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疆环境最真实的还原。
岛屿外围已经很难见到人烟,两人也是心存忐忑,一路上余烈雪未有说话,走得很慢,他只觉鼻尖有抹怪异的芳香,可能是独属于女子的体香,后背上的柔软不时来袭,伴随着脚步的移走,跌跌撞撞。
这种沉闷的尴尬持续了很久,余烈雪甚至能够感受到女子长发触及肌肤的细柔,裹着一块遮羞布,全身近乎****,这让少年懵懂的心变得愈发浮躁。
他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如果没有记错,你应该是国院教宫里的教头吧?”
他的说辞令本就尴尬万分的莲衣突然有种急欲逃离的惶恐,莲衣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心态,她发现自己从一开始就几乎忽略了这个问题,就连岛屿外围错布的禁制也没有安布妥当。
脑海一片空白,这种感觉谈不上不好,心中莫名慌张。过了好久,莲衣才真确意识到自己的手紧紧攀附在少年的肩头,鼻翼似乎也快贴近男人的头颅。
等等!
一向自傲的自己,为何有种变态的紧张,纵然是面对最初的凶光厉鬼,纵然就那样一个人孤单逝去,她都好像不曾有过这种紧张。
少年的双臂紧紧扶着自己的大腿,也幸好是大腿,她一想到自己的翘臀,面色遍生凌乱。
她第一次如是近距离地接触异性,谈不上讨厌,可心中那点矜持又好像皆数溃散。
有病!
她悄悄嘀咕,可她哪里知道她的嘀咕几近咆哮,余烈雪被她一吓,慌乱得抖臂扶臀,两人的身体上下扶摇,左右摩擦。
看似平常又宛若颓生的异火热灼。
这一次又是一阵无言,女子光洁的美腿在半空耸拉、晃悠。
“你说走巽向真的没错吗?”
走了半个时辰未见片屡光亮,两人愣是从盆地来到了一处分外狭隘的沟壑深处,头顶仍旧无光,四境皆是昏黑,幸好,不再有迷雾。
过了好一会儿,莲衣莫名地用手心厚实地推了推余烈雪的肩头。
“哼…要你管…要你管…”
余烈雪哪里知道女人的心情就若天气转逝即变,他被背上的可人儿推扯一番险些栽倒在地。
莲衣不悦,“放我下来!”
余烈雪不敢不依,入目长靴,身形窈窕,纵使是七分裙摆也无法掩盖少女的白皙。
莲衣一落地却是踩空,她本虚弱,如今更是风雨摇曳,余烈雪本欲去拉,可身后的人还是跌落地上,莲衣一屁股坐在地上,心情更是不美丽。
“你…你弄疼我了…”
四下很暗,余烈雪只是勉强能够看清,莲衣确实绝美,不同于竺茉的恬淡,不同于荷花的霸气,显得特别娇柔,矛盾得模糊、朦胧。可能也只要余烈雪自己知道,自己曾见过面前之人的不存怜悯,当日在兑院的情形又是历历在目。
这片天地越来越窄,余烈雪记得刚入沟壑的四境还是开阔不已,接着绵薄的光往前看去,又好像误入死路。他对方位拥有超绝的敏锐,若是巽向没有错,按理自己也没走错。
“这里有颗聚气果,你先吃一颗吧。”
余烈雪也没多想,接过果实咬了起来。
“你确定这一条路真的没错吗?”
莲衣咬着粉唇沉默了很久,“没记错的话大概还要走十里就能走出岛屿外圈,先前你要是不信,那你何必自讨苦吃?”
“你对岛屿地势都熟悉吗?”
“不懂!哼…”
随即两人又是一阵沉默。
可能是因为自己理亏,莲衣最后还是妥协,“不算很熟,整座岛大致有三个范围圈,集阵在岛屿中圈,但外圈与中圈的跨度其实很大,期间有许许多多国院设置的传送点与禁制,还有一些安设好的安全点,这些都是极最大限度地模拟战疆,当然很多都是本就天然形成的,只不过进行一些必要的串联而已。”
莲衣说话的语气就如她的性格一般此起彼伏,令人琢磨不透。
“哦?”余烈雪顿了顿,“能走了吗?”
莲衣气不打一处来,“我不要你自作多情,谁要你救我,谁要你管我,你走吧!”
余烈雪真的走了,损耗的体力也因聚气果的关系补上了不少,两人的交谈很短也很长多数是在浪费时间,当然身处这座巨岛,对于通过试炼的时间他并没有太高的要求,但通过与否他的心底早就有了度量。
眼见余烈雪抬脚要走,莲衣反倒慌乱起来,她当然知道身为教头肯定会有人来接应,她身上虽然没有学子们的士旗可也有不少救命的神器。她的骄傲并没有促使她有进一步的举措,可在这个陌生昏暗的环境,她还是生起一丝害怕,这里不是国院不是教宫,不是自己熟悉的环境,她绝美的容颜显得愈发憔悴,薄唇腥涩。
命运里总会遇见许许多多的人,但人与人间的交际却总有色色形形的差异。
莲衣的双手揉搓着裙摆上的污迹,美目都仿佛渗出血来,从慌乱无措到不安惊悚,来得很快,去得却很慢。
她看着踩入暗里的身影就宛若看着无数的烟火消灭、落散。
“喂…”
一声,没有回应。
“喂…”
两声,不曾响应,青莺之音好似无法洞穿眼前的黑暗。
“好嘛,走就走嘛,有什么了不起!若是我教宫的学生,指不定还有人主动帮我抽你!哼…有什么了不起,自视清高吗?不就是会修点东西而已,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样子,那双眼睛跟牛眼一样大,睁那么大干嘛?吓人吗?哼…”
“哼…脏死了。”莲衣怎么搓也搓不去裳裙上的污浊,气愤得拼命捶地。
“哼…哼…哼…”
过了好一会儿又自言自语,“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别人又没求你什么,要那么急那么赶吗?也不知道从了我又多大好处,至少好多禁制的效用和分布我是知道的。蠢蛋…哼…傻蛋…”
“能走了吗?”
莲衣根本没想到那没入昏黑里的人竟然没走远,声音在狭隘的沟壑中荡起回响。她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可又很好看,娇羞不已。
她不懂该怎么回答,说不能,那份骄傲也就输了;说能,那事实又很狼狈。
她看了看天际的漆墨,“聚气果都给你了,我怎么能走,况且也不知道你究竟会不会扎针,我现在头还隐隐作痛。”
“是吗?”余烈雪哪里相信自己会扎错。
莲衣美目闪躲,当她看见那步出双眸聚焦的****少年,却不自觉心底发笑。
“你来背我。”
余烈雪只好继续驼着莲衣上路,这一次算是刻意,余烈雪倒是没什么感觉,而莲衣依在他背上的感觉却是清晰不已,每走一步都娇羞得故意挺直脊背。
两人又走了近五里,这个时候的沟壑深处已然仅能容许两人并肩行走,看似死路,可虚无深邃处又好像有一抹光团。
末路还是出路,总之能见到光就有希望。
这里的山壁平滑料峭,见不到碎石嶙峋的石疙瘩,想来攀岩是不太可能的,四境安静得没有一丝声音,很难想象最初的盆地会遇见那么多的幽光绿鬼。若是莲衣所言非虚,怕是现如今的这里勉强算是安全点。
这里的灵气很浓郁,好像迎着山势地形的关系隐隐汇聚,若是能长久呆在这里凝气修身,对修道的好处确实极大。
到了最后二里地,身后的莲衣却是变得怪异起来,她拍了拍余烈雪的肩头,几乎是用惊吼的声音道,“快跑,一定有人踩了禁制,入岛中圈的格局起了变化!”
格局变化?
这是怎么回事?普通的秘境就如辞穹塔内的遁迹空间,相当于一方小世界,但辞穹塔是一个另类,毕竟每一层都如一个小世界。同遁迹空间是极少再包含遁迹空间的,所以每一个遁迹空间的变化都是唯一,可此端余烈雪所处的岛屿,不单拥有数不胜举的大小奇阵,又有不同的地势风情,并且许多所在又存在奇诡的变化。
这些都让他倍感震惊。
最后一里,前方的光愈发璀璨,就宛如他当日观《临兵序》所见的奇景,咫尺之间如临烈日。
他背着莲衣向前奔进,他的脚下神芒斗转,他发现脚下的路变得通透起来,踩踏之间如履冰面。离光步,瞬息百丈,可令他难解的却是,两息之间,本能贯穿的明亮却好像无穷无尽的芒荒。
他一脚刺穿那明亮,没有遇到片屡阻隔的力量,可置身其中,除了一道道光幕圣洁的幻象外,什么都没有。
这究竟是什么回事?
是出路还是末路?
那些光幕就宛如一面面自然之镜,镜中拥有无数位包裹着遮羞布的男人与他身背上绝美女子的影像。可奇怪的是,镜里的影象却是倒立着的。
“糟糕!”
说这话的不是莲衣,而是余烈雪,他的心绪突然在这一刻变得紧张起来。仿佛踩进了无虚,空洞、飘渺、玄奥、无形。他的魂念海洋宛若凝起一丝光澜,只是轻轻波荡就好像翻涌的滔天浪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