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鲁大就动身返回延安府去了。因此金大坚父女就被金石留在兴元府居住了,又为金大坚开设了一家专司铸造的店面,地址就在距金石所居官舍不远处的街上。那金小翠倒是有事没事就往金石这跑,头两回相见金石还以祖礼称呼她为姑姑,后来实在叫的别扭,便改作直呼其名叫小翠。再后来相处得熟了,金石不知觉中便叫她为‘翠姑’了,这到底是个什么称呼?就说不清来历了。反正金石是真心将这可爱的小姑娘当作自己的亲妹妹看待,不管什么原因,就当作是一种遗憾的弥补也罢。来的多了,金石府中的近卫,下人都识得这个可爱的小姑娘了,小翠也进出随意,彷如将这当作自己第二家啦。
过了两日,金石正被金小翠缠着说话。下人来报说:府外自称是有一位叫做‘燕青’的年轻人点名要求见金石。
金石一愣:“燕青?哪位燕青?”
金小翠:“就是延安府的那个无赖啊!怎么追到这里来了?”
金石一听,想起鲁大所言的那个燕青来,不由怒道:“好个大胆泼皮,真是色胆包了天啦!好个舍命不舍色的憨人,待我去会会他,看看究竟是个怎样的货色。”
金石出得府门来一看:此人二十出头,倒也生的俊美。一身花花绫罗,腰间左侧挂一块玉佩,右边插一只玉笛。只是整个人仪态不端,站没站相,倚靠在门前石狮上。给人一种纨绔子弟的感觉。
金石面目阴沉,明知故问问道:“如何称呼?”
燕青:“平康巷陌,岂知汝名?太行春色,有一丈青,人送外号‘浪子’燕青便是。”
金石:“燕青是吧!不知寻来这里有何贵干啊?”
燕青:“我与金小娘子一见倾心,忧思难忘,故而远来寻觅。”
金石:“你可知晓我是何人?”
燕青:“当然,西北传奇人物金石首领阁下,谁个不知,哪个不晓?”
金石:“既然知晓我的身份,又怎敢来我这里胡搅蛮缠?那金小翠已被我认作义妹,从今以后休得再打主意,可速速退去,免得平白丢了性命。”
燕青:“金小翠只是被首领收做义妹,又非是收为妾侍。我来相求,又有何不妥?”
金石:“似你这般的泼皮无赖,不说我家妹子看不上你,就是我也嫌你是个废物,还不趁我心火未起之时退去,一旦惹我发怒了,死了也没处告冤去。”
燕青:“金石你休要以势压人,如此蛮不讲理又怎生服人?”
金石直感到好笑,冷哼一声道:“你在延安府的所作所为我都已知晓,难道你将金大坚父女逼到背井离乡就不是以势压人了么?”
燕青:“虽然我使了些小手段,也只是因为爱慕金小娘子所为。只要金小娘子随了我,我可以百倍、千倍地补偿那金铁匠。”
金狮摇摇头道:“你家家财万贯,想必你自小也习过孔孟之道,圣人之言吧?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明不明白?金大坚岂是贪图你家富贵?他要的是能有一个愿意继承他的衣钵,愿意接受他的传承,随他金家可以延续香火的人。你能做到吗?”
燕青:“只要金小娘子入了我家,他不是要找人随他学手艺吗?百人,千人我也可以给他找来啊!随便他挑也就是了。”
金石见燕青这人真是色迷心窍,夏虫不可语于冰。便道:“最后劝你一句,不要冥顽不灵,再纠缠下去,只有你倒霉。”
燕青大声喊道:“我不管,我要在此兴元府摆下擂台,挑战与你。若你不敢应战或输与我,便当将金小娘子让于我,成其好事。”
金石听燕青如此说道,又来了三分兴趣,便问道:“假若你输了又要那般?”
燕青:“假若我输了,当以全部家财奉上,为奴为仆,悉听尊便。”
金石:“又来了一个‘牛角’,只是我真心奉劝你一句。别说我那妹子对你没有好感,就是与你倾心,为了一个女子而付出这般代价又是否值得?”
燕青:“你不懂的,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我相信金小娘子一定会为我这般痴情所打动,定会与我比翼双飞的。”
金石:“就你这‘浪子’的名号还谈什么‘痴情’。想要‘金石我开’只怕是痴人说梦。你要如何做我管不着,只要你违法乱纪的话,到时候自然公事公办,你好自为之吧。”说完不再理会燕青这二货,自顾自回府去了。
果然,一日之间,燕青那厮就在兴元府城中选了个中心位置,摆开了擂台。乃是实木搭建,高一丈,长宽各三丈,上面以木板铺就。左右各挂一副鲜红的对联,上联道:莫道金石大首领,威风八面。下联道:今有燕青号浪子,敢于挑战。莫大的擂台一日造就,当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啊。
燕青自己摆了把椅子在台上坐定,专候金石前来打擂。因这擂台的位子显耀,台下乃是人山人海围着要看热闹,谁知一连三日,光有燕青一人唱独角戏。金石未作理会,台下众人见无戏可看,因此只将此看作耍猴的,瞄瞄也就散了。那燕青却王八吃秤砣铁了心啦!心无旁骛一心一意等下去。
摆擂至第五日,张超,牛角,秦穷,诸葛先生联袂来到金石府中。
牛角:”主公啊!你怎么任由燕青那厮嚣张啊?以主公之武力还不是三五两下就把那鸟人撂倒了,却任由那厮耀武扬威,所为何故啊?“
张超:“若是主公自恃身份,不便出手的话,交由我去办了也就是了,何必来当这缩头乌龟?”
秦穷:“哪里需劳动两位出手啊!只我便可以稳操胜券,就由我去吧。”
一人一张口,金石都不知道如何开口了。诸葛风云:“主公这是不屑为之,如要打发燕青那厮,只需三五百甲士,那燕青还能有什么作为不成?”
金石:“还是先生深知我心啊!我初时只当那燕青意气用事,乃头脑发热所致。今观其势头,还真是卯上了。不过,观那燕青倒也中规中矩,没有制造事端。今日你们就随我前往擂台一观,叫他死了这份心,打发他走也就是了。”
金石一帮人来到擂台下,擂台下空空无人,皆因过往行人司空见惯,无甚好看。
既然是打擂,张超便将他那‘虎头湛金枪’带来了。不言不语,一个‘旱地拔葱’飞身上了擂台。枪尖一指燕青道:“我来会会你。”
燕青:“不与你来。”
张超:“为何?”
燕青:“一,这是我与金石之间的协议。二,必须空手相搏,不许使兵器。”
张超:“不使兵器可以,想要与我主公上场,须得过了我这关方可。”
燕青:“也罢,不打发了你这鹰犬,量你主人也不会露面。”
张超直气的青筋直爆,蜀中第一将之称何时受过这般屈辱?将长枪往台面上一插,提拳就上来了,照着燕青左右开弓,拳打脚踢。那燕青如狸猫般上躲下闪,硬是躲过了所有拳脚。原来这燕青不单是学过蒙古摔跤,还练过‘沾衣十八跌’这套功法是源于少林睡罗汉拳法的一套沾衣功。四两拔千斤是其精髓所在。沾衣跌的总诀是:抽身换影,乘势借力,脱化移形,引进落空,避锋藏锐,闪转走化,以斜击正,以横破正,以巧制拙。在实战搏杀中,必须抓住稍纵即逝的空当、破绽,牵逼锁靠。消打并举,发劲跌敌。
而张超的战法趋向于硬碰硬,以力制力。与燕青对战不由显得有些被动,每每出击均被燕青闪开,有种有力难使的感觉。反观那燕青闪躲腾挪,攻中有守,守中有攻,似攻非攻,似守非守,战了几十回合,张超没挨到燕青一下,反被对方得手几次。
金石在台下瞧得真切,知道步战非是张超所擅长,时间一长,张超必定会败于燕青之手。
果不其然,只见燕青拧腰砸臂,勾腿拍背,玉女穿梭,最后一式野马撞槽,用臂膀从背后将张超撞下擂台来。金石赶忙上前接住,倒是没有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