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角戏言道:“主公名金石,配上这黄金锁子甲真是‘金’光灿灿啊!如若再配上一对‘藕丝步云履与凤翅紫金冠,那还成了齐天大圣了啊!”
金石言道:“这提议不错!就命牛角为我寻来你说的二物,为我凑齐这一身行头,你看可好?”
牛角往自己脸上一拍道:“看俺这张臭嘴,自找麻烦。”
众人皆笑。
本来要将那白胜押往大牢关押,白胜乃说愿意入军中效力。金石见其轻功不错,又为人奸猾。便让石阡与白胜同往斥候营中任正副指挥使,行那探路,送信之职。
没过两日,鲁大由延安府前来,现已褪去一身和尚装束,乃着一身武将打扮。还带来二人同来见金石。这二人乃是一对父女,男人三十出头,个儿中等却背阔膀圆,一副孔武有力的模样。那女子止十二、三岁,但出落的眉清目秀,玲珑剔透,我见犹怜之态。
金石戏曰:“鲁大,你不在延安府呆着,却来兴元府作甚啊?莫不是你和尚不当了,又想拐带此良家女子,现被人家家里人逮住,告到我这里来不成?”
鲁大差点被噎住,憨笑道:“主公,非是洒家无故闲游,实是因为这对父女之故,我才来寻主公相助。”
金石:“还说不是图人家小娘子生得乖巧,不打自招了吧。”
鲁大:“主公请听洒家说完才下定论可好?”
金石见鲁大神情一股正经,便说道:“说吧!我听着也就是了。”
原来这对父女都姓金,男的叫金大坚,女的叫金小翠。金大坚在延安府乃是一个远近驰名的铸造师。何谓铸造师?当区别于普通的打铁匠,铸造师除了打造各式各样的金属制品外,还会铭文,篆刻,合金,做模板,镶嵌,包金等等。比普通打铁匠繁复不知几许。金大坚乃是地道的延安府人,铸造的手艺也是祖传的,可惜金大坚一脉人丁不旺,到了他这一辈更是单有一女,按照风俗来说这就算断了香火。可金大坚对这个女儿可是视若掌上明珠,全指望着将来好找个称心如意的上门女婿来继承金家的手艺,自己的传承。
谁知,竟被延安府城外十里的燕家庄庄主燕青发现了金小翠的美貌,欲要收作填房小妾。金大坚哪里愿意,事关传承大事,可不敢马虎。那燕青先是重金礼聘,见金大坚只是不允,后又言语恐吓,到后来更是故意来破坏金大坚的生意,使人全天候守在金大坚的店铺中,一有生意就其中破坏,致使金大坚已经月余未再做成一单买卖了。如此也就算了,金大坚家中还略有些家底,就是一年半载不做营生也还可保得生活无虞。那燕青见一计不成,又生毒计。指使那泼皮无赖来金大坚店中故意打造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以做刁难。金大坚开始一再忍耐,但架不住天长日久,这叫人怎么活啊?终于有一日,忍无可忍跟上门闹事的无赖捏打作一团。金大坚常年打铁之人,臂力大得出奇。一个不小心却将其中一个无赖的手骨打断了。这下,燕青一伙更是赖上了金大坚,索要巨额赔偿一万贯,若是赔不出钱来,就以金小翠相抵,金大坚却又哪里赔得出来。”
金石:“那燕青如此霸道,是何出生来历?”
鲁大:“这燕青是延安府城北十里的燕家庄上燕老员外的独子,这燕老员外本是朝廷致仕官员。因其善于经商,常常去金丹国、东冬国,吐蕃等地经商。倒是赚下一个庞大的家业。但是也和金大坚一般,子嗣艰难,纵使妻妾成群也到花甲之年才得子,何其宝贵自不待言。待这燕青十余岁时燕老员外就辞世了,便由燕青接管了这庞大的家业。这燕青自小好武,曾与前辽国摔跤手学的一身相扑之术。喜爱结交江湖豪杰,只是为人极为好色,但有看中的女子必定千方百计搜罗于府中。那日,燕青手下抬着花轿正在金大坚家中强抢小翠,却被洒家撞见。洒家因而上前打探,那些个泼皮无赖识得洒家乃是延安府新任的经略府相公,专司镇压民间****之职,便匆匆逃去。洒家问的金大坚道明原委,知那燕青必不死心,肯定还会前来。就相守在金大坚家中,果不其然,当夜燕青那厮亲自带领家丁,打手前来抢亲。洒家也就将计就计,装扮做小娘子,带上盖头任由燕青那厮将洒家抢回府中,许是月黑风高,燕青一帮人又是慌慌张张,竟是未发现小娘子乃是洒家所扮。”
金石听到这里不由“呵呵”大笑:“就你这五大三粗的,还扮作小娘子,想想就笑死我了。”
鲁大不由急道:“主公你别笑啊!你还想不想听下去了?”
金石强忍住笑意道:“好!好!我不笑,你继续说下去,噗嗤~~~~”
鲁大:“那些个家丁抬着洒家十里路程硬是没有歇一回脚,倒也难为他们了。只将洒家抬回燕家庄后送入一间花房中,便锁门而去。这花房中酒菜瓜果倒也一应俱全,洒家放开肚皮也吃的个八、九分饱,正想酣睡一小会,却闻开锁之声,正是那燕青大宴而归。洒家急忙藏于花被之中,燕青那厮摇摇晃晃摸到床前,还伸手入被窝之中,摸洒家小腿。还言道:“这小娘子何故这么长腿毛?”
那金小翠听到这里不由惊呼一声,以手掩面不敢见人。金石也只想发笑,但强忍住问道:“这燕青想必是醉的不轻,竟连小翠与你这大和尚的腿都分辨不出来了。”
鲁大:“正是,洒家一时暴起,掀开花被捉住那燕青前襟,就是报以老拳,一顿好打。直揍得那厮面如猪头,鼻涕口水流了一脸。可笑那门外众人还以为是那燕青发威,竟无一人进来。燕青那厮被洒家揍得连忙求饶,并且保证再也不敢去寻金大坚父女的晦气了。因此,洒家才作罢,将那鸟人放了。谁知,那鸟人出去之后竟唤家丁,手下来拿洒家,洒家也是好一顿撕打才从燕家庄脱身而出。
金石:”那燕青明知你是延安府经略相公,怎还敢与你为难?你就不会带兵前去将那燕家庄众人全数捉拿关押吗?”
鲁大:“洒家原本也是这般想的,可那知府叶常却说,这事若要闹大,势必迁延数十里内数千人等,西北诸府刚刚平定,人心未安,不宜在此时引起民意骚乱。只宜当作一桩民事,所涉人不过燕青与洒家、金大坚父女而已。还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为好。”
金石:“叶常此举也未尝没有道理。”
鲁大:“叶常建议将金大坚父女送来兴元府安定,既可避开燕青那厮,绝他色心,又可无声无息平息此患。料那燕青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来兴元府作乱?再说,金大坚有一手铸造上的绝活,主公必定有用得上他的时候。还有金大坚与主公同宗,想必五百年前是一家,必可多多照拂。”
金石:“这什么乱七八糟的,是你说的?还是那知府叶常说的?金氏一脉出自少昊金天氏。相传少昊是上古五帝之一,是黄帝的己姓子孙,少昊死后被尊为西方大帝;按照古人的五行学说,西方属金,所以少昊又有金天氏的称号。他的后裔就有以金为姓的,称金氏。金氏有迁至今甘肃境者,如北齐大都督金祚,就是安定人。唐朝贞观年间所定益州蜀都三姓之一有金氏,汾州河西郡四姓之一有金氏。怎可但凡姓金的就是一家人之说。”
金大坚在一旁小心地说道:“虽然我落户延安府已有四代人了,但根据家祖口口相授,我们这一支乃是从益州迁出,经由利州、延安府、直至回纥,大金都留有后嗣,说不得我们与大人还真是共一个祖先的呢!不知大人的辈分为何字?”
金石自报家门,还真是能契合得上。结果,按照辈分一排,金石较金大坚整整小了两辈,得喊金大坚做祖父,得叫金小翠做姑姑。
金大坚:“大人切勿当真!只管称呼在下贱名即可,小的可不敢占大人便宜,担当不起啊!”
金石:“礼不可废!即是族祖当以祖礼相待。”便对金大坚与金小翠施礼道:“见过太伯公与姑姑。”
金大坚连忙惊呼:“不敢受大人之礼,折煞小人了。”
金石:“受得,受得。”便留金氏父女闲聊,并命人前去安排两人住处。金石知晓金大坚铸造手艺了得便想起曾有咸阳太守献给他一块宝石,心中就想到拿来让金大坚给制成武器,当是一柄威力无比的大杀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