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卿文是站在台阶下的,舒然扑过来时,他伸手正好将她抱坐着跨坐在自己的腰间,肩头被她捶了一下,他圈住她的腰,感受着指腹下丝质睡衣的柔软丝滑,嗅着她身上那淡淡的沐浴花香,他深吸一口气,见窝在他怀里的那双手不安分地拉扯他的领带,顿时身体里潜藏已久的那股子火热就挑了起来,听见身后关阳搬行李的声音,他暗暗吸了一口气,转过脸去,就见关阳开着车已经退出了花园铁门,铁门自动关上的那一刻,尚卿文才忍不住轻笑起来。
这家伙一直都是这么上道!
舒然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关阳也在,趴在尚卿文的胸口朝大门那边看了一眼,见关阳已经开着车走了,忍不住地脸红起来。
“你都没告诉我你什么时候回来!”舒然搂着他的颈脖,觉得他的出现就是一个天大的惊喜。
尚卿文直接抱着她上了二楼进了两人的卧室,他的工作进程本来也是今天下午才能结束的,可是上午的时候接到她的短信,他也没有那个心情继续待在纽约那边了,心急火燎地赶了回来。
不过这些他是不会告诉她的。
尚卿文看着为他找睡衣,找毛巾忙的不亦乐乎的舒然,他褪了外套,看着大床上的薄被子枕头都还放得整整齐齐,还没有被用过,就知道她还没有休息。
舒然给他放了水,一切准备就绪就过来叫他去泡个澡,现在才凌晨四点,还有时间可以休息,走到浴室门口就被他拉住了手,怀抱一腻上来,舒然就感受到他胸膛传递过来的火热,被揽抱住的舒然读懂了他微动的唇语,他说,一起好不好?我好想你!
舒然一阵脸红心跳,身上的丝质睡衣已经被拉下了一半,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声和肌肤的灼热感,她的意识一阵眩晕,可是脑海里突然浮现出这连续几天都出现过的梦境画面,攀附在他颈脖上的手一紧,她把脸别开,躲开他靠过来的唇,推了推他的肩膀,低着头低声开口,“卿文,你也很累了,早点休息好不好?”
尚卿文抱着她的手轻轻一顿,间她低着头,脸别开了一些,他用手勾住她那俏皮的短发,目光深深地凝着她,正要告诉她别害怕时,怀里的人从他怀里钻了出去,很快地把衣服拉上,趁他不注意时就快步走到了门口,有些不自然地开口,“你先洗洗吧!”
浴室里的水声哗啦啦地响着,卧室里的舒然却像被置身在了水深火热之中,从最开始因为他的归来而总算找到了心理归宿感,到现在突然隐隐地害怕起来,她害怕她待会会情不自禁地喊出另外一个人的名字,更害怕自己睡着了会莫名其妙地就喊了出来。
她躺在床上背对着尚卿文睡的那边,心理乱糟糟的无法控制,感觉到浴室里的人已经出来时,她赶紧闭上自己的眼睛,装睡!
尚卿文从浴室里出来看到舒然已经睡下了,穿着一件浅紫色的丝质睡衣,裙角很短,身体微屈时正好将她那修长的双腿呈现出来,此时站在床边,看着三天不见的小女人,对于她突然剪短了头发,最开始他从照片上看到也是足足惊艳了一把,从最开始认识她,她就一直是长头发,不过现在觉得其实短发更适合她,恰好那天他翻手机的时候被旁边的一个外国助理眼尖地看到,顿时惊讶出声,goodlooking,他含笑地解释这就是他的太太,助理瞪了瞪眼睛珠子,哦,尚总你居然有个这么年轻的太太?
是是是,他是老了,他太太正风华正茂!
尚卿文把擦拭头发的干毛巾放在了一边的凳子上,躺下去从她的身后将她抱住,感觉到怀里的人在微微颤抖,他把她拉进怀里,想起了自己刚才在心理医生那边看了两遍的录像,结合她现在的反常,他也明白了,将她抱过来,什么都不做,仅仅是抱紧了她。
没有过不去的坎,他在努力地寻找更好的治疗方法,朗润那边已经联系好了,她的耳膜手术要提前,就安排在明天下午,他想好了明天早上再跟她说,现在最要紧的就是让她好好睡一觉。
舒然被他抱进怀里,久违的温暖怀抱让她突然有些难受得想哭,她伸手抱住他的腰,头扎进他的胸口,她很想很想跟他说一声‘对不起’,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心理也很矛盾。
矛盾到她现在在深深地思考一个问题,她到底是不是真的爱他?
如果是,那为什么她还会喊着聂展云的名字?
特殊病房休息室,朗润看着面色不佳的尚卿文,进来的时候将手里的报告册递给他,“手术很成功,你怎么还一脸不高兴的样子?活像全世界的人都欠你钱似的!”
“如果你老婆跟你提出分开一个月,你能高兴起来,我只能说你不是男人!”尚卿文将面前的那份报到单捡起来翻开了看了看。
朗润表情一怔,怎么回事?这么严重?他昨天晚上才回来,今天就出了这样的事情,这要是传到张晨初那边,保不准人家张晨初还会觉得是你尚卿文走了三天后院就起火了呢!
朗润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了,看尚卿文面色沉郁,想着刚才进手术室的舒然同样神色不太好,心里就忍不住地倒吸一口凉气。
这两人,够折腾的!
“什么?舒然你再说一遍?”舒童娅那落在写字板上的笔锋是突然变得犀利起来,连划下去的力道都重了。
“童娅,你冷静一些!”同样守在舒然身边的冉启东轻声开口,拉了一把因为震惊而直接从座椅上站了起来的舒童娅。
冉启东是从舒童娅那边得知了舒然的情况,也很着急,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劝女儿,确切的说是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跟女婿沟通一下,但年轻人的事情他们是有那个心却没有那个力。
舒童娅把写字板放了下来,紧跟着也是重重一叹,其实冉启东是误会她的意思了,他以为她会生气会说女儿,其实不然,她不过是觉得一个月的时间太久了一些,都知道夫妻之间最好不要分开太久,她是怕一个月时间太久了影响了他们两人的感情。
“妈,我想好了!”舒然低低开口,她已经想了好多天了,她只是想弄明白自己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而已,耳膜手术做完了需要住院半个月,这半个月她都住医院,也想趁这个时间好好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维。
连续几天的梦已经折腾得她精力憔悴,她都不敢在他怀里睡着,这种心理的恐惧延伸出来的结果就是让她都不敢靠近他了!
是打从心里的那种内疚感迫使她是不敢靠近他,更不敢看他的眼睛,他对她越好她越是觉得对不起他,她感觉这样的日子太煎熬了,她伪装不下去了!
舒童娅微叹出声,她也知道女儿这是实在找不到其他的办法了,刚才她在走廊上也看到了尚卿文,女婿的神色也不太好,她想想就觉得心情郁结,对聂家,他们也是尽力了,可以说是仁至义尽,聂展云入狱,他的弟弟,他的母亲都是他们在照顾着,可是一个聂展云弄得他们家鸡犬不宁,人都死了还不让人好过,她还真想现在就去墓地把聂展云的骨灰盒给撬起来,问问他到底想怎样?
你都死了还不放过我的女儿!
接下来的半个月,舒然都在接受着耳膜康复治疗,尚卿文依然每天都来,给她带好吃的,来的时候也会坐在床边跟她说说话,只不过尚卿文都没有在病房留宿,这是舒然要求的,当尚卿文的身影再一次从病房里离开时,舒然看着他离开的身影,再次低头时眼眶都红了。
“心疼了?”暖洋洋是在旁边坐着削苹果,把舒然的表情都看在了眼里,递了一瓣苹果过来,“心疼了就让他留下来,逞什么能?”
舒然咬着唇瓣,死命地摇头,不,她最近梦见聂展云的次数越来越多,心理的不安感也越来越强烈,尤其是昨天晚上梦见的那个情景,梦境里这段时间从来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的聂展云在她即将梦醒的那一刻说话了。
声音从遥远的地方渗透而出,他的声音熟悉而有力,却也带着满满的恳请。
他说,sugar,帮帮我!
D市的雨季又来了,从两天前的那个傍晚,一场罕见的瓢泼大雨过后,天气就变得有些怪,阴霾严重,整日里的阴沉让人的心情也跟着变得压抑难耐。
“原本想着冬季的雾霾严重也就算了,现在时夏天都这样,我得跟司岚提个建议了,有严重污染的企业不能再留在D市了!”张晨初看着窗外那阴气沉沉的天,灰蒙蒙的看得他心情又是一阵郁结,
“你是对我有意见?”进来的人声音很轻,有些嘶哑,听起来很低沉。
张晨初听声辩人,转过身来时神情肯定地开口,“中国十个个污染最严重的城市几乎都跟钢铁行业挂钩,D市也是其中一个!”说着他看了一眼门口,“要喝水自己去倒,这边没秘书可差遣!”
尚卿文没回话,走进来时有些疲惫得坐上了沙发,临时休息室内的装修很简单,只有一套简单的沙发和一套办公座椅,窗帘是半拉开着,透过透明的玻璃窗能看到窗外那阴霾的天气,这样的天气无疑让心情忧郁的人更加的抑郁了。
“不知道你是怎么在这里睡着的!”张晨初用脚尖在地上优雅地画了大半个圆圈,看着闭目养神的尚卿文,清润开口,“别睡,我刚才说的可是正经事,不出五年,有严重污染的企业一定会责令搬迁出城,这个消息可是实打实地可靠!”
坐在沙发上的尚卿文依然闭着眼睛,从鼻息间透露出来的气息有些重,再次睁眼时目光变得深邃起来,“我知道!”
张晨初走了过来靠着他坐着,“那边怎么样了?”张晨初开口问的是工作,尚钢依靠被吞并的万美为载体,现在正在实现企业转型,前段时间尚卿文去美国那边不就是在做这事,虽然现在的钢铁行业还有赚头,但是该行要趁早,尚卿文的速度就挺快的,万美是电子产品的轻工业起家,发展到现在的规模已经涉及到了不少精密仪器的研发和销售,被收购后一部分亏产的产业被封线,仅留下从十年前就开始成立并一直保存完好的仪器研发生产线,而尚钢在整顿期间也开始改革,发展重点不再是普通的钢材生产,现在是在深入高端的板材市场,最突出的典型就是在生产汽车用板的深冲钢,听说现在尚钢的几条重要的生产线都在生产这种东西,是用作出口欧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