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石花了一个晚上的时间将原本高高的尸堆,全部抛离出去,免得看着闹心,也惊吓了石缝中的赵飞燕。天色已大亮,金石依然盘腿坐在一块大石上闭目养神。对面山坡上又传来了熟悉的击鼓声,那是金丹国又在集结的号令声,金石已习以为常。
不多时,又如昨日般一名将领带兵行到金石跟前,带着敬畏的眼神望了望金石,一个鞠躬后说道:“请西北王允许我们收敛士兵遗体。”
金石冷眼看了那名将领一眼,复闭上眼不予理睬。那名将领见金石默许了,就带人将昨日所战死的军士尽数搬走。金石静静地等待如昨日般的偷袭与厮杀,不料,那些士兵在搬走所有的尸体之后,竟未如昨日一般立刻杀上来,而是走了个一干二净。金石心中正感疑惑,暗思莫不是敌军今日不打算来攻了,还是别有原因呢?
忽然,空中传来一阵啸声。金石抬头一望,天空中密集如雨的箭矢朝自己射来,原来那阵啸声竟是箭矢的破空之声。金石闪电般的速度往石缝中射去,临近,一个前扑,落地两个翻滚终于躲了进去,虽然狼狈,终是免于被射成刺猬。箭矢的速度是何等之快,饶是金石拥有猎豹般的速度和敏捷,但还是被一只快若流星的箭矢将右肩胛骨射了个对穿。
金石站了起来,皱眉望着肩上的箭矢,说道:“还好!没有被你们射死,那你们就要付出沉重的代价来偿还。”
赵飞燕奔过来:“怎么了,金郎?啊~~~你受伤了?”
金石:“我说怎么今日的气氛有些反常呢?原来是想用箭矢射死我啊!没将我射死,看来是你们的代价还没付够啊!燕儿,我没事儿!不过是受了一处箭伤而已。”
赵飞燕急的都快哭了:“还说没事,这一箭都以将你肩头给射穿了。”
金石:“好在这箭杆是竹制得,倒也容易应付。”说完将前面露出的箭头折去,又一掌往箭伤处按去,后半截儿箭杆立即从背后飞了出来。
这时,外面又有军士的喊杀声传来,定是敌军已经冲杀上来了。
金石又说道:“燕儿你藏好,千万别再出来,我去阻敌。”
赵飞燕急的手足无措:“金郎,你千万小心啊!你死了,燕儿也不独生,必随着金郎而去啊!”
金石一边朝石缝外跑去,一边回头喊道:“好的,若我战死,我就在黄泉路上等着你,见不到你我是不会走的。”
杀来的军士并不很多,只四、五百众。金石冲上前去与军士又杀成一团,因为是近身搏杀,金石便不怕敌军施放如刚才的箭雨了,又是好一番激烈的厮杀。
直气坏了山坡上观战的严宗弼,指着又冲出石缝的金石,咬牙切齿道:“真是打不死的蟑螂,万箭齐发竟然还没能要了这小子的命,真是可恨!让军士们给本太子狠狠的杀,就算耗光了这几万军队,本太子也要杀死你。”
不消一个时辰,围绕在金石身边的军士已被他杀得不足五十名了。
严宗弼气急败坏地咆哮道:“给我放箭。”
曹远国:“主人,可是金石身边还有数十名我方军士,若是万箭齐发的话,他们、、、、、、”
严宗弼:“顾不了这许多了,如此多的军士都舍了,区区数十名军士又算的了什么?再说了,反正他们迟早也会被金石那厮杀死,不如作为饵料为本太子拖住金石,待到箭矢临身再想躲避,为时已晚,金石就被等着被万箭穿心吧!哈哈哈哈、、、、、、、还不快去传令。”
山谷下金石正与数十名军士杀得不可开交,这时天空又传来呼啸之声,金石抬头一看,好家伙!黑压压的箭雨又来了。金石望着地上两面圆盾,赶忙弃了两只狼牙棒,拾起盾牌,背靠着一块大石,将两面盾牌往头上一左一右罩住,箭雨以至,如雨打芭蕉般发出“霹雳巴拉”的急骤声。与金石正交战的数十名军士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啦!慌忙间四散逃去,但哪能逃得过箭矢的速度,只听得惨叫纷纷。不一会,‘云收雨歇’战场上静可闻针。
见没有了动静,金石撤开盾牌,缓缓站起。却没有再拾回那两只伤痕累累,表面深沟浅壑纵横交错的狼牙棒,扔下一面盾牌,又拾起一柄斩马刀来。跃上高石,并以刀身拍打盾牌,还朝着四方高喊道:“我金石还没死,来吧!来杀我吧!”回音在山谷中久久回荡不息:“来杀我吧!杀我吧!杀我吧、、、、、、”
山坡之上也想起了一声厉喝:“杀、、、、、、”那是四太子严宗弼指着金石所在高声叫喊。
继而四面军士齐声高呼:“杀,杀,杀、、、、、、、”又往金石逼来。
金石冷芒闪动间,低声念道:“来吧!都来吧!乃执盾握刀跳下大石,往人群中杀去,杀一人,念一句,出一招,念一行:
男儿当杀人,杀人不留情。千秋不朽业,尽在杀人中。
昔有豪男儿,义气重然诺。睚眦即杀人,身比鸿毛轻。
又有雄与霸,杀人乱如麻,驰骋走天下,只将刀枪夸。
今欲觅此类,徒然捞月影。君不见,竖儒蜂起壮士死,
神州从此夸仁义。一朝虏夷乱中原,士子豕奔懦民泣。
我欲学古风,重振雄豪气。名声同粪土,不屑仁者讥。
身佩削铁剑,一怒即杀人。割股相下酒,谈笑鬼神惊。
千里杀仇人,愿费十周星。专诸田光俦,与结冥冥情。
朝出西门去,暮提人头回。神倦唯思睡,战号蓦然吹。
西门别母去,母悲儿不悲。身许汗青事,男儿长不归。
杀斗天地间,惨烈惊阴庭。三步杀一人,心停手不停。
血流万里浪,尸枕千寻山。壮士征战罢,倦枕敌尸眠。
梦中犹杀人,笑靥映素辉。女儿莫相问,男儿凶何甚?
古来仁德专害人,道义从来无一真。君不见,狮虎猎
物获威名,可伶麋鹿有谁伶?世间从来强食弱,纵使
有理也枉然。君休问,男儿自有男儿行。男儿行,当
暴戾。事与仁,两不立。男儿事在杀斗场,胆似熊罴
目如狼。生若为男即杀人,不教男躯裹女心。男儿从
来不恤身,纵死敌手笑相承。仇场战场一百处,处处
愿与野草青。男儿莫战栗,有歌与君听:杀一是为罪,
屠万是为雄。屠得九百万,即为雄中雄。雄中雄,道
不同:看破千年仁义名,但使今生逞雄风。美名不爱
爱恶名,杀人百万心不惩。宁教万人切齿恨,不教无
有骂我人。放眼世界五千年,何处英雄不杀人?
此一杀,日月无光。此一杀,星辰变色。此一杀,乾坤倒转。此一杀,时间逆流。此一杀,鬼神皆惊!这一战只杀得伏尸上万,血流漂杵,大地沉寂,日月西沉。
金石一腿单跪在地上,一手执刀撑在面前,一手挽盾置于右侧,低头不见面目,只有头发上的鲜血仍然在流淌,说不清是谁的血。你若以为金石已如强弩之末,就是大大的错了。这个迷死人不偿命的姿势已经骗的上千人死于非命了,每当有人靠近,金石就会如同发狂的雄狮,继续无终止的杀戮。
天色已黑尽,杀戮不得不停止下来。纵然四太子恨不得将金石生啖其肉,水熬其骨,也不得不暂时歇战。只因夜幕之中,对手有只有一人,恐怕是伤敌未成,伤己更多。
严宗弼在营帐中踱来踱去,怒不可歇,对着曹远国大声咆哮道:“你拿本太子的腰牌,去中都城给本太子调兵来,把守卫京城的攻城弩也给本太子搬来,不把金石这混蛋给弄死,以后的日子没法过了。”
曹远国:“主人请息怒,不要气坏您尊贵的身体。其实金石此行只是为了那淑德帝姬而已,若是主人愿意放他们二人安然离去,金石必定感恩戴德,说不得还会来投奔主人,请三思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