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卿文已经在开始着手转型了,速度是闷快了!
张晨初想起了昨天晚上的那顿晚餐,爷爷跟贺家的贺普华一起聚餐时谈论到的这些话题,席间贺老爷子是一提到尚卿文就满面红光,那表情看得作为陪客吃饭的张晨初都忍不住地牙疼。
这孙子捡得可真是便宜!
“司岚的婚礼准备得怎么样了?”尚卿文伸手从张晨初那边取了一支烟过来,被张晨初一手又截了回去,挑眉,“想要孩子就别抽烟,不怕你儿子缺胳膊少腿?要不长两个脑袋出来吓死你!”
尚卿文眼睛一眯,你儿子才缺胳膊少腿长两个脑袋呢!
他眯眼的时候,张晨初还是从他的脸部表情看到了一闪而过的遗憾,直觉是自己提到了不该提的,便主动岔开话题,“恩,还不就是那么一回事么?叶家的要求也不高,毕竟不是嫡亲出来的!”
尚卿文轻笑一声,目光微动时略微沉思了一会儿,想起了现在还住在他家里的林雪静,这两天舒然询问了不少有关司岚婚礼的事情,他把知道的都告诉了她,他有注意舒然的表情,似愤怒似无奈又似惋惜遗憾,总之表情是相当的丰富,他问了几次舒然都简单几句带过去,他也隐约感觉有些不对劲,但是舒然没有说明,他也不好再追问,毕竟,那是她的好友,男人可以把自己老婆的事情知道得事无巨细,可不能把老婆的闺蜜的事情也一并管了!
“昨天他跟我讨彩礼了,狮子大张口!”张晨初愤愤然地剃着自己的指甲,闷闷道:“都说当官的都是黑心肝,这句话说得一点儿都没错,叶大小姐之前不是有一段时间在我呈帝旗下的楼盘挑婚房吗?最后挑中了一套临江别墅,这个月月中正好装修完,含装修费一起资金不下千万,那家伙现在说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你说他是不是打劫来着?”
张晨初的低声埋怨惹得连续几天气色阴郁的尚卿文低笑起来,“恩,我倒是希望他能来我这里拖一大车钢材去充当彩礼的!”
张晨初抖嘴角,指甲剪剪得越发凶猛,拖你的钢材干啥?能吃能住能喝?
“他怎么就不抢我城南那边的新建的墓地呢?”张晨初一剪刀下去指尖一疼,丢下指甲剪一阵低咒把手指头往嘴里一塞,含糊不清地开口,“我干脆再免费送他两个墓地席位得了!”
撑死他这个没良心的黑心肝儿!吃便宜都吃到兄弟伙身上来了!
张晨初一大早过来就是来找人诉苦的,朗润那家伙见他一次也说不了几句话,他还不如挑根木头说话,好在尚卿文在,他这诉苦的对象总算是找到了。
“你这么小气小心下次经他手下批过来的地给你一亩涨一点,一块地皮下来就够你喝几壶了!”尚卿文说着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呈帝最新看中的一块地皮将在2015年的年初公开招标,当然之前那些事儿,政府那边有司岚在根本就不是问题,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
张晨初一听到这个眉头就微微一蹙,“恐怕明年司岚都不在位了!”他也正在想法子看能不能通过其他法子把那块地给弄回来,免得夜长梦多,不到手的东西总是让人睡不好觉。
尚卿文目光微动,跟张晨初一样陷入了沉思,其实他的想法跟张晨初不谋而合,现在发展什么行业都必须提前知道政府的发展导向,他不得不说这跟司岚在位有着莫大的关系,张晨初抛出的这个问题也是他很早就想到过的,也是促使他加快转型步伐的一个重要原因。
早得到了一些风声,年初换届,要么空降,要么换人,总之,司岚的位置要保下去的机率有些渺茫!
从司家现在的态度就能看出端倪来了!
司岚五年前上位,是司家财团在一年前就开始运作的结果,如今换届在即,司家却不再像五年前那样积极,都没有动静了!
加上那一场爆炸案,他的形象势必要受到一定的影响。
那个位置不好坐!
“最近报纸上有些消息对他不利,前几天的报道是试水,见司家没有反应便更加有恃无恐起来了!”
“在不清楚是不是来空降还是就地提拔,反正有些人是坐不住了!翻出了五年前的那件大案来,导火线是聂家曾经的那一栋被烧毁掉的古宅,那边正在大规模地修建,现在正好拆到那边了!”
聂家在城外确实有一套古宅,聂家祖辈为官的历史可以追溯到清朝中期,祖上出过几个大人物,在当地也鲜有名气,在老一辈的口中是能听到一些丰功伟绩的,聂展云的父亲连任过两届D市的市长,在D市也是一大名人,只是很可惜,晚节不保!
尚卿文目光微沉,但凡现在牵扯到聂家的事情都让他头疼不已,尤其是现在连神经都变得极其脆弱敏感的舒然。
人的大脑是神秘地带,它所潜伏着的能量有时候让你都无法估量。
“舍不得了?”
朗润进来的时候,看见踱步走到窗口那边的尚卿文,见他不出声,又朝张晨初看了一眼,大有这位爷怎么也舍得屈尊降贵得过来了的表情,便再次开口,“就快了,这种催眠治疗是有些风险的,不过现在看来,也有效果了,这半个月也没有白费!”
“她的精神力不太好!”尚卿文沉沉出声,从沉思中醒过来,转脸来看着好友,“就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吗?”
张晨初凝眉,“我怀疑再这样下去,她会被弄得精神错乱!”恩,刚才他也去了一躺病房,看见神色憔悴的舒然,也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看过盗梦空间的人都知道一个人的意念有多强大,梦境可以造好,意念可以培养,一些重要的信息还可以通过梦境来窃取,不过那是电影,但是一个梦做多了,就很容易让人分不清哪里是现实哪里是梦境。
朗润蹙眉,“你这段时间也看到了,她的脑子里就像装进了另外一个人的脑子,梦境里的意识就像被人操控了一般,她是控制不住,仪器显示她在做梦的时候脑电波比白天清醒的时候还要活跃!”
虽然表面上是在休息,可是醒来依然疲惫不堪,是精神疲惫。
“好不容易有了些进展,说不定问出来了她也会轻松许多!”朗润说完深深凝眉,低咒一声,“聂展云真不该当什么职业经理人!”
恩,当神棍最合适不过了!
“昨天晚上你听到舒然最后一句话说了什么吗?”朗润看着脸色不佳的尚卿文,知道他最近也休息不好,舒然住在医院,他虽然表面上是没留下来陪着,其实是每次舒然被催眠睡着之后他都在身边,只不过舒然自己不知道而已。
这个被朗**前就定义为类似于恐怖片的案例在深入挖掘的过程中确实很惊悚,很容易让人觉得就像灵魂附体!
尚卿文眉头一紧,沉沉回答,“我要怎么帮你?”
对,昨天晚上舒然在惊醒过来的那一刻说的就是这句话!
白花花的墙壁上有着窗帘被微风吹起带过的影子在晃,阳光从窗外投射进来,并不刺眼,但床上的人却用手虚虚一挡,用手去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她做这个动作时很娴熟,眼睛也是条件反射般地微微闭着,右手抬高遮眼睛,左手却极快地伸出来遮脸。
窗外树影重重,有几片落叶飘下来砸在玻璃窗上,她保持着这个动作,身体却微微一僵。
明明落地窗窗口离她这边有好几米的距离,明明窗户只隙开了一条通风的口子,明明窗外飘过的树叶就不可能吹进来,她却这么自然而然地第一时间就扬手遮脸,动作是拂下身上落叶的动作。
耳边也传来了一阵自行车铃声的叮咛声,还参合着银铃般的笑声,混合在一起就像环绕立体声一样在自己的周边回响着。
她不是坐在床上,而是坐在了自行车的后座,阳光下投影在地上的影子紧跟着,头顶是枯黄了的银杏树叶,飘落时纷纷扬扬,她伸手就去挡。
幻觉,幻觉
脑海里警铃大作,明明有个声音在焦灼地提醒自己,那就是幻觉,但是她却发现,这样的情景出来的久了,连她自己都分不清了。
这才是真实的!
舒然,舒然
用手遮住眼睛的舒然,手指尖有莹润的东西悄然无声地滑了下来,她不知道还要怎么做才能从现在这样的境况里走出来,她却觉得自己好像越陷越深,不可自拔地坠了下去。
你我今生注定无缘,既已放手为何还要来苦苦折磨着我?
这是她在梦里的话,她脆弱不堪,低喃着类似哀求,他抚着她脸颊的泪水,指尖指腹的温度微凉,深邃的眼眸里是望不尽的惆怅忧伤,她深深地凝着他的目光,直到看到他眼角滑下来的冰凉,溅在了自己的手心上!
“啊 ”
病房里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床头摆放着的玻璃花瓶轰然一声被她重重推倒,循声赶来的护士看着病床上的女子发疯似地蹿起来,将床头柜上所有的东西都推倒在地上,被褥,枕头,当护士们看到她手里晃动着的水果刀时,顿时吓得一声尖叫
“救命啊 ”
……
询问赶过来的人都心惊胆战地看着眼前的一幕,病房里狼籍一片,被撕烂了的枕头,用刀划开撕成碎布条的被子,地上被摔碎了的杯子,拉断了的窗帘架,以及床上已经精神濒临崩溃的女子!
“然然,然然,你看着我,我是卿文,然然 ”尚卿文的手用上了一些力道才将发了疯的舒然给紧紧抱住,眼睛里是一阵血红,他冲过来时看到了什么?她手里紧拽着一把水果刀,发了疯似地乱刺乱砍,最后是被他强抢了过去才将她制住。
怀里的人已经整个人神经都紧绷到了僵直,被尚卿文紧紧地抱着,眼睛还睁得大大的,惊恐未定,眼神也空洞无神,额头的虚汗是一阵接着一阵地渗出来,在被尚卿文紧捧着脸对视上他那焦灼的目光时她的目光才动了动,目光在四周看了看,半空中有飘落的羽绒毛,就像下雪了一样,漫天般地下坠,她突然推开抱着自己的尚卿文,用尽了自己全身的力气,尚卿文抱着她不放,她情绪失控到开始大喊大叫,“放开我,你放开我!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