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的年轻美貌?女人总会有老的一天,容颜总会有枯萎的时候!爱你的钱财权势?女人可以给与男人钱财但却惟独不能这么轻易地将自己的心给交付出去,否则落了个人财两空。
若是在平日舒然是会跟母亲好好辩证地探讨这个问题的,但是现在,不行!
因为她好像感觉到身边坐着的尚卿文的目光朝她这边看了一眼,只是很清淡地一瞥便收了回去,握着高脚杯的舒然将杯子往母亲那边移动了一下,巧妙地用酒杯杯沿轻轻撞了一下,声音很轻地说道:“舒女士,这些问题我们改天再谈!”
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听到?舒然在被舒童娅瞪眼的时候脑子里还在想着这个问题。
“改天?”舒童娅顺势端起面前的酒杯装模作样地往嘴边送,抿了一小口的红酒,清冷一笑,“舒然,你回国都快大半年了,如果不是我不是从他口中得知你回来了,你还记不记得我这个妈都成问题了!”
舒然拿着杯子的动作顿了顿,听着舒女士的话语里有着强烈的不满情绪,她握着杯子轻轻转动着,垂眸笑了笑,轻声说道:“你是我妈,我怎么会不记得!当年你要抛弃家庭要改嫁给秦叔叔,我不是一直支持的么?”舒然说完,端起手里剩下的小半杯红酒喝了下去。
舒童娅看着自己的女儿,脸上的呆愣表情仅维持了几秒便笑着转过脸去,“你还是在怪我,舒然,这么多年过去了,哪怕你现在对我一副嬉皮笑脸,但是 ”舒童娅的话语停了一下,眼睛朝上看了一下泛着白光的水晶灯,“但是你还是恨我,不是吗?”
舒然将空了的酒杯放了回去,眼睛里有着千年不变的冷沉,此时有人向舒童娅敬酒,舒童娅笑着站起来回敬,舒然眼神一晃看到她的眼角在灯光下有亮晶晶的物体,她收回目光,感觉心里有些气闷,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晚上穿得少下车吹了一阵凉风的缘故,她身子往座椅背上靠去,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身体,这个动作幅度其实很小,不注意观察的人是看不到,更何况现在饭桌上开始了第一轮的敬酒,舒然也是坐下来了才知道秦候远为了等她来让一桌子的人都等着没开饭。
也难怪本来就看她不顺眼的阮欣会将她堵在门外了!
她轻轻地靠过去,背后却有突兀的柔软,她背脊一紧,是出于本能地转过脸去看是什么东西,谁知转脸的动作太快,当额头被撞疼她低吟出声时才知道此时旁边坐着的尚卿文也正朝她这边转脸过来。
丝 舒然疼得倒吸一口凉气,正要伸手揉额角,一只温热软软的手心便贴了过来直接覆盖在她被撞到的位置,掌心跟额角一碰,舒然整个人都愣了愣,睁着眼睛看着抬起一只手给她揉额头的尚卿文。
“疼不疼?”尚卿文的声音很轻地飘过来,耳边是敬酒时的嘈杂声,舒然有些不自然地将身子往后移了一些距离,有些局促地笑,“没事!”说完这句话,舒然感觉到被他碰过的额头有些发烫,她别过脸去不去看尚卿文的目光,暗吸一口气觉得今天晚上的自己真实状况百出,看来得尽快离开这里才行。
正当舒然在想办法如何脱身,秦候远已经站了起来,手里举着酒杯示意大家都安静一下,满桌的人都静了下来,
“今天有人问过我,在我五十岁生日之际我最要感激的人是谁?我想借着这个机会告诉大家,我秦候远最感激的人是谁!”
秦候远的目光含笑着在众人脸上匆匆一扫,最后落在了一直都安静的坐着的舒然身上。
“那就是,然然 ”
全桌的人表情异常诧异和精彩,抱着孩子的阮欣眼神沉郁地看向了自己的丈夫秦羽非,秦羽非则有些猜不透父亲这话的意思,虽然父亲在当年娅姨嫁进秦家时就提到过要将舒然带进秦家,但不知道后来怎么的,舒然大学之后便出国,没在跟秦家有任何的关系,在座的每一个人都是秦家的亲戚,父亲这一番话是不是想向秦家人宣布什么?
哪知秦候远的目光在舒然的脸色停了几秒,举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顿,收回目光时闪过一丝无奈,但笑容可掬的他眼神很快流转掩盖住那一丝局促的无奈,笑容深深地继续说道:“那就是,然然的母亲舒童娅女士!”
一桌子的人这才恍然大悟,有人在暗自低低吁气,好像是虚惊一场的恍惚感,在终于尘埃落地了轻松地笑颜出声,“我们的秦董事长是在向太太感恩了啊,呵呵呵!”
舒童娅目光一愣,在看见丈夫朝自己举起的酒杯,在说话的期间中间短暂停歇的那一会儿她敏锐地捕捉了到了女儿跟秦候远那电光火石般地眼神交流,敏感的她心里涌出一丝异样感,这种感觉让她觉得有些诧异和震惊,但平素就镇定的她看着丈夫朝自己微笑着举杯,她也绕了过去走到秦候远的身边,伸手挽着他的胳膊,笑道:“你这是在给我惊喜呢!”
秦候远伸手拍着妻子的手,笑意满满,“感谢我的妻子舒童娅女士对我事业上的支持!”说完,他伸手揽着舒童娅的肩膀,对着众人遥遥举杯,众人都端起杯子站了起来。
尚卿文伸手拍拍坐着的舒然,手心刚接触到她的手背,发现她的手背有些冰冷,似乎是没预料到他的突然伸手,被他一碰,舒然倏然收回了手,神情也有些让人捉摸不透,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坐直了身体,看着大家都站了起来,她也从座椅上站起来。
“你杯子是空的!”身侧的尚卿文低低提醒,将自己手里的酒杯递给了她,舒然这才意识到因为自己一时恍惚居然没有留意到自己的酒杯早已空了。
“谢谢!”舒然低声说道,从他手里不动声色地接过酒杯,手指触碰到他的手指尖,她忍不住地抖了一下,觉察到对方的手纹丝不动,她倾注在指尖的力道更重了些,这才稳住了颤抖不已的手指尖。
尚卿文看着接过酒杯有些恍然的舒然,垂眸时目光微微地闪了闪。
秦候远的目光却看向了这边,见舒然已经站了起来,他对着秦家的亲戚笑着说道:“这就是然然,身边这位是她的丈夫尚卿文!”
站起来的舒然还没来得及挺直腰杆摆好仪态就被秦候远的这一句介绍语给惊得嘴角直抽搐。
秦家其他人早就注意到这两个人了,见秦家老大秦候远一直跟坐在舒然身边的男子愉快交谈,都纳闷那是谁呢?
其实他们在之前只有少数人见过舒然,都在在十年前舒童娅和秦候远的婚礼上见到的,不过那个时候舒然才十三岁,若不是她那张跟舒童娅有着五分相似的脸庞,他们可能还猜不出她是谁!
这个是舒然的,丈夫?
一语哗然!
但她的眼神歉意还没有蓄势发酵时就被一阵铺天盖地的询证声给淹没掉。
“姓尚?”
“尚先生,你是做什么的?”
舒然听着这些问题眉头就皱了起来,她本来就不想跟秦家扯上任何关系,更不会因此而让尚卿文这个局外人来接受这些人形同刨根问底的质问,若不是今天舒女士的威逼要求,她也不会出现在这里,她沉眉看着这些人,这些人里面有的是想看她笑话的人,说句实在话,那是想看她母亲舒童娅女士的笑话的。
舒然垂在衣袖中的手紧了紧,目光很沉,有种被逼急了马上就要翻脸不认人的架势,但手却在此时被人轻轻一握,她诧异地转脸,看见身旁站着的尚卿文淡淡一笑,一个安抚的眼神朝她看了过来。
舒然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因为一个算不上朋友的人的安抚眼神而瞬间变得安静淡定下来,她心里叹了口气,紧握着的拳头松了松,罢了罢了,虚与委蛇又何妨?
耳侧响起了尚卿文淡淡的却又能让人都听得清楚的声音,“我叫尚卿文,今年三十一岁,是做建材零售的!”说完,在听到有人低低地笑声之后,他语气轻松地笑了笑,“还有什么疑问吗?”
舒然被尚卿文如此诚恳的语气给惊得有些发呆,在她看到本来还站着打算过来敬酒的人脚步有了一丝迟疑,有的人脸上还毫不掩饰得抛出一个鄙夷的眼神时,她轻咬住唇瓣,心里忍不住地嗤笑起来,这群长着势利眼的混蛋!
“卿文,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你经常带着然然回家看看!”秦候远心里有些不悦,但却忍住没有发作,朝尚卿文轻轻碰杯,又朝舒然举起了杯子,舒然心里虽然有些愤然,但见尚卿文依然一副表情淡淡的样子,心想他应该不会跟这些带着势利眼的人计较。
事实证明她的想法是正确的,尚卿文在接下来的时间段里一直保持着他那微笑的面容,似乎之前那些带着侮辱。性的眼神根本就不存在一样。
舒然看着他表情平淡而认真地吃着东西时,心里也松了一口气,也许是出于愧疚,她伸出筷子给他夹了一个蟹肉丸子,她刚才见他和秦候远喝了一小杯的白酒,而他自上了桌子并没有伸筷子夹东西吃,现在才伸筷子不过都是象征性地加了一小块的芋头糕放在唇角咬了一小口。
“吃这个!”舒然把肉丸子放进他的碗碟里,见他握筷子的手一顿,她才想起有些人吃不得海鲜,而她也没问他能不能吃,急忙加了一句,“能吃海鲜吗?”要是不能吃她就夹过来自己吃掉,总不能浪费掉。
尚卿文看着碗里的蟹肉丸子,轻轻摇头,在看了舒然一眼之后并没有说什么,埋着头慢慢地吃了起来,看着他吃完,舒然才松了口气,觉得内心的负疚感也随着那颗蟹肉丸子落入他的腹中而减轻了许多。
这就是所谓的,肉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