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金石杀性入魔,屹立在高大的尸堆上双目通红,仰头朝天大声咆哮,天地为之颤栗,风云为之变色,四方军士闻之皆心惊肉颤,只以为乃是魔神降世。四太子严宗弼与他的贴心奴仆曹远国在远远站在山坡之上,居高临下望着下方状若疯魔的金石,心中也是惶然不已。
曹远国:“金石此人莫非真有魔神护体不成,千里奔逃不说,只在此地鏖战两日,杀伤我方军士已不下于数千了,竟越战越勇而不显疲态,难道已不可敌了吗?”
严宗弼:“经过本太子这两日所观之金石的表现,他定是修真之人无疑,若是凡人的话,无论武功多么高强,早已死了千百回了。”
曹远国疑惑道:“主人,何谓‘修真之人’啊?”
严宗弼:“这个本太子曾在上古典籍上浏览过。你们南朝的道教中之中有此一说,曰:学道修行,求得真我,去伪存真为“修真”。其实修真之名,上古就已有之,俗曰‘修道’。它囊括了动以化精、炼精化炁、炼炁化神、炼神还虚、还虚合道、位证真仙的全部修持过程。何谓真?真乃真人之业位,真乃真仙,不是自封标榜,实乃空间上界所封也。真人乃修道人的最高境界,修持者均应胸怀大志,高瞻远瞩,终生勤奋,刻苦修持,德功并进,以求达到真人、真仙的上乘境界,故曰修真。”
曹远国:“主人不愧学富五车,见闻识广啊!此等道教之密竟也识得。”
严宗弼:“本太子能知道这些,全因我有一小妹,封号‘百花公主’自幼在金丹国众太子中与本王最亲,却在五岁之时去了松峰山太虚洞随道士曹道清修行,距此时已有十三个年头了。本太子也是时常想念小妹,才翻阅了一些道教典籍,想了解一番小妹所谓的‘修道’到底在做些什么?又几时可修道归来?”说到这里严宗弼不由深深叹了口气。
曹远国:“主人乃是至情至性之人呐,兄妹之情足以感天撼地啊!奴才自幼是个孤儿,对于这种感情真是羡慕啊。不过这‘松峰山太虚洞’奴才却从未听闻过,不知是何处宝山仙府啊?”
严宗弼:“松峰山太虚洞乃我黑水靺鞨女贞人所居的之祖地,位于极东之地,你没有听说过也不足为奇。”
曹远国应一声“哦”心中却不以为然:原来是东北偏僻蛮荒之地,难怪我没听说过呢。却仰头做飘然之态,口是心非道:“原来是主人的仙乡部族之地,难怪仙气缭绕呢?奴才心中真是向往不已啊!”一副十足的奴才相。
严宗弼:“怎么你也想像本太子的小妹一般,遁入深山去修道不成?”
曹远国连忙双手连摆:“奴才哪有那般福气啊!但求跟在主人身边尽心竭力侍奉好主人,奴才就心满意足了。不过刚刚听主人说起,百花公主已经入山修道十三载了,不知比起这金石来孰强孰弱呢?”
严宗弼眉黛微皱:“这个却不好说,小妹虽然入山修道十三载,算来却只有十八岁,年纪上还小那金石几岁。不过你适才所言却提醒了本太子,据说那松峰山上还有两名修道已久的老道士,想必金石必不是其对手。本太子正好去信与小妹,若能请动一位老道士下得山来,擒金石必定只是举手之劳。”
曹远国:“好计,好计,这金石与主人作对真是何其不幸啊!只是远水救不得近火,眼下数万大军只为一人周旋,虚耗徒费且不说,若是传出去对于主人声誉也是不好啊!”
严宗弼:“本太子先前有意招降金石,故而只想活捉,哪知他竟是个刺猬,实在扎手啊!曹管家,你可有何良策可以迅速拿下这金石啊!”
曹远国:“奴才也无什么良策,只是奴才想奉劝主人一言。通过这两日所观,金石此人意志力相当坚定,又武力高强,当属‘万人敌’之流。此时趁此有利之机若不将他制服,若是被他逃将出去,必定遗留大患,于主人和金丹国之大不利啊!还请主人当机立断,速除后患。”
严宗弼沉默片刻:“好!既然金石这厮不知进退,不识天象,放着活命的机会不要,那也怪不得本太子了,曹管家可有良策除之?”
曹远国:“良策没有,小计谋倒是有一个。”
严宗弼:“速速说来。”
曹远国:“是,主人。先前因主人有留人之意,故此不曾伤他。奴才见那金石勇武过人,近战无敌,主人不妨以弓弩射杀,只需如此这般竟可。”
严宗弼:“好,就如曹管家之言办,今日天色已晚,就再饿他们一晚,明日争取一举成功击杀金石,我们这就回帐用膳去。”
金石站在尸堆上咆哮已经一刻钟了有余了,仍然神智未清。终于惊动了躲藏在石缝中的赵飞燕,赵飞燕见已经没有军士再来攻击,金石依然咆哮不止,而且久久不停,心知定然不妙。就走出石缝外来,见得尸堆如山,血流成河的地狱般的惨像不由吓得瑟瑟发抖,干呕不止进而面色越发雪白。
“金郎,金郎、、、、、、”赵飞燕尽全身所有的力量不停呼喊着,金石不但依然如故放声咆哮,反而变本加厉,拿着变了形的狼牙棒不断捶打脚下的尸体,又提着尸体到处扔。不远处有不少军士围观,但都被金石这‘杀人魔王’吓得噤若寒蝉,不但不敢近前,若不是被军令所阻,说不得早已跑了个精光了。
赵飞燕见唤不醒金石,心中一急,顾不得心中的害怕,满地的血污,死尸狰狞的神态。拖着虚弱不堪的身躯直往尸堆上爬来。好不容易爬到了金石脚边,谁知魔性大发的金石竟一脚踹在赵飞燕的肩头上。赵飞燕哪儿禁得金石的力量,“啊~~~”的惨叫一声,从尸堆上滚落下来,素面朝天,人事不省昏厥了过去。
金石被赵飞燕的一声惨叫惊得一愣:这声音,竟能直入灵魂深处。金石胸口一疼,暮然惊醒过来,却见赵飞燕已躺在尸堆下一动不动,生死不知。“不~~~”金石慌不迭以跳下尸堆,抱起赵飞燕的头颅,大声疾呼:“燕儿,你醒醒!你醒醒啊、、、、、、”
金石将耳朵贴在赵飞燕的胸前倾听,好在还有心跳。连忙将赵飞燕抱紧石缝中,石缝中虽然没有满地的血污,却也潮湿得很。金石将赵飞燕轻轻放在草地上,她一身的白裳早已污秽不堪,左肩头一个大大的血脚印,那是金石留下的。金石又拨开她前额的几缕乱发,额头有些发烫,或许是发烧了,清秀的脸庞上满是蚊虫叮咬后留下的红点,可见这两日赵飞燕过得是什么日子。金石心中不由一阵巨疼,心想自己太过于自我了,却忽略了燕儿的感受了。她为了自己却敢去爬那尸山血海,而自己呢!还伤了她。若是燕儿因此而有个什么闪失的话,自己如何能原谅自己?不行,得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才行,不然燕儿可能真挨不过去了。
可要如何才能逃离此地呢?数万大军围困在深谷之中,无异于绝地之中。金石不由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自己的聪明才智哪里去了?以前的冷静淡漠哪里去了?真是被爱情冲昏了头了吗?金石盘腿坐了下来,一边默默地守护着赵飞燕,一边思考着脱身之法。
不知过了多久,怀中的赵飞燕轻“嗯”一声,慢慢的醒了过来。
金石:“燕儿。你醒了?对不起!是我伤了你,我、、、、、、”
赵飞燕:“金郎。你不必跟我道歉,燕儿知道那并不是出于金郎的本意,当金郎醒来的时候,一定会心痛万分。我们本为一体,伤了金郎就如同伤了燕儿,反之亦然!所以金郎不必再感到内疚了。”
金石:“燕儿直如此体贴人意,夫复何求?能得到燕儿的芳心,是我金石一生最大的收获,我必珍藏一生。其实我还是因该说声对不起的,一开始我只顾着自己的个人英雄主义,只想着杀出一个声震乾坤来,却没有把燕儿的安危放在第一位,因此我才会走火入魔,不能自控。我,我,感到万分愧疚。”
赵飞燕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抚摸在金石的脸上:“燕儿已经把心交给了金郎,哪怕是为了金郎去死,燕儿也义无反顾,金郎就别把所有的罪责都罗织到自己的身上了,好吗?”
金石:“燕儿快别说了,我再服下一颗‘回气丹’,等下再度给你好吗?”
赵飞燕惨白的脸上立即浮现两片绯红,羞涩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