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金石一举平定襄武郡及渭州诸地得胜而归,回到兴元府已经有几日了。此时已经入秋,汉中四季分明,气候温润,其他三季准点到,惟独秋来的潦草,脚步有点乱。有时出场早,一雨成秋,接连几天淅淅沥沥,浇灌出一个湿淋淋冷飕飕的秋天;有时夏季上演时间太长,已经白露了,秋老虎仍然肆虐着,秋天来得晚,秋味就显得特别淡。
这日天才刚亮,金石正在房中练功。秦穷就在门外喊道:“主公,主公可在?”
金石起身推开门道:“秦二郎,怎么这么早来寻我?这可不像你平日里的作风哦!”
秦穷急切地说道:“主公莫在打趣我了,我遭贼了,昨晚我的兵器一对镀金熟双铜锏被贼给偷走了。”
金石玩笑道:“遭贼?这倒稀奇得紧,谁有这胆子敢到此处来行盗?莫不是你喝酒喝蒙了头,将兵器不知遗忘到哪儿去了吧?”
秦穷:“主公,我真不是开玩笑的,昨晚睡前我还擦拭过兵器。今晨本想起早来舞两趟锏法耍耍,却不见了兵器。”
金石肃穆道:“如此说来,你是真遭贼了?”
秦穷:“不敢戏言,千真万确。”
金石沉思道:“到底是谁偷走了兵器呢?此举又意欲何为呢?莫非乃是出自内贼之手?这样吧!你先想想谁平日里能进出你的府邸,再逐个搜查,看看有无收获再说。”
秦穷:“也只有如此啦!”便告别金石自去寻找了。
岂知第二日,秦穷的锏没找回。反而张超又来禀告,言他的虎头湛金枪和狮盔兽带、白袍银甲于昨夜也失盗了。这下,金石不得不慎重起来。有一次两次就必定会有三,四,而且还全是身边重要的人失去最重要的物件,没有那些兵器,盔甲,以后如何上的战场?金石也是毫无头绪,到底是谁能如此?敢在虎口中来拔牙呢?这盗贼又该如何应付呢?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着。即使加强防备也是防的一时,怎能防的一世?
金石喃喃低语:“盗贼,盗贼”好像有了点灵感,捉拿盗贼不是捕头,衙役的事情么?对,招来捕头,衙役来看看有所收获。提起捕头,金石不由想起在洋州县衙所救的那对苦命鸳鸯,石阡与金莲。那石阡不就是洋州县衙的捕头么?于是金石使人去叫那时迁前来。
不一会,石阡就来了。仍旧那副鸟样。一身衙役公服,头上歪戴宝塔帽,插一支红艳艳的大花。见着金石,赶紧行礼道:”好久不见首领大人,想要报恩,却无从去处,实是汗颜。”
金石:“我要你们报的什么恩啊!只要你们生活的愉快,就是对我最大的报答啦!本来说是要让你往军中服役,但我前段时间忙着征战,无暇理会。而你又不识军中事务,因此还让你先往府中任捕头,怎么样,过得还惯吧?”
石阡:“首领大人对小人和金莲犹如再造,我们二人有今日全是大人所赐,不敢再有奢求。”
金石:“好了,闲话就少说了。”便将这两日失窃一事与石阡道来,希望石阡能帮上忙而有所斩获。
石阡领命,随即又去了失窃现场勘验。要不说术业有专攻呢,石阡仔细看完现场,又上了房顶后言道:“这两起被盗事件是由一位轻功极高的老手而为,主公你看,房顶瓦片有翻动过的痕迹。房中主梁上也有细小的勒痕,此必是盗贼与屋顶掀开瓦片而入,落在这房中主梁之上,再以细丝之类的物件缚于梁上,行‘倒挂金钩’的本事下来房中,事成之后又沿路返回。整个作案时间短促,场面干净,甚至连个脚印也没留下,因此推断必是‘梁上君子’之中的高手所为。而能无声无息,来去自如想必轻功卓著。”
金石:“果然不愧为做了十几年的资深捕头,分析的有理有据,丝丝入扣,如现场亲临一般。”
石阡:“首领过奖了,本是职务使然,算不得甚大本事。”
金石:“那你可有何良策可将此贼拿住?”
石阡:“若想将此贼拿住,就必定先要掌握此贼的动向。只有确切得知此贼的目标,就可据点以伏,守株待兔,还怕此贼不落入法网?”
金石思量一会言道:“从以往两件事情上来分析,此贼偏爱向武器和盔甲来下手。而兴元府此间~~哦!有了,就是牛角那对金锏了。此锏乃成名已久的兵器,纯金打造,非他莫属了。”
牛角的一对金锏未成为第一时间下手的兵器,原因是牛角平日太过珍惜这对金锏了,爱若生命。即使睡觉之时,也要以布相裹,放于枕边才放心安睡。金石寻到牛角说明原委,就与张超二人夜间扮作亲卫,彻夜守在牛角门口。牛角那厮没心没肺,金石与张超亲自把门,他反而睡得更踏实了,呼噜声打得震天响。一连三日,毫无动静。却把个张超给气的,只恨不得让牛角步张恒侯的下场。
到第四日丑事尾了,忽闻牛角一声暴喝:“小毛贼,哪里跑?”
金石与张超连忙入屋一看,只见房梁上有一黑影,正往屋顶窜去。原来牛角那厮粗中有细,别看他睡得如猪一般沉,却用一细丝将尾指与金锏相连。因此一有人移动金锏,牛角便惊醒过来。说时迟,金石与张超连忙纵身上梁往屋顶追去。前面那人个儿不高,体型瘦弱,肋骨外露。穿一身紧身黑衣,却身轻如燕,一纵三丈远。金,张二人也非庸人,提气奋起直追。尤其是金石功法了得‘八步赶蝉’身法全力使开,一步十丈远。却也与那蟊贼屡屡触及,只是那蟊贼身骨极软,又穿的一身油布紧身衣,还涂抹上不知是何等油料,越是滑不近手。金石屡屡想扣住那蟊贼都被他躲过。在那屋顶,小巷中穿行良久,硬是没将这飞天蟊贼给拿下。
那黑衣人桀桀怪笑道:“既拿不下我,还不如放我离去,免得白白浪费力气。”
张超:“休想!盗了我的盔甲,兵器,若不归还,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穷追不舍。”
黑衣人见另一端有石阡一班衙役手持渔网堵住小巷,不急不忙回头道:“废话少说,拿到我再说。”说罢,三步两蹬又上了屋顶。
金石跟随而至,疾步赶上,探手就往黑衣人后颈处拿去。黑衣人颈脖一缩,身如泥鳅,绕着金石一顿乱钻,金石有时明明捉住了他,却无法制住他,每每被他滑过。金石见屋子下方,石阡与众衙役手拿渔网,却只能在下方干着急。急中生智,改抓为拍,两掌同时往那黑衣人胸前推去,虽然大部分掌力仍被黑衣人扭身卸去,但禁不住金石气雄力大,被推得从屋顶悬空退后,往地面堕来。下面石阡见机会来了,连忙扯网迎上,正好将那黑衣人用网兜住。黑衣人还欲挣扎,谁知这网却是石阡加了料的。在每个网眼中都挂上鱼钩,这下,黑衣人惨了,渔网如跗骨之俎,钩钩入肉,哪里还敢动弹半分。
经过审讯,原来此人名唤白胜,江湖人称“白毛老鼠”。轻功不错,惯于穿梁越户,偷遍大江南北。尤其对精致的兵器,盔甲情有独钟,喜收做库藏。平生有格言道:但有所爱,绝不放手。因此觊觎牛角的一对金锏久矣,但一时不方便下手,又禁不住手痒,便偷了秦穷、张超二人在先,没想到上得山多终遇虎,今次终于栽了。
好不容易将他从渔网鱼钩中弄将出来,让他将偷去的物件还回。白胜却说,所盗物件被他藏在几里外的一个山洞中。金石便于张超,秦穷,牛角,石阡几人押着白胜往所言山洞一行。
入洞一看,不由将众人吓了一跳。各式各样的武器怕不下几十件,各式盔甲也藏有十几套。因洞中阴暗,纵使点燃火把也是黑影重重,金石令全部搬出洞外来看。
张超,秦穷各取其物。剩下的大家也一一欣赏,无一件不是精品,有的东西上竟还有署名。有一杆长枪上就有‘罗成’字样。
张超持枪仔细观看后言道:“此枪确实是当年罗成所使的‘虎白亮银枪’。
众人皆叹,金石见地上有一副盔甲金光闪闪。俯身拾起展开来看,见有盔有甲,鱼鳞披挂,胸口一面碗大的护心镜,护心镜上雕刻个乃是古兽‘貔貅’的头像。整副盔甲样式古老却又金光闪闪,彷如新制。众人皆说此甲神武,与金石相配更是相得益彰。
金石问白胜:“此甲有何名目,得知何处?”
白胜:“此甲名唤‘黄金锁子甲’乃是得之于不知名的古墓。”
金石一听乃无主之物,委实喜爱,便忙收做己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