“你看人家被你吓出内伤了。”我凑近那人,“该不会被你的药喝死了吧?”
“这就不清楚了,药是地灵狗弄的,我只负责灌药。”糟老头捏着下巴瞅着我,“你也灌过几碗,没看见药死啊。”
“咳!”煎药的地灵狗要闹罢工了。
“看好你的药!”我提醒他句,刚转头,又听见声“咳。”
“没完没了了你不是?”我甩出金箍棒,却看见那人张着嘴“喔咳~咳咳!”咳出好些黑渣来。
“哟,有两下子。”我凑更近细看他吐的东西,认不得是什么。
那人缓缓睁眼,看见我的脸,有气无力的喊了声“妈呀!”,又昏了过去。
我看向玄奘,问道:“你不是说,我只是只妖怪么?为什么他的表现不是那样,还是说除了你这样的少数,其他人都还是怕妖怪?”
“因为作恶的妖怪还是占大多数,怕妖怪的人也还是占大多数。”糟老头揉着自己的胡渣子,晃着脑袋看那人。
“这是天地常理,也正是这样,我们才需要取经。”他的眼里透着坚定,“无论人、妖、仙,都希望活得好,活得好的,希望自己活得更好。可是生命的背景色,必然是苦,贪图短暂的欢娱,收获的是更甚的苦。取到经,播撒给世间,会让大家懂得何为真正的苦与乐,又何为止恶扬善。”
“那你还不把经书地点告诉我,带大家一起飞过去。”我做出迫在眉睫的动作。
“我倒是也想啊,可问题是时候没到,经是怎么找也找不到的。”老头用手摩挲着自己沾满灰尘的脸,“现在最重要的,想想怎么才能救花哭笑吧。”
“这还不简单!”我猛一跺脚,“土地,土地!快出来老土地!”
尘埃飘散里一个五短身材的土地仙露出了小身板,道:“谁啊?我还在补觉呢,这嚷嚷的!”
“土地老,这是何处地界,那只桃树精又是何方妖物?快快道来”我厉声道。
土地围着我来回转了几个半圈,道:“你又是哪方妖物,跑我这地头上撒欢啊。”
“呔,不识好歹。”我撩了撩额前的毛,“我是你当年大闹天宫的孙悟空,孙爷爷!”
“哦哦,孙……悟空?!”土地挠了挠脑瓜,“有、有点印象,再给点提示,说不定想起来了。”
“你你你!”我气不打一处来,金箍棒还没掏出来就先被糟老头和地灵狗架到了一旁。
“你歇歇,我们问。”老头对那土地好言好语,“老人家,莫急莫急,想不起就别当回事了,我这徒弟啊,就是口气大。你帮我们点忙,告诉我们那老桃树精是何方神圣就好了。”
“好说好说。”土地老捋了捋又白又长的胡子,“那老精怪啊,是从西边来的,至于原本是何方地界的,我也不清楚,自打天庭没了以后,我们当土地的也没了活计,不少地界上原本的土地都跑掉了,碰上有土地的,那是你们运气,啊运气。那桃树精,在我这片地界一路毁了好些个村子了。可苦了我了,我是敢怒不敢言啊。”
“没事土地仙,我这俩徒弟都挺有本事,说不定就帮你治治那家伙了。”玄奘大言不惭。
“真的?”土地两眼放光,目光扫过我和地灵狗,又有点半信半疑,“真的搞得定么?”
“有俺齐天大圣孙悟空在,有啥搞不定的?”我拍拍胸脯。
“齐天大、圣?”土地叩了自己脑门几下,“想、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孙悟空啊,在生死簿上划去名字的,老不死的孙悟空!!!”
“你才老不死的!”玄奘和地灵狗又把我架开,“别拦着我!我要和这老家伙拼命!”
“嗝呃——”躺那里的那家伙又噗出了一些黑垢,幽幽转醒,坐起身来道:“谢,谢谢几位。”
老土地问上了:“你是咋呼村的村民吧?好些了没,其他村民都不在了么?”
一听这话,那人“呜哇”一声哭开了,道:“太、太可怕了,我们还在作田,就被突然出现的那妖怪杀得四处跑了,经过村子的时候,村里的人都没幸免,恐怕只剩几个当时作田跑掉的同乡了。”
“恩恩挺糟难的,再调养个几天你就去其他地方投亲戚吧,我们去找那老桃树精。”地灵狗端了锅药,“来喝了这碗,你就好个七七八八了。”
“太感谢了。”那人“咕咚咕咚”大气不喘喝完了,猛一拍额头,道:“我想起来一事,那妖怪提到过什么什么‘乌鸦山’。”
“乌鸦山?”老土地挠了挠脑袋,“恐怕是雾崖山吧。”
“雾崖山?”我们几个纷纷看着他。
“没错,此去西南边八十余里地,就是那雾崖山所在,此山呐,群妖盘踞哟,可是一处凶地,土地和山神早都跑没影啦。”土地哀声连连。
“有劳土地仙你照顾这位村民了,我们即刻上路。”糟老头收拾家什。
“什么准备都不做,就这么去了么玄奘?”我下巴掉一地。
“你需要准备些什么?嘘个嘘?还是梳梳毛?或者等花哭笑自己跑出来?”玄奘白了我一眼。
“得嘞您那,这就上路,走走走,地灵狗。”我推着地灵狗的背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