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飞见这匕首竟有如此威力,心中大喜,心中催动水法,器随心动,匕首脱手而出,穿过小妖包围,向那手持狼牙棒的壮汉疾飞而去。壮汉单凭蛮力,不断击打之下,已占了上风,准备加快速度,一举将凰姐儿捶成肉泥,忽觉一股寒气从身后而来,赶紧偏过头去,削去一缕头发。
匕首上面,金光大亮,回头直刺壮汉喉咙。壮汉也不躲避,手中狼牙棒直直砸去,匕首被狼牙棒所挡,飞劲不减,便要将狼牙棒刺穿。
狼牙棒这边,壮汉以蛮力催动,陆飞也以真力相逼,竟然相持不下,难动半分。
陆飞心中暗道:果然是个棘手的,这厮凭着一身蛮力,就能将凰姐儿打压的毫无还手之力,自己也能挡住,只是周围还有一群小妖,这可如何是好。
正思索间,只见壮汉口中大叫一声,口中喷出一股黄烟来,烟中又是一股尖锐破空之响,两股飞刺飞奔陆飞和凰姐儿。两人急忙舞动手中利器将飞刺一一斩断,黄烟中一股臭气弥散开来,让人难以呼吸。壮汉却已经在黄烟喷出之时便失了踪迹。
这番惊险,也让陆飞后怕。若非自己练了两日法器,能够以法力催动匕首,自己和凰姐儿便要身首异处,凰姐儿虽说一套剑法精妙绝伦,但是法力不够。那魏先锋虽说逃去,却也算是大大方方离开。
陆飞那天听了黑狼和凰姐儿的对话,想是黑狼害死凰姐儿的师父,不料这黑狼竟然还有同伙之多。他本不愿提及凰姐儿的伤心事。但这番碰到魏先锋的高手,心中疑惑甚深,希望能够得到凰姐儿解答。便对凰姐儿道:“我听得黑狼喊你凰姐儿,也便喊你凰姐儿,不知道这番称呼可对。”
凰姐儿见他问的竟然是这个问题,只是淡淡一笑道:“我师父和我师姐都这样叫我,你这样叫便也无妨。”
陆飞见她提及师尊并无不快,心中放下心来,继续问道:那日听你说黑狼害死你的师父,只是他那般手段还不如你,怎么伤得了你的师尊?”
凰姐儿面色死沉,似乎触到她的伤心事,只听她倒出一段让陆飞不由惊叹的恩怨来。
原来凰姐儿师父本是云江剑派的弟子,只因修道受阻,难破道心魔念,便一路云游,几年前便在被一伙妖魔祸害的村庄中救出了一个小姑娘,这就是今日的凰姐儿。凰姐儿一路上跟着师父,渐渐学的一路剑诀,颇得师父赞许,只是道法上却不曾传授高深道法,直说待得回到山门,禀明师门方能传授本门的云江真法,又不敢教授其他道法,生怕她走错方向,一步错、步步错,凰姐儿的师父便是筑基成元时错了一步,没有修成上品元婴。对凰姐儿,也不许她贪多,只让她勤习这套剑诀。
两人本来沿着漳水一路走来,却在发鸠山处发现作恶的妖怪,凰姐儿师父便斩杀了云鸠洞的洞主黑风妖王,这黑风妖王本是黑虎怪。不知道从何处感悟,练就了一身凝煞的本领,便催动妖力,将一座山上的牲畜全都催化为一群小妖,日夜以血食进补,无恶不做。
当日斩杀了黑风妖王后,黑狼便跪下叨扰,口中信誓旦旦,说那黑风妖王催化之后,必须以血食进补,否则便要痴狂入魔、饮水而亡,心中十分凄苦。当日蒙凰姐儿的师父点化,想要消了他们嗜血的魔怔,送入本教门中做道兵效力。
不料最先讨饶的是这黑狼怪,最先逃走的也是这个黑狼怪,引得南少山的一个蛇妖叫做清风妖王的,这妖王练就了一个好宝贝,叫做玉如意,能在瞬间压制敌人法力。凰姐儿师父为消得群妖魔怔,便耗得一身真力。凰姐儿师父灭杀了这清风妖王,更以最后的真力护住凰姐儿,自己也被伤的肉身损坏。
说道最后,凰姐儿眼泪已经止不住的往下滴。
陆飞听得心中难受,以前读神鬼故事,仙家传说,说的都是得道的真人,有大法力,大智慧,凰姐儿的师父这般善良,却被善良所误,作恶的妖怪多是狡诈之辈,断然不能被妖言所惑。
陆飞想到奇怪处,突然问道:“你这几日查他们踪迹,为何却把他们引到义庄。”
凰姐儿见他这般说,还以为他是怪罪自己,怒道:“这两日毫无头绪,只在三清观看到一个小妖化作人形出没,我便以为是妖怪的巢穴,如何是我们引得他们而来。”
陆飞见她生气,只好解释:“你带我去三清观,我也以为那是他们的巢穴,因为只有那里可以藏人,其他的地方人来人往,如何不被人察觉?”
凰姐儿见他说的有理,便也释然了刚才的误会,赶忙道:“这群妖怪众多,小家小户不能藏身,我这几日走了城里很多地方,庙观庵衙能藏身的都去找了,没有见到任何踪迹。”
陆飞道:“这群妖怪定然藏身在大户人家,而且隐藏甚深,被大户人家庇护,白天不露痕迹,晚上行凶作恶。”
这般分析下来确实有理,只是漳城本是大城,大户人家比比皆是。便是凰姐儿像无头苍蝇一般的寻找也是花了两天的功夫,结果反中了妖怪们的奸计。
凰姐儿大感头疼,之前总是跟着师父,一切决策都是师父所定,从没有想过自己一个人。不过她也不过就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女孩。多少女孩儿在这个年龄不过养在闺中。
忽然,陆飞冲着凰姐儿手舞足蹈地叫道:“我想到了!我想到了!”
凰姐儿大喜,她刚刚正在逗弄阿皮,这时一听事情有了头绪,兴奋之中,一个起身来到陆飞身旁,竟然一下将阿皮撞飞。她见阿皮露出心疼的模样,赶紧对阿皮做了个礼,“陆飞师兄,我这就向你师弟赔罪。你快快说出想到什么!”
陆飞听得她将阿皮比作他的师弟,也不生气,手中将匕首当做戒尺,学着杨先生平时的模样道:“你也说过,这是一群妖精,平常必须以血食为饮。若是藏身在大户人家,必然需要大批血食才行,我们只要查的是哪家最近有人命发生或者抢购三牲,必定无疑庇护妖怪。”
两人再次走到当初相识的馒头店时,彼此相对而笑,竟是在这里结下一段缘分,还能在一起浴血奋战。凰姐儿已经换了一身女儿装,再不是当时破破烂烂的乞丐装,脸上黑灰洗去,仍旧是小女儿模样。
忽然又是一阵策马疾奔之声传来,身边人群散开,陆飞和凰姐儿不欲惹事,正待避让,却被七八个当日在桃花鬼蜮所见的精装大汉围住,带头的却是当日阻拦自己的壮汉。
只见那个领头的大汉翻身下马,对着陆飞抱抱拳道:“这位少侠,我等无意冒犯虎威,还请恕罪。”
陆飞见这群人手持利刃,以为马上就要兵刃相加,忽然又变得和气起来,马上也学他抱着拳道:“哪里,哪里。”
领头汉子马上又走到陆飞面前:“当日小人多有得罪,我家公子后来责骂许多,他说若是再次碰见少侠,定要我请你回府赔罪,不知少侠可能赏面。”
陆飞道:“我和你家公子有无瓜葛,还不去为好。”
领头汉子道:“少侠若不去,公子责怪,但求少侠可怜我等。”说完竟跪下,其他人亦是跟随。
陆飞本是个懵懂少年,从未见过世面,何况城里民风淳朴,和攻击自己的妖怪不同哪里晓得拒绝。被那大汉一说,也不好意再说什么,心想:我去过之后,跟他说不用谢罪,不要责怪他们,然后就走。想到此处,便对那个大汉道:“在下这次是陪同师妹一起,只怕不方便。”
那领头大汉笑道:“只要少侠愿意去,什么都行。”
陆飞不会骑马,众人便也不骑,只是牵马跟从,仍是有一名汉子先行禀报。这一行让路上行人皆是疑惑:一人穿的破破烂烂烂在前,还有一个漂亮的小姑娘,后面跟着一条脱了毛的狗,狗的后面还有几个精装大汉,个个牵着高头大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