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惊花在庭中练完青莲剑法的最后一式样合力同击,凝神调息,几个周天之后忽听一个悦耳的女声道:“惊花姑娘的剑法颇为精妙,看来竟得纪庄主真传。”惊花转头一看真是浅笑盈盈的白浅夏。
“白姑娘的剑法也是不弱,不如你陪我练上两招?”惊花反倒邀约道,倒不是她起了好胜之心,而是白浅夏既然出自血影门,必然也会无形剑。
白浅夏错愕了一下,顿时明白惊花的用意,也就欣然同意,从一旁取了剑入到庭院,落落大方的说了声:“承让。”便挥起凌厉的剑风直奔惊花而去。
两美在庭院中斗了数十回合,不分高下,惊花出剑的力道内力均胜出一筹,白浅夏的剑招却胜在险且巧,逼得惊花一时也难以制敌。
不多时,二人皆斗得难舍难分,正在此时路过的宫白羽与夏枝溪一见此情形顿时大惊,白羽按耐不住的急道:“浅夏,惊花,你们这是干什么?!”倒是夏枝溪立刻看出门道,一把拉住白羽,一脸从容道:“浅夏在陪惊花练剑,无须担心。”宫白羽看了片刻,见二人均是点到为止,毫无杀气,也便放下心来随夏枝溪而去。
待夏枝溪与白羽走远,浅夏与惊花才停了下来,二人香汗淋漓相视大笑起来,本来有隔阂的二人经这一斗倒是生出几分惺惺相惜之意。白浅夏凝视着惊花,略带歉意道:“当初,我也是仁义庄血案的祸手之一,难道你不恨我?”
“你不也帮了我?况且你也只是奉命行事罢了,我不会让仇恨毁了我分辨是非的本能。”惊花双目清亮而有神。
“有件事,不知方不方便问?”惊花接着道,言语有些吞吐。
“说吧。不必这般生疏。”白浅夏发自内心的笑着,她很是喜欢这个纯真而坚强的女子,也勿怪宫冬雪会对她青睐有加。
“万艳阁的艳寂与你有八九分相似。”惊花不敢贸然确认,但眼前这个绝美的人儿与她在福至客栈初见的艳寂一般无二。
“你在万艳阁见过我?你也去过万艳阁?”白浅夏倒是吃了一惊。
“恩。”看来她没认错。
“呵呵,原来我们早已相交过。你.会不会看不起我?”白浅夏垂首,万艳阁的过去是她从不愿在人前提起的。
“浅夏姐姐,怎么会!情非得已,怎能怨你?白羽从来都不会这样想,我又怎会看不起你。你多虑啦。”惊花轻轻挽住她的臂膀,主动示好。
白浅夏眼眸噙着泪对惊花点点头,道:“当初我与大哥宫练秋二哥宫冬雪皆是望京城乞讨的孤儿,一直都是大哥二哥照顾我。我八岁那年,大哥二哥被宫堡主选中收做了堡中弟子。而我一直在望京乞讨,后来被歹人买入青楼。直到我十三岁那年,二哥才找到我,当时我才直到大哥被宫云若害死。”
“什么?!你是说宫家堡的二公子是被宫堡主害死?”惊花惊道,当年她在宫家堡是听闻过二公子这个人,而且在小树林也亲眼见过宫冬雪拜祭他。所以才会有这后来的一切?
“恩。自那以后二哥就像变了个人,冷酷无情,不达目的不罢休。亲手建立了血影门,也把我安置在万艳阁,做眼线。但是当时他也是中了大哥当年一样的毒,若是没有宫堡主的解药,他便会毒发而亡。”白浅夏幽幽说道。
“所以他先下手为强先杀了宫叔叔,然后嫁祸我爹,是怕我仁义庄追查宫家堡悬案,一石二鸟么?”惊花道。原来这就是他痛下毒手,欺师灭祖的起因。但那又如何,他是可怜人,难道仁义庄的老老少少不是?
“恩,再后来二哥不仅仅是要复仇,他的野心更大了,他一手毁了一庄一堡。自然也是以为天下再无阻拦他之人,如今他倒是想要做武林盟主了。”白浅夏道。
“呵呵,武林盟主?我要揭穿他这个武林败类!”惊花冷冷道,无论若悲惨的过去也掩饰不了他血腥的罪行,更何况而今他们早已是冰火不容的敌人。
“恩。从他开始追杀白羽囚禁我之后,我早已对他死了心。普天之下无人能入他的心,他心中只有他的霸业与野心。不过还是有一个人.”白浅夏停顿了一下。
“是柳飞烟?”惊花接道,她还是会忍不住好奇宫冬雪冷硬如冰石般的心中还有谁?
“不是。是.你。”白浅夏摇头,抬眼凝视着惊花。
“呵呵,浅夏姐姐,你怎么跟我讲了如此荒谬的笑话。他恨不得置我于死地!”惊花摇头道,她清晰的记得在栾城竹林里,他是如何羞辱她,如何把当时一厢情愿的她踩在脚下。
“是真的。我了解他,以他不留余地的处事风格,你以为你为何能一而再再而三躲过血影门追杀?哪怕你入堡他也未下狠手杀你与夏大哥。皆因你,恐怕是他在这世间最独特的一个牵挂。”白浅夏道,她看着眼前的清丽绝美的纪惊花,纯真而坚韧,远胜于柳家那个骄纵任性的柳飞烟。
“呵呵,他是顾念当初年少无知在宫家堡与他交好的故情罢了。他不信我能杀他,但是我一定要亲手了结他,也算是圆了他的心愿不是?”惊花笑了,笑容中隐约有种凄凉。
“哎。也许他也在等你杀了他。”白浅夏叹了一口气,惊花与他二哥是怎样一种孽缘,凭女子的直觉她看得出二哥在纪惊花的心中也并非仅仅只是仇恨那般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