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冬雪坐在马车里一路出了望京城,马车外的灯火映照在他脸上不停的明暗流转,直到出了城,一切才归于宁静。他始终记得柳飞烟随着李镜颜入府之时一步也未回头,那一刻他知道她应该是再也不会回头了。他的手留着她指间暗香残留,是轻柔清新的茉莉香。这味道让他想起了一个人,他呆滞了片刻忽而神色大变,迅速让马夫掉转车头直奔宁王府。
出城容易入城难,过了戊时,城门守卫已关了城门。盘问了好一会,直到宫冬雪拿出宁王府的出入令牌,才放行。宫冬雪也懒理陪着笑脸的城门守卫,径直上马带了几名宫家堡弟子直奔长安街。
长安街上此时已安静了不少,但宁王府门口依旧是灯火通明,人群聚集。宫家堡弟子开了个道,让宫冬雪先行,人群里悉悉索索的碎语,宫冬雪听个分明。说宁王府进了刺客,二人大闹宁王府。他顿时面色一惊,冲到宁王府门口。只见宁王府门口大开,李镜颜被一群高手团团围住,坐在太师椅上,面色难看至极。
“小王爷,这。究竟是。。”宫冬雪三步并作两步登上台阶,入了大门。
李静颜还未抬头,他身旁的两名高手已举剑架在宫冬雪的脖子之上。
“宫冬雪,你究竟是何居心?!想暗杀本王不成!?”李镜颜的眼里满是阴骘,全然没有平日的随和亲切。
“我并不知道是他们。。假扮柳飞烟。我也是到了城外才觉察出来!小王爷,冬雪断不敢对你起歹意!”宫冬雪平日傲气全无,他并非畏惧颈项上的利剑,而是整个宁王府。
“谅你也不敢!!严错被劫走,打伤我众多侍卫,如今还逍遥法外!现在出去缉拿的人到现在也没回来。你说怎么办?”李镜颜质问道,语气冷如冰。
“是纪惊花他们么?”宫冬雪问道。
“我可不清楚,不过我手下的人说有一个使得是武当的功夫。不过,普天之下对严错感兴趣的怕就是仁义庄的余孽了。”
“小王爷,我现在就派宫家堡及血影门,全力追查此事。必将此二人缉拿交给小王爷。”宫冬雪请命道。
“哼,你不是一直在追查,查到了什么?到如今人家倒是上门抓了我的人,还好她心存仁慈,不然我此刻怕是身首异处了。”李镜颜说到此,怒火再起,此事皆因宫冬雪察人不严所致,让对方钻了空子。
“小王爷,此事确实是冬雪疏忽,请小王爷降罪。”宫冬雪垂首道。
“哼,从今日起,你宫家堡的事务,我就不插手了。若是一个月后的武林盟主不是你,你以后也没有那个资格来见我。今日这事到此为止,严错我自会想办法。”李镜颜一挥手,两名王府死士便撤了剑。
李镜颜的话一出口,宫冬雪的面色大变,他的意思再清楚不过,从今往后宁王府怕是不会给宫家堡任何资助。
“小王爷,能不能给冬雪一次。”
“够了,本王也累了。就不送了。”李镜颜靠坐在太师椅上挥挥手,闭了眼,今日真是乐极生悲。
宫冬雪见李镜颜已下定决心,只好拱拱手作别离了宁王府。宫家堡的几名弟子,随着宫冬雪挤出人群,谁也不敢跟的太紧,他们清楚三公子此刻怕是连杀人的心都有了。
宫家堡
白浅夏刚送走了纪惊花、唐英儿,便弄了碗清水喂柳飞烟吃下了迷香的解药。柳飞烟才悠悠转醒,醒来发现自己衣饰全无,吓得以为自己已是贞洁不保,涕泪横流。白浅夏却是看着她又好气又好笑,给她斟了杯茶,平稳她的情绪。
“白姑娘,你说的是真的么?纪惊花代替我去了宁王府。”柳飞烟惊魂未定。
“恩,当然。不过她去宁王府可不是为了你。你也不必自作多情。不过我奉劝你,赶紧离开宫家堡,从此不要在与我二哥来往。”白浅夏道。
“难道冬雪真的是要送我去宁王府?”柳飞烟美眸里泪光盈盈,她对他一片深情,却被如此错付。
“呵呵,不信你可以去问他,他可是亲自来接的人。”白浅夏看着柳飞烟,摇了摇头,事到如今还执迷不悟。
“既然你醒了,走不走全在你。我是要离开宫家堡,对于此处我没有一丝的留念。至于二哥,以后相逢怕是另一番景象了。”白浅夏起身,从梳妆台取出平日珍爱的白玉梳放入怀中,便直奔门外而去。临走,她看了一眼陷入纠结中的柳飞烟,叹了口气。
白浅夏一走,柳飞烟的眼泪也流干了,此时她脑子只想当面质问宫冬雪,白浅夏说的是不是真的!他是不是要将她拱手送做他人?!她柳飞烟可不是任人欺负的角色,她可以被辜负,可以爱错人,但是他居然利用她,骗了她。
宫冬雪甫一入堡,便有扮作宫家堡弟子的血影门人便来报,说青影苍辛从青城山回来,重伤不起,玄明子暗杀失手。血影姑娘也未寻得,不得已才亲报门主。该名弟子说的话,宫冬雪自玄明子暗杀失手之后便一字也听不进去。
在宫家堡开阔的练功坪之上,宫冬雪站在寒风夜色中,感到一阵透骨的冰凉从头蔓延到脚底。他蓄谋多年费尽心机着手建立的这一切,竟然在他手中一点点的崩坏。他简直怒不可遏,他不能被这群无名之辈就这样打败。他直奔青云居而去,一定是白浅夏,一定是她搞得鬼,没有她的接应纪惊花如何能骗的了他!他怎么如此大意,以柳飞烟的脾气本就不会安分随他入宁王府,直到他在马车里觉察到送入宁王府的“柳飞烟”身上竟然是纪惊花身上常有的茉莉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