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我不管。”佟雨摇了摇头:“但是自从来到这里我才开始感到,深深的感觉到自己的生活是多么的无味。其他人每天都在参与着各样的活动,学着各样的东西,而我却对什么都没有兴趣。”
“钢琴呢?”
“那只是以前被要求去学的,自从上了高中开始为了复习就没有再练过了。我倒愿意听听流行的音乐虽然钢琴老师一直对它们很不屑。”佟雨喝了口啤酒:“有时读到一些小说,读到书里同龄人的那么多的趣事,读到他们一起旅行,创作,我会很嫉妒。你会吗?”
“我没有那种的感觉,只是偶尔会希望自己能生活的丰富些。”虽然嘴上这样说但是重皓怎样也不知道究竟才算是丰富,因为他有时也可以隐约感觉到内心有一个空洞,任何事物似乎都无法弥补的空洞。他不敢去正视,也不想去了解,只能麻木的活着。
这天重皓和佟雨聊到很晚,佟雨一直向重皓抱怨着,说她一直渴望着发生些什么来丰富自己的生活。喝过的酒罐摆满了脚畔,意识彼此迷糊着,嬉笑着,象是山谷间的回音般渐行渐远。
走出地下室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三十五的夜晚。路旁的灯很暗,一闪一闪的,透出黄黄的光,夜渐渐的重了,路上驶过的车轮急促的带着沙哑的摩擦声,静看着路面忧郁的脸,淡品深夜在外的怡然,却又被现实的沉重一扫而光。芽月轻摆在树梢,夜风轻抚着蜷缩的身体,从领口吹进了丝许寒意……
女孩挽住了重皓的胳膊,她的头轻轻的靠在重皓的肩膀上,轻轻的,重皓的心情一点一点的平静下来,他们就这样慢慢的走着,谁也没有说什么,谁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世界仿佛安静了下来,只听见公路上一闪而过的汽车的远去。
这一刻重皓觉的自己不再孤单,这一刻他似乎体会到了自己一直渴求的幸福的感觉,象是一块海绵吸去了自己所有的不快和哀伤。
他们走进了校园,夜晚的小路是那样的漆静,他们停下脚步彼此相拥。女孩抬起了头,两人凝视着彼此眉间的温柔。
“照顾我,好吗?”女孩在重皓耳边轻语着。她把头俯在重皓的肩膀上,轻声的抽噎。重皓紧紧抱着她,感觉到她柔软的身体微微的颤斗,她的身躯散发出一阵阵的温暖。重皓在了女孩的耳畔轻声的说道:
“如果有缘走到一起,我会好好的照顾你。”
女孩抬起头,她笑了,笑的象夏花一样的绚烂。两对唇贴在了一起,甘甜间略带着泪水的苦涩。那一刻,重皓的心里闪过一个影子,一个熟悉的影子,却印着模糊的脸庞……
于是这个叫做佟雨的女孩就这样突然的走进了重皓的世界。这段感情带给了重皓短暂的安宁,也让他有些疑惑:彼此结合的是这么的突然,不知道对方的爱好,生日,有过怎样的过去?是不是喜欢吃巧克力的圣代,不知道彼此是否真诚……但是他觉的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佟雨带给了他一种过去一直渴望的感觉:陪伴与被陪伴的感觉,包容与被包容的感觉。
每天傍晚的时候他们走出寝室,象久熟的恋人一样漫步在校园里,牵着手,说笑着,谈论着身边那些细细的琐事。佟雨很少提到自己的过去,把它们都装近一个秘密的魔盒。每当重皓问起时她总是笑着说道:“小小的人物,平凡的事情,不值得去听,不值得去想。”
每当佟雨挽着胡雪的臂膀,把头轻靠在重皓的肩膀上时,重皓都能感觉到他脸胛上的温暖,象冬天里扶着一个热水的袋子,带给了自己深深的温馨和甜蜜。当天空拉上暗夜的幕布时,他们隐藏在操场的昏暗中,拥抱着,依靠着,爱抚着,佟雨的身体是那样的柔软在重皓的怀抱中轻微的颤抖。贴着她,一阵阵芳香环绕着自己,迷醉着重皓的神经,吻的越热烈,那种渴望就更深的植入自己的内心。
有时重皓很傻的想到:自己和佟雨会有未来吗?可是立即就哑然失笑。彼此连过去都未曾拥有,有什么资格去谈未来。于是他突然觉的自己和佟雨的故事也许不会有结尾,也许在不久的饿将来就会分开,但是他并不打算去清醒的面对这些。重皓不知道自己爱不爱佟雨,他甚至也不知道什么叫爱,不过他觉的这些并不重要,因为这简单的经历已经让他那些渺小的欲望得到了满足。
随着秋天的过去,寒冬的脚步渐渐走近。武汉的冬天那沉重的寒潮正在慢慢的积攒着,树上的叶子已经掉光,虽然有了佟雨,可以稍许缓解现下的空虚,但是时间还是一如往常的**流逝。佟雨不象别的女孩那样整日吵闹着各种各样的要求,礼物了,逛街了,电影了什么的。重皓觉的她渴望的只是能够陪伴在身边,有个可以说话的人儿。
与此同时郑建和嘉莹也开始打的火热,郑建把乐队的事情放下了许多,跑到嘉莹的话剧社去做了个白出力气的吉他手。不知是不是受到他所谓的音乐精神的感召,话剧社开始放弃原先的那种死板,排练起舞台剧了。嘉莹以前写的几个本子也正式改编成剧本,虽然情节还是有些俗气,什么男男女女纠缠不清的感情问题了,或者是几个看似有自杀倾向的诗人在舞台上悲哭哀号的,但是出乎意料的是都比较受欢迎,或许这些正符合当代年轻人的生活品位。
景伊最近找到了一份家教,给一个高中女生补习英语.不过重皓一直觉的景伊这个家教做不了多久。象景伊这样内向的人即使和一个热情如火的人相处,久了也会让对方觉的无味,更何况那些满面愁容的高中学生。但是虽然重皓坚定的这样认为,但是景伊却依旧稳稳的坐着这个家教,依旧每个星期六早晨匆匆的吃过早饭去赶第一班的公共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