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书将文件袋递给他,掩门退出了办公室。
只有薄薄的三页纸,他直接翻去了最后一页,上面写着……综上检验结果分析,萧君墨的基因型不符合作为简思远的遗传基因条件。经计算,亲权概率为12.09%,萧君墨和简思远并不构成父子关系。
低垂的眼眸看不出什么情绪,他起身,将鉴定报告放进了碎纸机里。
夏林菲约了简惜中午一起吃饭,蓝科集团附近的餐厅里,简惜一坐下便说,“下午要开会,我要提前回去准备会议资料,有事儿快说吧。”
“萧总要结婚了。”夏林菲无精打采地趴在桌上,眼睛望着窗外街对面气势恢宏的建筑,有些感伤地说,“我暗恋了六年的男人就要结婚了,新娘却不是我。”
简惜有些意外,萧君墨要结婚,这么大的事竟然没上报?不是应该铺天盖地的新闻占据所有媒体头条吗?为什么她没听见一点风声。
“你知道他要娶的人是谁吗?”夏林菲突然直起身,指着窗外,不服气地冷哼道,“我同父异母的姐姐,西江月。”
简惜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蓝科集团的长阶梯下,一辆红色的跑车停在了喷泉旁边,车上下来一位长腿细腰的年轻女孩子,红色的长大衣,长卷发,细长的高跟鞋。她没有回头,只是一个走上阶梯的背影,简惜心想应该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
“听说两人认识很多年了。为什么她能嫁给萧总,我却只能远远看着?进蓝科四年了,我和他说过的话十根手指都能数清。”夏林菲仰脖子喝光了杯中的红酒,自嘲地冷笑,“只因为她是正房生的女儿,我是外面的私生女,所以一切都有所不同!”
和夏林菲认识多年,这还是她第一次对她提及家里的那些事。简惜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握着她的手,默默地看着她。
“算了,我已经习惯了。”夏林菲眨了眨眼睛,逼退眼中的潮湿。
勉强扯出一抹笑容,“差点忘了告诉你,我昨天在街上看到你妈了。”
“哦,是吗,她回来了?”简惜勾了勾嘴角,端起水杯喝了一口。
夏林菲盯着她毫无波澜的脸,看不出任何端倪,这才继续说,“和一个男人在一起,她好像结婚了。”
端着水杯的手猛地一颤,溅得满身都是。
简惜垂下眼,掩去眼中的情绪,默默地擦拭着衣服上的水渍。
夏林菲有些后悔告诉她了,但若是不给她打预防针,母女俩改天在街上碰面了,简惜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肯定会失态的。
“小惜,这么多年了,你还没原谅她吗?毕竟是你的亲妈,做不成亲人,也不用做仇人……”
简惜抬起头,明亮的眼眸一片沉静,“我不想关心陌生人的事情。”
说完,低下头安静地用餐,不言一语。
接下来的一周十分忙碌,苏可可不知道是请假了还是怎么了,这一周里简惜再也没在医院里见过她。
科室里少了一个医生,简惜肩上的重担就多了一些,每天都在加班。
而孟承正自那天晚上离开之后便沓无音讯,再也没有回来过。
一周后,星期二,晚上下班的时候简惜终于接到了萧君墨的电话。
“没关系的萧总,怎么好意思麻烦您亲自送过来,我自己过来拿就好,您说一下地址。”讲着电话走进电梯。
“好的,那我到了楼下给您打电话。”
“上来?好的,那一会儿见。”
萧君墨上午才回宁州市,开了一整天的会,晚上和几个朋友在外面吃饭打牌,没带司机和秘书。
简惜走进私人会所,立马有侍应生上来招呼她,领着她去了二十七楼。
推开厚重的大理石房门,偌大的房间里,三个男人坐成对峙的方位呼啦呼啦地甩着牌。
“妹妹是来找二哥的吧,快进来坐!”其中一男人扔了手中的牌站起来笑嘻嘻地招呼她。
“二哥在阳台上接电话,”另一男子也凑了过来,递给她一杯水,“这位妹妹好面熟,我们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丁演你别找死,二哥的女人你也敢搭讪?”递酒的男子被人推开,又一个男人挤了过来,笑眯眯地,可那笑容怎么看怎么像哄骗小白兔的大灰***好地冲她伸出手,“妹妹你好,我叫纪淮,很高兴认识你。”
“你好,我叫简惜。”简惜被三个男人团团围住,局促地握着水杯,觉得呼吸有些困难,“不过你误会了,我不是……”
“小惜你来得正好,秦慎宇有事要走,我们正好缺一个人打牌。”纪淮拉着她坐在了牌桌前,将一堆筹码塞给她,“二哥逢赌必赢,也真是好意思。这些筹码都是他的,你拿去用。”
“今天得好好让二哥放次血!”丁演笑嘻嘻地坐下来和牌。
简惜尴尬地握着一堆筹码,如坐针毡,“我不太会打牌……”
“没关系,随便打,输了算二哥的!”
两人太热情,简惜被赶鸭子上架,拒绝的话说不出口,只好硬着头皮摸牌。
一把牌下来,她输了,丁演眉开眼笑地冲她摊开手掌,“三万。”
简惜眼皮一跳,恨不得剁手。
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一把牌输掉三万块,她又不能真拿萧君墨的钱给他们。
拿自己的钱更是舍不得,简惜一咬牙,端起小茶几上的酒杯,喝光了满满一大杯酒。
两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她一口气自罚了三杯,心里佩服得五体投地。二哥的女人已经不止是‘女汉子’了,是真汉子啊!
“我没带够现金,罚酒行吗?”简惜放下酒杯,脸颊有些泛红。
她明明是上来拿文件袋的,稀里糊涂地被拉来又是打牌又是喝酒,这算是怎么一回事?
正酝酿着如何开口告辞,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
温和含笑的声音,“在我眼皮底下欺负简小姐,你俩胆够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