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冬雪面无表情在树林里走着,任雨水打湿了全身。只见一抹白色的身影迎面而来,走到他面前,半跪下来回道:
“门主,要不要我派血影把她杀了。她知道了我们太多事。”白浅夏道。
“你敢擅自动她分毫,我必让你死无全尸!”一听到“杀”字,宫冬雪顿时暴怒,一掌便击飞了面前的白衣人影。
白衣面纱女子匍匐在地上,不敢再声张半句。这样的二哥是她从未见过的,一贯冷静睿智的他竟然如此失态。为了一个毫无价值的漏网之鱼竟然如此待她,且说出如此狠话,她打了个寒颤。
“有人来了,你退下吧。”宫冬雪转头侧目道。白浅夏迅速起身,纵身跃起,隐匿而去。
不多时,林中走出个绝美的人影,举着一支雨伞,娉婷而来。
宫冬雪初见他顿时露出诧异之色,她是何时跟上了他,他竟从未觉察。
“你应该杀了她,你逼死了她父亲,他日难保她不寻你复仇。”柳飞烟盯着冬雪的眼睛。
“你何时跟来?”宫冬雪并不理会她的建议。
“有一会,不过你为何对她心慈手软,并不像你。”柳飞烟道。
“那是我的事。”
“可惜我答应了我娘不与仁义庄为敌,不然我就会杀了她,要不是她爹,我娘也不会死。”柳飞烟恨恨道。
“不过你们血影门就不一样了,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你从什么时候知道我是血影门的人。”宫冬雪的眼中有一丝讶异,难道刚刚她听见了他与浅夏的对话?
“那日在仁义庄见到噬骨草,我才明白。你中的毒有一味我一直未寻得解毒之法,原来就是此草。你虽中毒已深,但毫发无损,想必是血影门平日控制内应所用。”柳飞烟对自己的推断极有信心。
“呵呵,呵呵,”宫冬雪忍不住冷笑出声。
“你笑什么?”柳飞烟被他的张狂弄得有些窘迫。
“如果我说我不禁是血影门的人,我还是门主呢?”宫冬雪略带戏谑的看着眼前自以为是的柳飞烟。
“门主?!门主不是纪连城?!怎么会是你??不会的。”柳飞烟花容失色,连身形都站不稳,后退了几步。
“我就是血影门门主,纪连城自然是我的替罪羊。”时至今日他似乎也无须隐藏了,反正守住这个秘密的也只有死人。
“这一切都是你一手策划?刺杀宫云若,嫁祸仁义庄,血洗仁义庄?”柳飞烟依旧是美眸圆睁,难以置信。
“不错。”他毫不犹豫一一认领,他的计划一步一步成功,竟是柳飞烟来见证他的胜利。
想不到江湖人人恐惧的血影门幕后主使竟然近在咫尺,他平素虽清冷待人,但处事睿智冷静,被江湖众人看好未来的宫家堡的接班人。骗了天下人,这样的他何其可怕?!柳飞烟倒退了几大步。
“怎么怕了?”宫冬雪冷笑道。他还记得前几天来他房中说她认定了他。
“没?不过是血影门罢了,有何好惧?”柳飞烟站定,深吸一口气道。
“你不恨我?”宫冬雪问道。
“恨你?又不是你杀了我娘,段千秋已经被我所杀,至于纪连城也已自绝,我既不在乎宫家堡也不在乎仁义庄,为何要恨你?”柳飞烟渐渐露出了平日惯有的绝美笑颜。
“那你现在还说认定我宫冬雪?”他的眼睛看向她,别有深意,他不过想试试她当初的告白又有几分诚意。
“呵呵,你若下了地狱,我也陪你下地狱。”柳飞烟的笑容更美了,原来他一直记得她那日说过的话。她已经失去的她的娘亲,她不想再失去他。
柳飞烟的回答让宫冬雪一怔,但旋即也展颜一笑,这个柳姑娘也颇有几分意思,留着她似乎也没有任何坏处。而柳飞烟见到宫冬雪的笑容,更是确认了他对自己似乎也有意,也毫不犹豫的向宫冬雪走去。
夏枝溪在栾城找了几个时辰始终不见惊花,顿时泄了气,便折回云集客栈。一回客栈,夏枝溪便问起武当二子是否见过灵剑门的苏堂。周云泉纳闷道灵剑门的那个小子不是回了趟云集客栈,然后便出去了。难道不是找你么?
惊花回过云集客栈??为何?为了宫冬雪?他忽然明白,她一定是要向宫冬雪问个明白,以她的个性。明白的那一瞬间,夏枝溪顿时惊出一身冷汗。若一切正如他们所料,惊花此举必是凶多吉少!
夏枝溪出门便去寻宫冬雪,下了一楼大堂,正好见迎面而来一对男女。黑袍男子高大俊美,紫衣女子娇柔绝色,两人并肩而行宛如一对璧人。那男子不是宫冬雪是谁?
夏枝溪一个健步冲过去,挡住了宫冬雪的去路,质问道:“你把她带到哪里去了?”
宫冬雪一见眼前这个再熟悉不过的白面俊秀道士,顿时沉下了脸,道:“冬雪并不明白道长的意思。”
“你不要装蒜,她明明去找你了。她在哪?”夏枝溪恨不得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但众目睽睽,他要顾及武当的声誉。
“道长说的她是?”柳飞烟插嘴道。
“你知道我说的是谁?”夏枝溪也不理柳飞烟,只是盯着宫冬雪。
“她还在城外十里亭,以后你要好好照顾她。不要轻易的寻死。”宫冬雪也懒得在与他兜圈子道。
夏枝溪一听,也不多费唇舌,绕过宫冬雪与柳飞烟直接朝门外奔去。
“怎么武当弟子对纪惊花如此上心?”柳飞烟顿时明白了夏枝溪口中的她是谁。
宫冬雪却并未答她,他的面色并不好看,他让她远走天涯,让她忘了他,此刻又有一个能护她左右的人,他应该高兴才是,但是这一刻他的心中却满是酸涩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