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福至客栈昨夜一聚,杨石便将纪惊花夏枝溪等人安置在望京城西郊十里的一处私宅。杨石这些年在望京城经营福至客栈也有了些积蓄,他便在城内外置了几处房产。如今白羽、浅夏、英儿一行人若是在福至客栈待下去,暴露的风险极大。杨石几日前已派人收拾了西郊的私宅,备好了日常的物什与食物。
惊花与英儿甫一入宅院颇为欢喜,这宅院舒适整洁,还有开阔的庭院。庭院里种了颗榆树,枝叶迎风招展,连日在福至客栈住的憋屈了,如今在此处自由自在,两个女子顿时露出孩子心性。倒是白浅夏颇为谨慎,向杨石打听了周边的住户情形,这个杨石早已做好了完全的准备,说周边的私宅均是官家富商的别苑,并无闲杂人等。宫白羽本是想在福至客栈等到吴奔雷回来,夏枝溪劝他吴叔由杨掌柜带来倒是更为妥当。他们几人也便在杨石的宅院安心的住了下来。
宫家堡
送走了柳飞烟,宫晨曦跟随在宫冬雪身后,他感觉到三哥昨晚的沉郁心情到今日也并未有所改观,恐怕是因为柳飞烟临行时的决绝?亦或者是因为柳飞烟与宁王府交恶?宫晨曦只是听说宁王府当夜闹了刺客,当夜三哥就要送走柳飞烟,他私以为柳小姐在宁王府给了李镜颜一个下马威,给了三哥难堪,并不知这其中的隐情。
“三哥,柳飞烟却是得罪了小王爷?”这时他才敢开口问道。
“昨夜送去宁王府的是纪惊花。柳飞烟知道我欲送她去宁王府。”宫冬雪简洁的答道。
“什么?!!”宫晨曦呆立当场。这,这怎么可能!怎么会是纪惊花?!
“三哥,不是你亲自送去。。怎么可能会出错?”
“易容术。他们劫走宁王府的严错打伤宁王府众多好手,李镜颜怪罪于我查人不周。浅夏也已离堡。”宫冬雪说的这几句冷淡而无情绪,仿佛这一切与他并无关系。
“他们怎么会知道柳飞烟入宁王府之事,如何入堡替了她?”宫晨曦质疑道。
“皆因浅夏。我做错了什么?多年照顾,兄妹之情她皆可一夕抛去!?”宫晨曦语音渐高,怒意颇胜。
“什么时候他们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偷梁换柱,瞒天过海了?当初他们都是我的手下败将,我的阶下囚!他们到底躲在哪?!”他的怒意喷薄而出,在一旁的宫晨曦都被震慑到。他难得见到宫冬雪竟有如今失态的一面。
“三哥。。我多派弟子在望京城搜查他们。”宫晨曦道。
“掘地三尺也要把他们给我挖出来!”宫冬雪咬牙切齿道。
“血影门的势力你想办法集中到宫家堡来,如今时刻提防纪惊花攻回堡里!”他接着道。
“是。三哥,那武林大会的事是不是要搁置一番。”宫晨曦小心翼翼道。
“不必,搜查之事我会安排他人,你专心按我的布局联络好华山、崆峒他们。”宫冬雪渐渐恢复了平日的冷静。
“好。”
“对了,通知各个分舵,从今开始他们要自行解决平日的花费,若是没那个本事就拆了分舵,自行回宫家堡领罚。”宫冬雪冷冷道。
这一句顿时让宫晨曦变了颜色,这可非同小可,宫家堡的分舵皆是刚立不稳,正是需要银两的时刻,如今堡内断了供应,分舵必然举步维艰。
“三哥,这恐怕很难。我们之前的心血不能到如今功亏一篑啊。”宫晨曦劝道。
“难道我不知道么?!”宫冬雪看着他,面色铁青。一个柳飞烟断了他的财脉,他要与小王爷重修旧好,就要武林盟主这个身份去交换。
“是小王爷么?”宫晨曦问道。
“哎。事到如今已是断臂求生了,分舵舵主们总要迈出这一步,只是这个时刻来的早些。”宫冬雪答道。他已经不想再重述宁王府的一切。
宫晨曦也便不再言语,难怪三哥会如此沉郁,宫家堡的情势不容乐观,一边孤注一掷的武林大会,一边是后力不济的分舵。
“那华山分舵是不是也要断了供应。展青怕是不会同意。”宫晨曦忧心道,如今华山派平乱未稳,撤回宫家堡弟子,怕是惹得展青不满。
“集中力量撑住华山分舵,直到武林大会结束,若是拿到武林盟主之位,一切皆有转机。”宫冬雪道。越是这个时刻,他要越从容才行,他怎么能被这几个初出茅庐的新手毁了全盘大棋。
青城山
玄明子送了吴奔雷出门,拱手道:“老夫即日就去与峨眉寻白眉与白云大师,就宫家堡与仁义庄一事,与两位前辈商量一个万全的对策。吴兄弟转告惊花小侄,静候我的佳音。老夫绝对不会让这血影门这些恶人继续为祸江湖。”
“全指望玄老了。纪大哥含冤而去,多谢玄老能挺身而出为我仁义庄昭雪。”吴奔雷拱手下拜,被玄明子一把扶住。
“哎,怪老夫糊涂,当日那么多破绽我却丝毫未放在心上,酿成如此大祸。且不要说为了仁义庄,我的几个得意弟子都丧生于血影门之手。老夫哪怕舍了这条命,也要为他们讨回这个公道。”玄明子义愤填膺道。那一夜张幕亭临死之死的惨状还历历在目,若不是他多加警惕,怕是布了宫云若的后尘。
“玄老,奔雷就在福至客栈静候您的佳音。”吴奔雷道。这一行出乎他意料的顺利,他原以为会与玄明子有一番周旋,哪知玄明子也差点糟了宫冬雪的毒手。这个宫冬雪何其毒辣,求玄明子举荐不成,便杀人灭口,欲再嫁祸于他。
吴奔雷迫不及待要将这个好消息告诉惊花白羽他们,有了玄明子还有峨眉掌门的主持公道,仁义庄的旧案不怕不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