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乞丐一见,往后退了数步,左手伸进怀里,嘴里骂道:“秃驴和牛鼻子一起,怎生少了母秃驴?”
那道士并不言语,一脸杀气横生,手中拂尘红光隐现。那和尚慈眉善目,说话竟像是在劝说:“施主,你身怀性命之忧,孽业难消,当放下屠刀,我愿渡你入我空门,弥补罪恶,你看如何。”
那恶乞丐自知难免恶战,心里一横,便要拼个鱼死网破,或许还能留的性命,口中骂道:“若要动手,爷爷可不怕你,爷爷作甚秃驴,难道去找母秃驴么!”
和尚见他如此说,也不劝他,只是念道:“善哉善哉。”
说话间,恶乞丐又从怀里掏出几张符箓,口中念动,符箓炸开,恶乞丐身边竟有凭空生出四种妖物:猴、獾、狐、狼,扑向那道士和尚。
只听道士一声清笑:“你便只有这般本事么?”左手二符连发,分袭空中的猴、獾二妖,拂尘游若灵蛇,将狐妖的身体劈成两半。
那猴子仗着爪子厉害,见道士符来得轻飘飘的,便欲一抓将它撕碎。谁知爪子尖端才碰到那符纸,十数条蓝光顿时在它身上炸起,电得它吱吱惨叫,毛发尽焦,登时委顿在地,动弹不得,化为灰炽。
獾妖见猴子这般模样,心惊胆寒,哪里再敢硬吃灵符,掉头朝和尚扑去。谁知那和尚灵光闪现,也不动弹,仍它扑来,刚挨上和尚身,竟被红光环绕,燃烧起来。
狼妖见獾妖被烧,怒嚎一声,渐渐变大,爪子挠向和尚。和尚一伸手片片寒冰激射而至,将它打了个皮开肉绽,一头栽倒,同那猴妖一般化作灰炽。
那恶乞丐见四妖被灭,心痛万分,一甩手,一道红光扑向道士面门。道士一把抓住小蛇七寸,速度虽快,但在陆飞眼里,怎么出手,怎么抓住,看得清清楚楚,心中纳闷:那日恶乞丐杀黄宽娘时,速度快如闪电,今日拼命,却那么慢,难道有什么留手。不是那恶乞丐慢,而是陆飞突破炼气入窍之境,与往日大不相同。
那恶乞丐不过是用蛇为自己逃命,道士抓蛇之时,恶乞丐已溜到离房屋百步之外。那和尚仍未动,只是口中不断朗诵经文,恶乞丐无法跑动,不但如此,方向竟然变成跑向义庄,恶乞丐虽是用力抵抗,却不由自主。
道士拂尘甩过去,幻化为无数绳索,将恶乞丐困得严严实实。又将那小蛇纳入百纳袋,对和尚笑道:“呵呵,这蛇儿生前害人无数,死了倒能救不少人。”
和尚哀叹道:“手段低劣,作恶无数,实在罪孽深重。”不知道是说乞丐还是说蛇。
陆飞此时已经获得自由之身,向屋外看时,不远处一人一狗,不是黄宽和阿皮还能有谁。那狗见恶乞丐被擒,陆飞无事,欣喜非常,蹦来跳去,绕着陆飞打转,尾巴不住摇动。黄宽见到陆飞,也是十分高兴,只是想到相依为命的母亲这边死去,不由潸然泪下,心底对恶乞丐恨之更甚。黄宽走上前去,用脚狠狠踹了上去,直到恶乞丐不在动弹。
道士和尚也不拦他,任他打骂恶乞丐。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儿,有什么力气。不过是让他泄了心头愤恨,让那恶乞丐受点皮肉之苦罢了。
陆飞此番遭救,第一次遇着穷凶极恶之徒,心底便觉在生死边缘走过一遭,心里感激,向那道士和尚分别磕了三个响头,嘴里感谢不住。道士坦然承受,和尚则和善地拉起他,并为他拍掉身上的灰尘,问起这几日之事。
陆飞一一说来,只是说到走火入魔之事,道士大惊,满脸诧异,伸手摸陆飞脉门。陆飞见道士出手极快,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不由自主的一股内力抗拒道士。
道士并没出力,却被这一股真力弹开,脸上诧异变为惊恐,左手按住陆飞玉枕穴上,一股厚重之气,压得陆飞喘不过气来,竟似有什么东西将自己身体的真水灵力吸附过去,身上力气被抽空一般,委顿倒地,眼中满是疑问。
见陆飞倒地,道士并不住手,一拳微带真力,击中陆飞胸口,这一拳的内力在他气海中不住盘旋抖动,陆飞登觉胸口窒闷,任脉和手太阴肺经两路经脉,只觉有一股略略稍重的真气在两处经脉中巡行一周,身体虽无真力抵抗,但经脉又断将真力迅速运行化弱,又再回入膻中穴,窒闷之感才消。他自不知只这么短短一个小周天的运行,这股内力便被两处经脉化去。
黄宽亦不知晓,又不敢上前,见道士像是要杀死段飞摸样,一下抱住和尚的大腿,口中哭叫道:“佛爷,陆飞绝没作恶,求你让那臭道士别去害他。”阿皮也是,见主人受伤,也不管不问,张开大嘴,猛地扑向那道士,却被那衣袖甩开,如此几次,那狗再难威猛,似是腿骨摔断,虽是疼痛难忍,仍然爬到陆飞身边,张嘴对那道士狂叫。
那道士站起身来,厉声对着陆飞道:“你这道法,如何修得?谁人传授?”
陆飞受他折磨,也不理他,刚刚解救之情被这一拳打得烟消云散,双眼看他时,尽是怒火。那日受那肮脏道人所言,发下毒誓,心里道:“就是将我杀了,也绝不透露半句。”
道士见他如此,更加生气,口中道:“你这小畜生,嘴倒挺硬,我便毁你一身修为,断了你的经脉,看你还说不说。”
黄宽在旁,犹在哭求和尚,见那和尚不理,顺手抄起一块石头,朝那道士头上砸去,只是道士真力护身,哪里伤的他,反被石头反弹,将自己砸的满脸是血。
和尚见救人变成伤人,心自不忍,也劝陆飞道:“廖道长并无恶意,也绝不会伤你,小僧能做凭证,你便说着道法谁人传授,好教我等知道你的师父是谁。”
陆飞本无师父,又见黄宽为自己弄得脸上血红一片,阿皮腿骨折断。心里软了,但嘴上仍硬道:“什么师父,我梦里修得,你管我练什么道法,管你甚事!”
不管道士如何问,陆飞只是这样说。那陆飞曾有梦幻之感,但自己誓言在那,自是不肯吐露半句,何况自己一身道法确实实在梦中所练。那道士如何肯相信这话,怒气难消,便想以真理毁他修为。
那和尚见廖道长脸上怒气深重,恐他忽下重手,便道:“廖道长想知道这道法谁人传授倒也在情理之间,只是谁敢说自己就是玄门正宗。即便如是,以道门来说,天地五行,任是谁缺,都难济阴阳,何来道法的不是?”
“百余年前,昆仑振臂,群贤响应。多少前辈豪杰,不惜费尽千年修行,抛热血滚头颅的苦战。师傅师娘当年也在其中,时常向我等教诲,教我如何敢忘?”
“廖道长,百年前之事,众说纷纭,谁是谁非还难定断。此且不说,这个小孩儿并不曾作恶,反有救好友舍生取义之德,正邪在人心,非在道法。”
廖道长似乎是被最后一句话说服,看了看门外的恶乞丐,对着和尚拱拱手道:“此事关系甚大,我须报向师尊,这恶贼我一并带走,先行告辞。”说完,捏了个法诀,和捆绑的恶乞丐一起消失的无影无踪。
黄宽被那石头砸的头晕脑涨,此刻才清醒过来。见那道人已走,连忙扶起陆飞,陆飞全身真水灵力被封,竟难以站立。和尚摇了摇头,走过来在陆飞玉枕穴处轻轻一拂,那道士浑厚力道消失的无影无踪,被那外部真力吸附的真水灵力便又充盈全身,瞬间化入身体各处窍穴。陆飞也不站起,只是看着阿皮难受的呜咽心如刀割。
那和尚轻抚狗头,不由叹道:“虽是畜生,忠心可嘉,胜过常人。”这一轻抚,手上法力暗使,阿皮的断骨不治而愈,瞬间又活蹦乱跳,对着陆飞尾巴要摇到天上,好似刚才任何事情都没有发生。
黄宽虽未见和尚施法,但奇迹在此,不得不信。猛然跪倒在地,对和尚道:“师父,我娘被那恶人害死,我一个孤儿,愿意拜在师父门下,一心向佛,求师父收留。”
那和尚看着黄宽,看着小孩儿义气深重,并不符佛家四大皆空。但黄宽母亲被害,虽说抓到凶手,只是无依无靠,着实可怜。于是对黄宽道:“佛门本就向世人敞开,只是未经世事者,不能体红尘之事,难受佛门真谛。”
黄宽一听这话,赶忙说了自己一家事佛之事。
和尚见他说的诚挚,便道:“我考你一考,若是合格,我便收你为徒,领你入佛门。”说完之后,端坐在地,口中诵起经文,并以法力送入黄宽识海。和尚身上片片佛光闪现,幻化出金色宝塔,如暮鼓晨钟,一口真言于黄宽当头棒喝,醍醐灌顶。
黄宽本来日日听母亲念经,生病要念,睡觉要念,此时听得和尚的《大光明白衣金幢二婆罗门缘起经》,心中生出无限感悟,自觉万物皆空,而空蕴万物,不由得静坐在地,细心聆听,那佛法一字一句由耳入心,自眼散出,化为道道佛光,弥漫周身,幻化无穷,不由地跟着和尚一起诵读,竟似曾熟读一般。
等到一部经读完,和尚不由动容,伸手拉起孟宽。一手点其眉心,暗施法力,将那佛光遮掩,口中不断诵念佛号。
陆飞见此情景,知道黄宽定然是跟着和尚了,只是以后不在一起玩耍。想到此处,多有不舍,上前握住黄宽双手,从口袋里掏出块小石头。竟是那天在山上无意捡到,不过觉得好玩,现在好友要走,心里实在不是滋味,没有什么珍贵之物相送,只好将这漂亮石头赠之。
黄宽也念好友之意,只是刚刚受那佛法感悟,晓得离即是不离,不离即是离,心中执念微清,只是对路飞道:“若是闲时,定然回家看你去。”
黄宽这时候感受佛法,又拜了师父,此前隔阂之心已去,拉住路飞问和尚道:“师父,刚才道士为什么要打陆飞。”
“此中情由,他可知亦可不知。为师可说可不说,也要看他。”和尚对黄宽说完,有对路飞道,“你这道法,却在梦中习得?”
陆飞此时不觉他是跟着道士一起的和尚,只觉他是黄宽的师父,不可隐瞒,便诚实回答:“这道法怎生来,我当日对他发誓不说,今日也不能说,确实非我梦中所得。”
和尚笑道:“这道法你愿意修还是不修?”
陆飞想到此处,毫不犹豫地回答:“修!”
和尚不嫌厌烦,又问:“到哪里修?”
陆飞挠了挠头道:“回家睡觉修。”
和尚摇头道:“你若要修,便不能回家;你若回家,就从此消了这道法,灭了道根。如何?”这一番疑问道出后,盯着陆飞眼睛,便要看他如何回答。
陆飞不甚明白为何不能回家修道,这道法并不曾害人,对自己身心亦有益,两者似乎并不冲突,为何非要在两者选出一个。
和尚见他疑惑,耐心地说:“你所习水性真法,百年前已经失传,从此天下再无水派真法,五行之中,不得不以龙族为水,调剂阴阳。百年来,人多以为龙族水法方为正法,你所修真法为邪法。今日你身怀此术,若是回家,不言你自己如何,父母和兄弟姐妹难免不受连累,你于心何忍?”
这番解释明白,陆飞听得真切,想到恶乞丐曾用他父母威胁要求真法之事,顿觉天地之大,难容自己。若要自己从此消了道法,断了修道成仙的被念头,亦是此生无趣。
和尚见他如此为难,再次问道:“你回家还是修道?”
陆飞犹豫片刻,心想人生百年,与仙人而言,不过一瞬间,若不能修得大道,百年之后,不过是白骨黄土,又有什么值得留恋。坚定地道:“我不回家,我要修道!”
和尚笑了笑道:“其实,你已经不能回家,即使消了道法,却不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修道者,更要胸怀天下,入江湖而知深远,感受天地自然,回到家里,修什么道,成什么仙。”
陆飞不知道,刚才正经历的自己人生的一大抉择,更是对自己道心的磨练,修仙一道,就是不断磨练道心的过程。他此时忽然感觉自今日起,他便是只能天地漂流,如浮萍一般,唯有修成真身,得了大道,方才有根,立于天地之间。唯一陪伴自己的只有阿皮。
黄宽拉着他的手道:“你若是不能回家,这能到哪里去呢?不若等我们一起吧。”
和尚笑道:“我们要往北去,那里是金宗的地方,当年的水宗就在东海不知道是那座仙山,你不如就往东去,或许有莫大机缘。”
和尚看他一眼,对他说:“你跟小僧今日有缘,小僧送你大吉祥天女咒,此道法可让你不分散道心,早日修成,破生劫、业劫、报劫;你这一行,我送你白衣观音大士灵感神咒,以此咒喂养毛犬,必得厚报。”说完法决神咒映入陆飞识海,在路飞脑海中闪现佛光,显现佛力,大吉祥天女咒善能洗涤内心,路飞直觉那佛光似乎无穷无尽,将身体冲刷了一遍,然后佛光隐隐像是与体内真水灵力融在一起,消散不见。
和尚见陆飞正受佛法感化,有也不言语,带着黄宽,径直去了。
黄宽舍不得,不断回头望去。等陆飞回过神来,黄宽已经走远,他对着黄宽远去的背影哭喊道:“你若回家,给我爹娘捎个口信。”眼见黄宽不住点头走远,再到背影消失。想到此处,坐倒在地,眼泪直流,刚才的豪言壮语顿时被自己对家人的牵挂之心弄的烟消云散。
阿皮见他哭泣,伸长舌头舔他脸上泪水。陆飞一把它抱住,失声大哭。
等到这般伤心的劲过后,陆飞抹了抹脸上的泪水,陆飞同黄宽从小为伴,一起光屁股、一起上学,形影相依,突然分手,甚感黯然,但想到他大有好去处,又不禁欣慰。
一人一狗大步而行,这一路行来,只自顾自的行走。走出十余里,只听自己的肚子,咕咕噜噜地叫着,原来五脏庙钟响,该是弄点东西供奉。东张西望想找些什么吃的,荒无人影,何况深秋,并无野果蔬菜可吃,再走不多时,也没有见到人,心想:这里是何地方,我走了这么长时间,竟还没有见过人影。一路行来,只是饥时,见到有什么吃的,便是吃上几口,若是渴了,见到小河,便喝上几口,若是累了,便和阿皮相拥而睡。行得三四天,漫无目标,更不知道所行何止。
这一日,他胡思乱想,信步而行,忽听得马蹄声响,道路上七名精装汉字纵马驰来,一见到他,刷地一声,套在他颈中,一拉之下,便即收紧。陆飞立足不定,一跤摔倒,被那兵拖了出去。随即喉头绳索收紧。陆飞也感到绳索甩了来的风声,却不知道正是冲着自己而来。一个激灵,顺着绳子站了起来,身上灵力使出,竟将绳索那头的汉子冻凝,摔下马来,浑身直哆嗦,牙齿打颤,似乎冷到极点。
马上汉子见到此景,倒不惊慌,一人回马远去,其他人全抽出身上兵刃将他围起来了。阿皮有他仰仗,在他身后,龇牙咧嘴,不住狂叫。陆飞也只能强作镇定,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是好,但他在恶乞丐处尚且不怕,且能怕这等人。其实炼气入窍的修者,一身灵力,便如练了几十年内力的武林高手,只是内力再高,不知道如何应用,和没有也没甚区别。
马上汉子忌惮陆飞的功夫,陆飞也害怕这持刀的野蛮汉子一不留神吧自己杀了,都采取“敌不动,我不动”的策略,僵持住了。如此有一段时间,跑走的人回来,对着一个汉子悄悄地说了几句。只见那个大汉听后,把那刀子收了起来,其他人见他收了兵刃,也收刀回鞘。
只见那个领头的大汉对着陆飞抱抱拳道:“这位少侠,我等无意冒犯虎威,还请恕罪。”
陆飞见马上就要兵刃相加,这回忽然和气起来,马上也学他抱着拳道:“哪里,哪里。”说完话后,见那倒地的汉子全身痉挛,伸手轻抚而过,收了真水真力,这边就要告辞离去。
那汉子身上寒气已消,脸上仍然是难以置信的表情。见陆飞要从这边走,立即退后一步让出路来。领头汉子马上又走到陆飞面前:“这次多有得罪,我家公子定要我请你回府赔罪,不知少侠可能赏面。”
陆飞被那大汉一说,也不好意再说什么,本来想去,忽然想到胖和尚跟他说的话后,心想:倘若平常人家那也罢了,这家人好无道理,一言不发,便要虏人,若非自己有仙法护体,便要死在这帮人手中,定然不是好人家,自己去了,还不知道有什么阴谋诡计。
心里如此计较,口中也不说话,只作不理,兀自去了。几个精壮汉子想要拦住,却被那领头的大汉拦住小声道:“家主只说在外围等候,不可擅入。任凭这小孩三头六臂,里面还有那么多的人,担心什么。”
陆飞出了小镇,遇到的人除了大和尚之外也没有碰到什么好人,这才觉得原来镇上一张张普通的脸是那么可爱,都说外面世界人心险恶,原来果真如此。现在有家也不能回,再见不到这些善良的面孔,心里不由地酸楚。
陆飞看看身后,那些人并莫跟来,心里放下了一块大石头。再走就是一片小树林,一条小径弯弯曲曲,怎么也走不到尽头,却见前方竟有一处凉亭,凉亭后则是茂盛树木,再后边则被树荫遮住,什么也看不见了。
陆飞将头探了进去,里面一片阴暗,倘若不是孩童,确实难以钻进,地上还有鲜红的小果,吃到口中,果肉丰厚,果汁丰盈,味道甚是鲜美,这一人一狗吃的是兴致勃勃,到最后竟然是越吃越晕,像是喝了甜酒一般,阿皮先自躺倒,长着大嘴,舌头伸出,口水流了一地,继而陆飞也是流着口水睡着了。
陆飞晕乎乎地,只觉天晕地转,睡着之后,便觉自己那边自己的水域中不断游弋,翻滚闹腾,平静的水面被他晃动的波涛汹涌,便如潮起潮落,不断冲刷着自己感受不到的地方。
再醒来,又是被阿皮舔着嘴上的口水,只觉黏糊糊地感觉在脸上晃动。正待起身,却听着凉亭处竟有人声。
只听一人道:“刘师兄,咱们现在便是要回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