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要为“御”找一处母胎,我在两株扶桑枝的中央滴下了自己的血,椎维樗为“我们的孩子”织了十二枚炼妖刺,种在了“御”的周围。每过一个月,我会取一碗自己的血为天血梅筑树身,每过十一天,河瑜会用一舀忘川河水为“御”洗去前世的记忆,三年后,天血梅树第一次开出了红色的梅花儿。
临行前一天,是八月十五,我立在天血梅树下,听它在夜下酣眠。椎维樗来到我身边,替我披上披风,他很少讲话,除了关于“御”的话题,这三年来,我们之间都少有谈话,“谢谢!”我紧了紧披风,他却忽然从身后将我抱住,下颚抵着我的肩。
我僵立在原地,“椎维——”
“明天,我们就要分开了。我从未抱过你,让我抱你一次,就一次。”天血梅树上的梅瓣片片飘落。”想好名字了吗?”
我摇了摇头。
“‘御’是妖王之子,你又是魔君,就叫御妖魔好了。”
一阵铃铛的声音响起,椎维抬起头,松开了怀抱我的手,将树梢上的一枚执魔之铃摘了下来。
“御殇。”椎维看着铃铛上的文字,浅笑。
殇,还没有开始就结束了。
“你会去哪里?”我问,椎维摆弄着“御”的铃铛,偏又扯下自己的一串坠子拴在下面。
“回家。”椎维淡淡地道,“其实,我想带你走——”
我望着他颇为讶异。
“然后把你关起来,像当初天神对我一样!”说着,椎维弯起了嘴角。
我当是句玩笑,也笑得浅然。
“以后,只能靠自己了。”椎维走近我,站在了对面,“愿一切如你所愿,我在上面看着你。”说着,椎维指了指九天。
“你住在上面吗?”我凝视着他完全不同于小山的神色。
“我住在很远的地方,要走很远的路才能到达。”椎维一板一眼的回答。
“若我还活着——”
“嘘——”椎维止住了我的假若,“不要来找我,这是你自己的选择。”
“好。”我低下了头。
椎维樗提步离开,走得大步流星。风吹过天血梅,吹得我腰上的执魔和树上的执魔叮铃铃作响。
第二天清晨,桌子上放着一小瓶忘川水,我最后一次来到天血梅树前,拾起一片飘落的梅花,放在了掌心,血脉相通,彼此相容,我看着留在掌心的梅形印记,握紧成拳。
“如果鸴斯和琉殇只能选一个,你会选谁?”
“答案很明显。”
“我把孩子交给你,你把孩子交给我。”
“这白晶的力量是我们的约定,如果有一天你违背誓言,我会让你受到惩罚。”
“我没有选择,这是唯一的选择。”
“这一世,愿你如愿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