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英儿梳洗完毕,唤惊花过来梳洗,只见她依旧没有理会,只是焦虑的在房间内走来走去。夏枝溪依然未归,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惊花姐姐,不用担心夏大哥啦,对付那两个菜鸟,夏大哥绝对绰绰有余。”唐英儿自然是知道惊花心中难安,出言宽慰道。
惊花蹙眉点了点头,但还是会侧头倾听旁边屋子的动静。不多时,房门外传来轻扣声。惊花急忙冲过去打开房门,果然是夏枝溪。只见他一脸沉郁的模样,惊花关切的问到:“枝溪,怎么回来的这么晚?没什么事吧?”
夏枝溪只是失神的摇摇头,走到桌边自顾自倒了杯茶水,饮了下去。纪惊花倒是心急了,这可不是平时的夏枝溪,那个永远淡定自如,从容自如的夏枝溪。此刻的他失魂落魄的模样,他们逃亡至雪幽谷之时,她都未曾见过。
“枝溪!到底发生了何事?武当发生了变故嘛?!”惊花问道。
“是师父他。。师父他病重,所以要急召回各地弟子。据说,就是这两天的。。事了。”夏枝溪失神的说道,不自觉眼眶里盈满了泪水。
“是无尘道长?!怎么这么突然。”看着夏枝溪的模样,惊花心疼不已。她当然记得那个仙风道骨,和蔼可亲的道长。
“师父,他之前也跟我说过他大限之日快到了。没想到这么快,可我。我不孝。没办法去送他最后一程。”他痛苦的把脸埋在双手之中,难过的像个孩子。那个看他从小到大的睿智的老者,那个全天下最疼爱他纵容他的师父,那个最明智最宽厚的掌门道长,就要离他而去,而此刻他却深深的感到无能为力。
“夏大哥,无尘道长一定是得道升仙的,夏大哥不要太伤怀。”英儿本是好意,在她心中无尘道长几近仙人一般。哪怕离世也是,羽化升仙而去。
“枝溪,无尘道长也已看淡生死,也许这才是他的解脱。”惊花也劝道。
“恩。你们不用劝我。我明白。我只想静静。”夏枝溪缓缓说道。
英儿便挽着惊花到了一旁,摇头示意让他一人呆会。惊花也点点头,与唐英儿坐到一旁。两人也无甚言语,都是一脸愁容,此刻二人为尝不是想起已经离世的亲人。痛失至亲的感受,她们再清楚不过。
“惊花,英儿,我想回武当一趟。你们在望京等我,不要急于行动。”夏枝溪的眼眶里仍有泪光。
“可是。。枝溪,武当未必会放你。”惊花一呆。
“放心,他们奈何不了我。不见师父最后一面,我终生难安!”夏枝溪凝眉道,他是无尘道长最小的弟子,襁褓时被人遗弃的他就被师父收入武当,曾经是师父身边那个懵懂小道童,是师父身边最得意的弟子,现在也许是最不争气的弟子。
“恩,一路小心。”惊花也不劝,她深知无尘道长对于夏枝溪意味着什么。
“夏大哥小心,惊花姐姐有我呢。”唐英儿这个小妮子年岁虽比惊花小不了多少,但江湖阅历是比惊花老道的多。
“恩,切记不可轻举妄动。我不在你们要小心。”夏枝溪道,临出门前他回头看了一眼纪惊花,那一眼柔情似水。
夏枝溪一走,唐英儿对惊花道:“我刚刚是不是应该回避一下,我看夏大哥走的时候一副语言又止的模样。”
“你这丫头,尽拿我开玩笑,快睡吧,明儿就要到望京了。”惊花道,她为尝不想与夏枝溪情真意切的道别,但现如今都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刻。
“恩,对了,惊花姐姐,咱们就这么进望京么?”唐英儿问道。
“怎么?有何不妥?”
“宫家堡,血影门都盘踞望京,不是正急着寻我们?”英儿道。惊花不明所以的点点头,怎么忽然说起这个。
“放心吧,我有好主意,保准让我们安全抵达望京,就算在宫冬雪面前经过,也未必敢赖我们何。”英儿巧笑道。纪惊花还是一脸困惑,这个古灵精怪的丫头又有什么新点子。
望京城
八月金桂飘香,望京城一如往昔热闹非凡,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扶了一名病公子入了福至客栈。杨二一见二人,眉头一皱。这病公子的病看起来不轻,走路都需要人搀着,也不知会不会吓坏店里的其他客人。
“客官,打尖还是住店?”杨二道。
“你们掌柜呢。”老者垂着脸,也不看杨二道。
“掌柜,好像在后面,怎么?跟我说一样。”
“叫你们掌柜来!熟客来了也不伺候着,快去。”老者的声音隐含怒意。杨二一听熟客,试图将二人看仔细,但实在想不起是哪个熟客。但听得老者似有发怒,便赶紧入了后堂。
杨石听说有熟客寻自己,急忙来迎。一见是个老者扶着一个病公子,也是一愣,他对二人无甚印象。直到病公子递给他一个玉佩,杨石顿时大惊,这正是白羽的信物。他支开其他人,引二人到了玄字二号上房。
到了房内杨石赶紧关好房门,跪拜宫白羽,直道:“杨石,见过堡主。”
“杨掌柜,不必拘礼。我早已不是什么堡主。而是丧家之犬罢了。”白羽苦笑道。
“这位是?”杨石一时未认出吴奔雷。
“是我,吴奔雷。”吴奔雷忽而中气十足,全然不同刚刚故作的苍老声音。
“是你,吴大叔。这么久,你们去到哪?宫家堡一直在搜寻你们,我听他们说他们到了幽州地界就断了线索。当时,我真是担心你们这一路的安危。”杨石欣慰道,如今见他们安然无恙他也放下心来。
“我们真是隐身在幽州边界的青归山,如今基本伤势痊愈,也便回来解决一些没有解决的大事。”吴奔雷道。吴奔雷所说的“没有解决的大事”,杨石自然也心知肚明。
“如今宫家堡势力扩张的厉害,三公子简直是宫家堡的新任堡主的派头,只差这个堡主的头衔罢了。想要与他为敌,怕真是不容易。”杨石据实以告。
沿路来,吴奔雷与宫白羽也早有耳闻,在路上见到宫家堡弟子也回避,所幸新招募的宫家堡弟子根本不知道宫白羽的长相。不过半年的时间,宫冬雪竟然将宫家堡壮大得直追武当、少林。
“管他势大业大,管他能耐通天,我一定会向他讨回我爹和大师兄的血债!”白羽恨恨的说道。
“恩,杨掌柜,我们此番回来也没打算活着回去。宫冬雪一日不死,血影门一日不灭,我吴奔雷都不能安心。”吴奔雷道。
“哎。好,你们且不可轻举妄动,福至客栈可是在宫家堡眼皮子底下。无论如何先保周全再谋其他。”杨石劝道。
“杨掌柜,放心。我们会谨慎行事。对了,杨掌柜可有知道堡内白浅夏姑娘的消息。”宫白羽道。
“白浅夏?哦,白姑娘。。倒是在堡内,上次还要我们福至客栈的厨子特意去宫家堡做了一桌好菜呢。”杨石倒是对那个白衣素裹,楚楚动人的女子有几分印象。
“她。可安好?”白羽声音有几分激动。
“看模样还好,只是看起来不是很开心。堡主认识她?”杨石问道。
“恩,是我的一个故人。谢谢杨掌柜。”白羽黯然道。杨石见二人一路奔波,面露疲态,也便告辞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