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解逢人笑,还能乱蝶飞。清风时入户,几片落新衣。”一个女娃坐在一颗梨树的树枝上,轻轻呤诵着。
那女娃身着淡黄色的衣裙,上有散落的梨花点点,她的容貌秀丽之极,眉目间隐有书卷的气息,此时的她嘴角上扬,迷人的小酒窝浮现眼前,着实可爱。
“笛儿,你怎么又调皮了,来,快下来,哥哥接你。”只见那人美如冠玉,嘴角的一抹微笑,如三月微风般温暖,一袭水蓝色的衣袍,更显他的气质非凡。他的双臂张开,深邃的眼眸向上看去。
树上的那个女娃瞧见这一幕微微发愣,她何德何能得到上天的眷顾,使她穿越到这么温暖的家里。十年前,随着一个女婴的诞生,她也就降临了,灵魂替换,从此,她有一对疼爱她的父母,有一个经常和她作对但宠爱她的哥哥,拥有一无忧无虑的生活,但……少了一个活宝妹妹。是的,她便是穿越前的曲微,穿越后的丞相府千金,叶笛。
她望向树下俊美的哥哥叶潇,赶忙收敛起情绪,换上一副天真活泼的笑脸,道:“我记得昨日似有个人说我吃得太多,如一头猪般重,以后都不抱我了,否则他也成猪了。哎,那人是谁呀?”叶笛故意身子前倾,侧着头,动了动耳朵,等待叶潇的回答。
叶潇一听,不禁失笑,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丫头是有多记仇啊!
不经意间,树上的叶笛瞧见朝这儿走来的夫子,眨了眨眼睛,看见叶潇眼光闪了闪,道:“哎,猪哥哥,不如你也上来玩吧,喏,这儿还有哥哥你最爱的梨花呢,真是香气逼人。”
叶潇满脸黑线,他何时成“猪哥哥”了。转眼他又想起刚才笛儿看他那眼神,让他有一种大灰狼瞧见了小白兔的感觉,心里顿时有了点数,这丫头多半又想到怎么整他了。
“哥哥上不来吗?难不成哥哥真是猪妖所化,”叶笛用小手捂着嘴,故作吃惊:“俗话曰‘猪不可上树’的”
叶潇挑了挑眉,她这是在激他吗。他脚尖一点,便跃上树梢。
叶笛见此,心中一阵窃喜,鱼儿上钩了。她幸灾乐祸地笑道:“哥哥,恭喜了。”叶潇瞧见叶笛这表情很是不解,虽知笛儿要整他,但只是跃上树梢罢了,又会怎样?
下一刻,一声怒吼响起:“大少爷,小姐!你们这样成何体统,老夫罚你们抄写叶家家法三遍,没抄完不许吃饭!”叶潇身子蓦地一僵,手渐渐紧握成拳,好呀,真是他的好妹妹,明知将会受罚,还拉上她这个哥哥一起。
待夫子走远后,他深呼一口气,告诫自己一定要冷静,再怎么说她也是你的妹妹啊。
叶潇双眼微眯,开口道:“说吧,你怎么知道夫子会来的,哥保证不打你!”
叶笛撇了撇嘴,你不打我才怪,我用肉眼都可以看见你身后燃起的熊熊怒火。她顺着树干溜下去,接着用尽全力逃跑,背对着叶潇道:“站得高,看得远啊,哥哥,你好笨啊!”这便是叶笛的准则,到最后尽头也绝不嘴软。
树上的叶潇见此一笑,笛儿,你以为你逃得过初一,还会逃得过十五吗?
地牢,晦暗潮湿,不见光日。
阴森的风扑面而来,夹杂着血的气味,腐烂的味道在空气中飘荡,令人恶心作呕。地牢的墙壁各处皆有锁链与各种刑具,故墙上挂有一具具残尸败蜕,或是已看不清模样的活人。行刑之时,惨叫声接二连三地响起,一声比一声凄凉,皆在诉说着他们的痛不欲生。
地牢的最深处囚禁着最危险的犯人。
那是一名披头散发的男子,上半身裸露在外,可见他皮肤上多处被鞭子狠打过的痕迹以及刺穿皮肤的烙印,下半身亦是惨不忍睹。他的四肢被铁链紧紧锁上,致使他跪在地上,双膝被磨出血泡,手腕与脚腕上亦是血迹斑斑。
他的冷汗直冒,蹙起眉头,紧咬着嘴唇,呼吸凌乱,似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冷热交加,一会如在冰天雪地里般冷,一会如掉进岩浆里般热。他不禁懊悔,他怎么穿越到这么个地方了,还是魂穿,这身体原来的主人到底是犯了多大的罪,有这般“待遇”。
他想起之前貌似是自己看见一道金色的闪电劈在离自己家不远处,便冒死跑去瞧了瞧,结果没想到被那闪电顺带着劈了,然后华丽丽地穿越了。
果真是好奇心害死猫啊!
“哼,”他听见离他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冷哼一声:“今天你们又是什么花招,来吧,放马过来吧!”脚步声停止,他抬首看向眼前的人,眼睛一亮——英气逼人的五官清晰而立体,俊俏的眉,犀利的眼眸闪烁着不知名的光芒,性感的薄唇抿成一条线,一袭墨色锦纹袍倒是为他添了一些阴沉与稳重。
那个男子瞧见他眼中的惊艳,邪气地一笑:“听闻这囚禁的可是最为危险的犯人,便过来瞧瞧,但……看来不怎么样啊。”
他自是听出来了话中的轻蔑,但一想那名神秘男子既然能从那么厉害的守卫中走到这儿来,那就一定能带他出去。他压住心中的怒火,开口道:“救我。”
那名男子似是听见什么有趣的事,大笑道:“哈哈,这就是你这幅求人的态度吗,搞笑,拿出点诚意来啊。”
求人做事不得不低头,这道理他当然是知道的。他放下他自己一贯的高傲,艰难地开口道:“求你救我!”见那名男子的神色不为所动,他苦笑道:“我能读心,就比如你,你仇恨这个国家,许是它带给你太多的伤痛,你想的,一直想要的便是毁灭它,只有这样才可真正解恨,是吗。”他上大学时专修心理学,没想到会在此时派上用场。
那名男子神色骤变,他一把扣住他的下巴,语气危险又夹带着一丝欣赏:“很好,敢猜测我的心思,你是第一个。我名曰权沧锦,告诉我你的名字!”
“君子谦。”君子谦毫不掩饰地告诉权沧锦他的真名。
“轰轰轰!”权沧锦用内力打断了铁链,接着直接在墙上打破一个大洞,便抱着昏迷的君子谦逃出地牢。
“有人越狱了,快抓啊!”“他们朝南方跑了,快抓!”
权沧锦挑眉,想抓我?他身影一闪,如同凌虚飘行,一眨眼便在树林中失了踪迹。
与此同时的郊区外,一片小树林中。
曲檀兮悠悠醒来,轻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说:“这哪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