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送走杨石,宫白羽便换了身轻便的衣服,对吴奔雷道:“吴叔,我们今晚去趟宫家堡吧。”
吴奔雷一愣,刚刚白羽不是正说谨慎行事,怎么就打算夜谈宫家堡了。
“这。。初回望京,宫家堡的一切都还未知,会不会鲁莽?”吴奔雷问道,若是白羽要去宫家堡,吴奔雷非常清楚自己就是白羽的脚。若不是有非常充分的理由,他并不想冒这个险。
“我想去见浅夏。”白羽平静道,他在路上就已经盘算好了。
“总有机会,何必急于一时。”吴奔雷劝道。
“浅夏若是在堡中,她必然知道宫冬雪最多的弱点。”白羽道。他一则有私心,二则他相信浅夏一定会支持他。
宫白羽如此一说,吴奔雷也点了点头,他是听过白羽说起这位白姑娘的,她宁愿舍命也是保了白羽的周全,确实是最好的打探消息的人选。吴奔雷却打算自己一人夜探宫家堡,毕竟白羽行动不便且也不能让他冒险。白羽却道浅夏若是未见着他,未必肯与吴奔雷坦诚以告,吴奔雷稍作思量便能依白羽所言。
在福至客栈用过晚饭,待新月初露,二人便换上了夜行衣从窗口出了福至客栈。白羽伏在吴奔雷背后,二人在雪幽山早已合作默契多时。以吴奔雷的轻功,不过一个时辰便赶至宫家堡,他们轻而易举便过了宫家堡外的竹林。
到了宫家堡的城墙之下,宫白羽迟疑了一下,小声道:“怎么九星阵似乎不起作用了。”
“我刚刚看到有被破坏的机关。”吴奔雷答道。
“大师兄不在了,没人会重设九星阵。”白羽神伤道。
“待会,往哪个方向去。”吴奔雷问道。
“先去青云居吧。”白羽有把握,若是白浅夏安然无恙的话,定然是在青云居。
吴奔雷在雪幽山的日子,几乎隔三差五便出山打猎,他的幻影无形几近出神入化。此刻他入宫家堡如无人之境,哪怕宫家堡的城墙上皆有弟子巡逻把守。一入堡,他便安白羽的指示直奔青云居。
白浅夏这几日都睡得浅,宅院里轻微的声响都惊醒了她,她从栏杆处望了出去,却并无发现。月上已中空,此刻她丝毫睡意也无了。宫冬雪不在堡内,血影也忙于堡中事务,无暇顾及她。她倒是过得简单轻松了许多,她想起小时候大哥承诺过给她的锦衣玉食,此刻不都如愿了么。既无须刀头舔血也无须强做欢颜,如深宅闺秀般的日子,她又有什么好怨的呢。
“浅夏。浅夏。”那声音唤了两声,浅夏一度以为自己幻听了,莫不是还没睡醒?
从阴影中缓缓走出一个人影,黑色劲装。浅夏顿时紧张起来,本能的拔出随身匕首。待看清来人之时,顿时美眸圆睁,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不多时,眼中的水雾便漫了起来。
“白羽。真的是你嘛?我不是再做梦?”浅夏呢喃道。她不管不顾的奔了过去,哪怕拥抱的是个幻影,她也要紧紧的抱住。
“是我,是我!你不是在做梦!”白羽激动的抱住她,抚摸她青丝的手因为激动而抖了起来。这就是他魂牵梦萦的人儿,此刻就在他的怀中。
躲在黑暗中的吴奔雷只是远远的看着,他不想去破坏这对有情人的久别重逢,但也不放心白羽的安危。
“你是怎么入的堡?”浅夏方才想起道,她关切的问。
“是吴叔带我进来的。”宫白羽的脸转向吴奔雷,吴奔雷这才从黑暗中缓缓的走出来。
“当时吴奔雷被救,我猜就是你们!太好了!你们都活的好好的!”白浅夏道,当初吴奔雷被苍辛设陷阱擒拿之事,她只是知道,但并未跟踪这细节,都是苍辛直接对宫冬雪汇报。
“你就是白姑娘,久闻大名,不过奔雷敬重你是个重情重义的女子。”吴奔雷拱手道,初见白浅夏,她可比他想象中要弱质芊芊的多。
“哎,你不杀了我已是莫大的恩惠了。”白浅夏苦笑道。想想她对仁义庄所做的一切,吴奔雷若是清楚,恐怕此刻已是奔雷手来迎接她了。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若是你不再助纣为虐,我自然也不会不留余地。”吴奔雷道。
“对了,浅夏,你不若与我们一同离开宫家堡。”白羽激动道。他不忍再留她一人独陷此处。
“哎,我如何逃的了,要能走我何须等到今日。”白浅夏叹了口气道。
宫白羽面色一怔,但不明所以,倒是吴奔雷心里已猜出个大概,以白浅夏的能耐直到今日还留在宫家堡,必然有她不得已的苦衷。
“我身中赤练丹的剧毒,没有二哥的解药,我一个月内就会全身溃烂毒发身亡。”白浅夏的脸色都发白,她是亲眼见过赤练丹毒发时的惨状的。
“这,你知道哪有解药,我去帮你拿。”
“在二哥那,除了他谁也不知道解药在何处。今日见着你无恙,我也是心满意足了,你赶紧和吴叔走吧。”白浅夏面色黯然道。
“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出去。”白羽的眸子也暗了下来,他只能抱住她给着他有心无力的承诺。
“白姑娘,宫冬雪如何能将宫家堡扩张的如此之大?”吴奔雷问道。
“皆因有朝廷的宁王为他撑腰,宁王之子李镜颜与宫冬雪交往甚密,没有富可敌国的财力如何创下宫家堡今日的盛世?”白浅夏道,她知道吴奔雷可不仅仅送白羽进来见她。
“李镜颜?新秀大赛那个小王爷?”吴奔雷对那个眼带桃花油头粉脸的小王爷毫无好感。
“正是他,也是他查出鬼医在你仁义庄,设计陷害仁义庄。鬼医的弟子严错如今也是他座下的鹰犬。”白浅夏道。
“就是这个恶人!我一定要手刃了他!”吴奔雷一听说陷害仁义庄的就是此人,顿时恨得咬牙切齿。
“他可并不是那么容易除掉。”白浅夏说道。
“宁王府的死士各个身手不凡,如今还有个用毒圣手严错,连近身都难。”白浅夏看着吴奔雷道,一吴奔雷一己之力想要杀掉李镜颜无异于痴心妄想。
“哎,这个小王爷这么难除,那宫冬雪呢?打败他难道也难如登天?”宫白羽急切的问道,他跟随了这么多年的三哥,却知之甚少。
“呵呵,血影门门主,宫家堡堡主岂是那么容易打败的。二哥如今的追云剑法,无形剑都是十成功力,更不要说宫家堡的弟子如云,还有个一等好手宫晨曦在身边。”白浅夏也是直言道,她不想看着白羽白白送死。
“照你这么说,我们岂不是一点胜算也无。”宫白羽急道。
白浅夏默默的点了点头,以他们三人想要打垮宁王府与宫家堡简直是痴人说梦,他们能苟延残喘已是不幸中的大幸。
“难道我们没有入手的办法?”吴奔雷的反问道。
“也不全是,宫冬雪现在醉心于武林盟主之事,现正极力游说青城派掌门举荐他。你们若是能让青城派掌门了解真相,未必不是一个办法。”白浅夏想起血影跟她随口提起的事缓缓说道。当初她掌管的血影门能肆无忌惮的剿灭一个又一个江湖门派,她可是功不可没,只是没料到有朝一日她的能力却是用到对付二哥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