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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起疑

张小月按照萧冠雪所说,进入审讯室时,故意用很怪异的眼光看了女人一眼,然后将其中一名警察拉到一边说悄悄话,在离开时,她又瞥了女人一眼,女人也正一脸紧张地看着她。

萧冠雪站在审讯室外,透过单透镜观察着女人的神色和肢体动作。

此时她眉头高抬,嘴唇微微往前撅,原本平放在桌前的双手在不经意间十指紧紧交握。

萧冠雪知道眉头的抬高说明她现在有些吃惊,嘴唇撅起则是她现在正处于防御状态,十指交叉则表明她现在已极度不安和消极。

萧冠雪浅笑了一声,她知道自己破案了。

果然,警官再次询问女人时,女人说话变得语无伦次,放在桌上的双手也开始禁不住抖动起来。

萧冠雪觉得时机成熟了,对张小月说:“好了,你现在进去,把意外保险的事给里面的警官说,请他们询问,然后你站在角落,用很严厉的眼神盯着她,很快,她就会自己说出真相。”

“好,如果真的是她谋杀亲夫,我请你吃饭!”张小月将信将疑。

张小月照着萧冠雪的话滴水不漏地做了,还不到十分钟,女人突然趴在桌上嚎啕大哭,开始向警察哭诉丈夫如何虐待自己,接着承认了其实是自己一念之差铸成大错,希望警官能从轻发落。

张小月暗自吹了声口哨,她微微回头,对着身后的镜子露出大拇指。

透过玻璃,看着张小月伸出的大姆指,萧冠雪嘴角微微上浮,她知道自己成功地获得了这位小女警的信任,这对她的计划大有帮助。

看着女人被戴上手铐押出了问询室,张小月由衷地佩服起萧冠雪来:“你真行!这次全靠你才能破案!”

“我刚好看到罢了。”萧冠雪谦虚地说,接着趁势问道,“对了,巷子里的死者身份查到了吗?”

“是个私家侦探,咳,说什么侦探,其实就是跟踪人啦,查人家有没有外遇啦,当然不是电视剧里演的厉害角色。”张小月对萧冠雪全盘托出。

“那他是怎么死的?仇杀?”萧冠雪问。

“动机还说不好,不过他是被枪杀,子弹送去枪支检验室了,可能是遇到了持枪抢劫的歹徒。”张小月猜测道。

看来警察都习惯将有猫腻的案子推给抢劫了。萧冠雪在心里冷笑。

两人走进一间审讯室,刚刚坐下,李阳来了,他一进门,就黑着脸喝道:“小张,你怎么能单独审问?”

“审问?李警官,你似乎用错词了。”对李阳,萧冠雪客气不起来,她只恨不得扑上去掐住他的脖子,逼他说出事实真相,但她的理智告诉他,必须忍耐,“我是来帮你们破案的,不是你们的犯人!如果你不修正你的态度,抱歉,我没有办法配合。”她说着双手抱胸,身子往后靠,以防御的姿势面对李阳。

李阳脸色铁青,没有人敢当面给他难堪,他重重地将椅子往后一拉,一屁股坐在上面:“说吧,你看到了什么。”语气虽然生硬,但措词客气了一些,他说着将手放在桌上。

萧冠雪注意到李阳伸手时不自觉地分开了拇指,心中暗道:看来此人性格自负,倔强且雅量不足,基本上可以称为莽夫。

给出李阳一个基本的性格侧写后,她才慢慢地说:“一辆黑色的轿车。”

她话一出口,李阳的双眉不自觉地拧在一起,虽然不到一秒就舒展开,但还是被一直观察着他的萧冠雪捕捉到了。

“是什么样子?车牌看到了吗?”张小月一边问,一边记录。

“太暗了。”萧冠雪耸耸肩。

“能不能把当时的情形再说一遍?”李阳用半命令的语气说。

“昨晚十一点半,我去超市买东西,刚走出没几步,就听到一声巨响,接着就看到一辆车开走了,当时我也没在意,就回家了。”萧冠雪装作没有听出他的敌意,将心中早已拟好的台词说了一遍。

“也就是说你当时并没有看到可疑的人?”张小月又问。

“抱歉,我满脑子都是还没完成的毕业论文,没太注意。”萧冠雪摇摇头,接着道,“不过应该很容易查到凶手吧。”

“怎么说?”李阳伸了伸脖子,警觉地问。

“你们不是找到子弹了吗?只要找到匹配的枪支就能找到凶手了。”萧冠雪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似乎在说“你怎么会不知道”。

“你怎么知道找到子弹了?”李阳声色俱厉。

“不对吗?今天我到现场时听人说的。”萧冠雪斜着头,盯着他的眼睛反问。

张小月感激地看了萧冠雪一眼,她知道自己告诉他人案件的侦察过程已是违规。

“确实是找到了一枚子弹,”李阳说到这停了停,想在萧冠雪脸上捕捉到一些蛛丝马迹,但他失败了,萧冠雪脸上只有好奇的神情,“但不排除是黑枪。”黑枪即是走私枪,自然也没有序列号,更不会在枪械数据库中注册了。

“那太可惜了,本来应该是一件很简单的案子。”萧冠雪惋惜地耸耸肩,他知道李阳是故意说只有一枚子弹,若是自己脸上露出丝毫怀疑的神色,他就会将目标完全锁定在她身上。

“对了,还没问过你的名字。”张小月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萧冠雪。”

李阳听到她的名字时,两根眉毛几乎拧到了一起。

“姓萧啊,蛮少见的。”张小月一边侃道一边在笔录本上写下她的名字。

萧冠雪笑了笑,道:“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希望你们早日破案。”

“承你吉言。”

萧冠雪走出审讯室,正欲离开警署,张小月追了上来:“请等等。”

“还有要问的吗?”萧冠雪暗自叫好,就算张小月不找她,她也要去找她。

“没,谢谢你。”张小月是指萧冠雪帮她掩饰的事。

“哈哈,真想谢我就请我吃饭吧!”萧冠雪笑道。

“没问题,”张小月笑了,“你今天晚上有空吗?”

“我现在什么都没有,就是有时间,”萧冠雪学生气地笑了,“我们去哪?”

“北亢街有家汤锅店味道不错,就在花园小区旁边,很容易找的。”

“好,就这么决定了。”萧冠雪爽快地说。

当晚六点,萧冠雪准时到了张小月说的那个汤锅店,刚到不久,张小月就来了,她的脸色不太好,但看到萧冠雪,脸上依然展露出笑容。

“抱歉,让你久等了。”

“我也刚到。”萧冠雪接着问,“怎么了?案子查得不顺利?”

“子弹倒是找到了,但没有查到有用的信息。”张小月微叹了口气。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萧冠雪迅速分析着她话中的玄外之音——李阳果然开始行动了,但警察是不能插手证据处理工作,对子弹造假自然是他力所不能及的,也就是说支援部也有他们的人?

“没事,再狡猾的狐狸也会露出尾巴。”萧冠雪安慰道,“对了,今天和你一起的那个警官看起来很凶啊,他是你上司?”

“嗯,他是我们组的组长。”张小月点点头,“他脾气是不太好,你别在意。”

“警察嘛,高危职业,时刻保持警觉和严肃是可以理解的。”萧冠雪说着又为张小月倒了一杯冰啤酒:“小月,其实有件事想与你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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