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春耕道:“说起这侯员外,那可是个大人物啊!听说以前在上京是个三品大员,后来致仕回老家,就是离此四十里外的芳头市。这芳头市方圆十里之内,无论田,土,山尽归侯家所有。芳头市中所有人,无论何种营生,都需交租,纳税给侯家。听说他家房屋数百间,光使唤的下人都有二,三百人,在这方圆百里也是无人敢惹啊。”
第一篇中华风云第七章欲向侯府求安身
金石听周春耕说完,理了理思绪说:“你们既是那侯员外家的租户,却迁到四十里外的五里屯村来,这其中又有何缘故呢?”
周春耕说:“六年前,侯府的彭师爷叫我们搬过来先占着。说这村是个好地,反正什么都是现成的,还给我们免一年租子,我们就搬过来了。”
金石又说:“还有件事我得找周大叔打听下,就是这村里这碑谁立的,墓又是谁打理的。”
周春耕说:“这事啊!我们刚搬来那会儿。村民都知道这村可是死了近二百人,心里都害怕!就凑钱立了个碑,求个心安,那墓每年也是村民自愿打理的。”
金石说:“我自小就在就村里长大,那年兵祸我侥幸躲过一劫。这村里死的都是我的父老乡亲们。我要代死去的人向你们真心感谢!”说完对着周春耕鞠了一躬。
周春耕连忙扶起:“谢什么啊,既然我们占了这村子,给他们立个碑,扫扫墓也是应该的。”
“大叔真是实诚人,不过终归还是要谢谢你们,礼多人不怪嘛!对了,还有一事得劳烦大叔你。”
“说吧!我们庄稼人没那么多道道。”
“还请大叔和乡亲们卖点粮食来救命,这些难民可是饿惨了。”
“这个嘛~~~”
金石见周春耕有些犹豫,又说:“我们出高价,无论乡亲们拿什么出来,我们都照市面上双倍价钱来算,先钱后货,你看可好?”说完让朱才四把那银包袱拿来。
这回周春耕答应地爽快多了:“那行”。
金石又说:“还得麻烦村里借些个大锅,灶头,盆,碗什么的,我们人多。”
周春耕说:“好,我来安排。”
于是五里屯村可就闹腾开了。家里屋外,搭上灶台架上锅。煮稀饭的,蒸馍的,煎饼的,,,,,,总之,有什么做什么。半个时辰后,难民们遍地开花,有地就占,蹲着的,站着的,靠着的,,,,,,手里端着大碗,小盆,锅盖,,,,,,嘴里吃的软的,硬的,咬不动的,,,,,,总之两个字“热闹”。
金石把朱才三,朱才四,还有难民中颇有声望的二位老者,王老和张老都叫到一块来议事。金石开门见山地说道:“叫你们前来商议一下当前之事,不知各位有什么看法?”
四人互望了一眼,还是由那王老开言:“我们本以是穷途末路之人,不敢有什么奢望。倒是金石小哥,侠义为怀,对我们落难之人心怀怜悯。一饭之恩,我代表逃难的乡亲们感激恩公的大恩大德啊!”说完魏颤颤便要下跪。
金石赶忙扶起王老:“使不得,使不得,这不是折我的寿吗!我本来只想和你们商量一下以后该怎么办,这下倒变成我邀功了,实非我本意啊!”
张老说:“我们开始欲逃难去往岭南一带,听说那里地广人稀,容易开荒。最重要的那里远离战火之地,使我们不被波及。谁料路途艰辛,岭南之路怕是遥遥无期,,,,,,”张老说完是长叹一口气,低头直摇啊。
果然是“二老”,一开口全是废话,一句有用的没有。朱才三说道:“金石啊,在这里我们人地生疏,毫无办法,有什么办法你就说吧,我们全听你的。”
金石心想:你倒是干脆,直接赖上了。想归想,办法还得想。金石说:“如今五里屯村已经被人占了,他们也只是一些穷苦人家。况且他们为我死去的父老乡亲们立碑,扫墓,就是对我金石有大恩,我也决不会行那恩将仇报之事。”
朱才四在一旁说:“我倒是有个想法,不知可行不可行。”
朱才三说:“老四,你就快说吧!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藏着掖着。”
朱才四说:“先前听那村长周春耕说,他们都是侯员外家的租户。侯员外家占地千倾,房屋数百间,乃是这百里之内最大的地主。不如我们直奔芳头市而去,求得他收留,你们看如何?”
五人又议论了一阵,朱才三说:“办法是好,就是不知那侯员外是否愿意收留我们?”
金石说:“我骑马先往芳头市打探一番,你们可随后跟来。即使不成,我们再另觅他处安身,活人岂有被尿憋死之理。”
朱才三说:“话糙理不糙,说的好!金石小兄弟只管去。只要不嫌弃我们累赘,我们都以你马首是瞻。”
金石道:“此话说的好没道理,我若嫌你们累赘,岂会带你们来此。”
“是是是,我说错了,金石小兄弟勿恼!”朱才三连忙道歉。
金石说:“既然事情已经定下来了,此事宜早不宜迟。我马上就去,就在芳头市等候大家了。”
金石将剩余的银两全交给朱才三保管。提上棍子,跨上马背,一骑绝尘直奔芳头市而去。
“芳头市”乃是芳头乡的集市之地。每逢集日,方圆几十里内的乡亲,都会聚集而来,或买或卖,久成规模。
虽说其中有四十里路程,但金石乃是驾马而来,“乌雅追风马”又神骏无比,所以只半个时辰便赶到了芳头市。顺着一条青石大道,直达侯府大门前。金石一拉缰绳,跳下马背一望,前面一扇朱漆大门,门上挂两个狮鼻大环。门前两座大白狮子,好不威风。
金石见门前有家丁二人守门,便上前说道:“我找你家侯员外,请速去通传。”
那家丁见金石白衣翩翩,相貌不俗。带几分儒雅之气,却又作武生打扮。却也不敢怠慢,问道:“不知公子贵姓?那里人氏?找我家老爷又有何事?待我好与公子通传。”
“我叫金石,五里屯村人,至于何事,这须当你老爷面说。”
“公子,请等候!”其中一位说完就进去了。
等了约一柱香时间,那家丁才出来说:“我家老爷说不见你,你请自便。”
金石心想:这厮出来后口气都变了,定是方才我自报家门时被人轻贱了。软的不行,咱就来硬的,这也算是先礼后兵了。想到这,金石提棍就往门里闯。那两个家丁欲上前阻拦,连金石衣裳都没沾上,便被推出去老远。金石一脚朝那门踢去,门本虚掩,“嘣”的一声便开了,金石朝里行去。
那两个家丁爬起来,跟在后面一路大喊:“来人啊~~~有人强行闯府啦!”
不一会,府里传来敲锣声,“哐~~哐~~哐~~”
一时间从府里各处跑出来百多人,有作护院打扮的,有作家丁打扮的,有空手的,也有拿棍的,将金石是里三层,外三层的团团围住。金石将那双龙紫金棍往地上一杵,气定神闲地站在众人当中,毫无惧色。
过了一会,有三人从后院而来,就站在前方的高阶之上,居高临下地看着金石。金石也往那三人打量:居中是一老者,发须皆白,至少已年过古稀。但仍面红背直,颇有神气,作一身员外打扮。左边一位约四十岁往上,五十往下,面白无须,着青色窄袖长袍,手持白色纸扇,一副公子派头。右边一位,个儿稍矮,背微驼,八字胡往上翘,下颌一撮山羊胡,脸上一颗蚕豆大的黑痔,黑痔上长几根黑毛,脸还直抽抽。真真当得八个字“獐头鼠目,贼眉鼠眼”,作一身师爷打扮。
三人一亮相,便有下人上前禀告:“老爷,二公子,彭师爷,这人强闯府邸,被我们围住了。”
那彭师爷上前一步说道:“小子,好大的胆子!侯府你也敢闯。来呀,将他双腿打折后给我扔出府去。”
那侯员外说道:“且慢!不知阁下此番闯府,意欲何为啊?”
金石谈谈地道:“前来找侯员外商量点事,被拒之门外,因此才闯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