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槐芗带着侍女去郊外踏青,看到婴一个人站在一棵树下,一身白衣如雪,黑发如瀑。背影,透着阵阵的寂寥与孤独。姬蓼在梦里见了,也忍不住的为这样的婴心疼。
槐芗让侍女在一旁等着,走向婴。
“槐芗见过公子婴。”
婴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认识的人,面色微赧,喏喏的说:“槐芗姑娘请起。”
槐芗眯着眼睛,笑着走向前,直到快走过的时候,轻声说:“公子能看见一些东西,对吧。”槐芗肯定的说道。
婴听到槐芗那样说,身体一僵,顿了半晌,才道:“婴,不知道、不知道槐芗姑娘说的是什么。”
“世上有一种人,叫封魂师,他们天生就能看见不同寻常的事物。还有一种人,叫阴阳师,他们可以通过修行,画阵法让妖怪在普通人面前显现,但他本身却是看不见那些不同寻常的事物的。”
槐芗说完,两个人都静默了,过了好久,婴终究还是没有告诉槐芗他可以看到别人不能看到的东西,从槐芗身边经过。
眼看婴就要消失在眼前,槐芗急忙说:“公子请留步。公子,你其实看的见,只是别人看不见不相信,所以不愿说,对不对?公子不肯说,也是怕给别人带来麻烦,对不对?公子总是这样害怕麻烦别人,可是公子什么都不说,也会让人很担心的。”
婴行走的脚步一顿,张了张嘴,却是一个音节也没有发出来,继续走了。
姬蓼在梦里看着婴,想到后来槐芗的结局,很想叫住婴,但是却发现说不出话来,只能那样看着。姬蓼试着往前走,试图上前拉着婴,但是身体却从婴的身体中穿过,宛如一个幽灵。
在后来的梦里,姬蓼看到似乎槐芗和婴的关系好了一些。
一次,在一个小树林里,槐芗又遇到了婴。姬蓼看到槐芗屡次偶遇到婴,都有点怀疑槐芗是故意的。此外,也为槐芗和婴感到紧张,怕婴又是那样,辜负了槐芗的一片心意。
不过,索性这次没有。
槐芗看到婴,照例把侍女留在原地。眯着眼笑着朝婴走去。婴看到槐芗愣了一下,槐芗笑眯眯的说:“公子看到的,是什么样的妖怪呢?”
婴的脸色变得有一丝的僵硬,槐芗进一步上前,几乎要贴着婴,小声的说:
“槐芗,也很想看到呢。只是槐芗没有公子的天资。”
由于槐芗的靠近,婴的脸颊变得通红,不受控制的后退了一步。
“公子?”
“啊?!哦,是个小树妖。”
说完,连婴自己也惊呆了,完全没有想到会在槐芗面前说这些。
或许,是由于所处的位置不同,生出的结果亦会有所不同。一个人可能会轻易的允许他人锦上添花,添完花两人也仅止于一种不瘟不火的状态,不论是接受者还是添花者,都对对方有一定的心防;然而雪中送炭则不同,一个人不会允许每个人都对他雪中送炭,然而,一旦接受了,就是一种认可,而送予者由于处于一种施舍的位置,心里有一种怜悯,两人双方都会少一点心防。
而对现在的婴而言,槐芗就是对他寂寥孤单的心中,雪中送炭,而他也接受了。但槐芗或许没有意思到,自己已由当初那种怜悯变为心疼,变为喜欢,待到发现时,已经情根深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