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则摇头叹气道:“难啊!实在难为啊!”
这时,有近卫来报,言咸阳太守曹远国听闻金石首领今日抵达京兆府,特意由咸阳城赶来献宝。
金石:“哦,这还是头一回哦!不知那曹远国献得什么好宝贝呢?钟老且随我前去看看。”
钟道:“诺。”
咸阳,位于八百里秦川腹地,距京兆府五十里。渭水穿南,嵕山亘北,山水俱阳,故称咸阳。
咸阳身处大华历史文化长河的发端,是秦汉文化的重要发祥地。秦始皇定都咸阳,使这里成为“中国第一帝都”。咸阳也是古丝绸之路的第一站,大华地区通往大西北的要冲之地。
京兆府官衙之内,金石与钟道行入进来。堂内立有一人,个子不高,身材奇瘦,颧骨高凸,着一件大红五品文官服。
见到金石与钟道步入,忙躬身见礼:“拜见金手首领与钟帅大人。”
金石:“曹太守多礼了,此行所为何来啊?”
曹远国:“在下听闻金石首领大驾京兆府,因此特意前来献宝。”
金石:“哦,宝在何处啊?”
曹远国转过身去,对门外击掌三声。不一会儿,大堂门外传来号子声:“嚯嗨,嚯嗨、、、、、、”
只见横二竖二,共四根大杠成井状抬进来一块木板。木板上有一物,却用红布遮掩,想此必是曹远国言及宝物了。此物看似不大,却用十二名大汉抬入,观众大汉神情,显得颇为吃力。金石还真猜不准这是何物,望望钟道,钟道也是一脸惘然。
金石:“曹太守,这到底是何宝物啊?可否一睹为快呢?”
曹远国媚笑道:“首领勿急,待在下先说明此物来历,再观如何?”
钟道:“少在这里吊老夫胃口,有何道道,速速说来!”
曹远国:“此物乃是在阿房宫遗址中寻得,具《史记》中《始皇本纪》内有相应的记载:三十六年,荧惑守心。有坠星下东郡,至地为石,有民刻其石曰“始皇帝死而地分”。始皇闻之,遣御史逐问何人所为,皆不知。乃尽取石旁诸人诛之,又下令销毁其石。奈何此石刀劈斧砍,炼火焚烧也是丝毫未损。在下也是因缘际会,偶得此石,今愿献于首领,愿首领一统天下,莫有匹敌者。”
金石、钟道走上前去,命揭开红布。一大汉掀开盖头,露出一块脸盆大小,黑黝黝的石块来。金石绕着石块看来,此石成锥状,下大上小,漆黑如墨。表面有道道深壑,大不及面盆。金石上前触摸此石,却如温水般烫手。
金石:“莫非此石刚刚置于火中烧过,现时还发烫?”
曹远国:“非也!此石常年天然发热,非是人力所为。”
金石紧紧护腕,将长衫下摆扎好。说道:“此石确有非凡之处,适才见你们需十二人才能将它移动,待我亲自来伸量伸量,看它到底有多重?”
曹远国觉得太不可思议了,十二人尚抬得如此吃力,只一人就敢伸量伸量,这牛皮也吹得太没边了吧!换做他这体型的,只怕二十四人也未必抬得动啊!
石头不大,极方便下手。金石先轻轻试试分量,石头离地一寸即放下了,初步一试,此石怕不下于一千五百斤。心中有了底,金石再次牢牢抱住黑石,猛一发力,大喝一声:“呵”
双手将黑石举过头顶,牢牢定住三息后,再缓缓将石复放于木板上。
四周鸦雀无声,众人皆被金石神力所慑。
金石:“石是好石,却是重了些,怕不有一千八百斤。若将之铸成兵器,挥动颇为艰难了点。”
四周之人闻言倒下一半,俱思之:石怪人更怪。
金石:“先将此石存于官库,只待以后铸成兵器来使。”
金石在京兆府只呆了两日,鉴于他的一贯作风,文事不管,武事不管,政事不管,民事也不管,留在此处也是无所事事。颇感不耐。于是第三日便携牛角、大柱统一万马军返回兴元府去了。行军两日后黄昏之时,大军于洋州境内安营。洋州是个好地方,《柳河东文集》《馆驿使壁记》中:“自长安至于势(即洋州),其驿十有一,其蔽曰洋州,其关曰华阳”。驿骑及使命官员,在这里“夕得其庇,饥得其饱”,往来频繁。金石躺在一处草地上,双手垫头,眼望夕阳。以前在五里屯村时,金石就喜欢这样望着天空胡思乱想,人没变,变得只是想法而已。以前老想着什么天上的太阳为什么这么热?星星离他有多远?之类不着调的问题。现在想的是:也不知道飞燕那丫头想他没?还在为离别而伤心吗?
这时,大营南面隐约传来争吵之声,不似两三人之争,而是一群人。军营之中纪律严明,发生争吵之事并不多见,金石乃起身往南面走去。牛角与大柱也不知从哪儿钻了出来,有热闹看,少不了这二人。原来是有一群附近乡民,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大约有二、三十人在与军士争执。
军士见金石来了,见礼道:“参见首领。”
金石:“何事竟来军营中吵闹啊?”
军士答道:“禀首领,有一帮村民欲闯营,声称要见什么将军。”
村民中有一华发老者,支一拐杖立于最前。见金石居常服,又如此年轻。便问道:“我们要见这里最大的将军,麻烦小哥替我们通传一声。”然后又望见牛角身姿魁梧、容貌神威,着将军式轻铠。不由言道:“莫非这位黑塔将军就是管军之人莫?”
金石抢先道:“老人家,这位正是我们大将军,牛角将军,你找他何事啊?”然后又扭头望着牛角,拿眼神狠狠瞪了他一下。
牛角乃把一肚子的话又咽了回去,委屈地把目光收回。又问那老者:“老人家,有话尽管说来,找俺有啥事儿?”
老者见牛角承认了,巍颤颤就跪下了。口中言道:“还请大将军为小老儿做主啊!”
后面众村民也跟着跪下了,口中齐声道:“请大将军为我们做主啊!”
牛角上前扶起当先老者:“老人家无须多礼,快起来!有甚冤屈只管道来。俺家主、、、、、、哦!俺定会为乡亲们做主。”
于是,老者起身言道:“我们都是不远处龙亭铺村民,小老儿有一外甥女。名唤‘金莲’,自小是个孤儿,寄予小老儿家养大。年方十五嫁与同村的‘潘驼背’为妻,至今已五年,无有后嗣。在两月前的一日,洋州县衙之中一捕头‘石阡’途径本村。见小老儿外甥女儿双十年华,相貌乖巧,乃至动了邪念。乘那潘驼背外出之际,闯入民居中,**了金莲,此后更是一发不可收拾。就在前不久被那潘驼背撞破奸情,因而又杀了潘驼背后,扬长而去。后将此案报于洋州县丞宋老爷处,谁知,县丞竟判那石阡无罪,反而状告金莲谋杀亲夫,却将金莲收押在监,欲行那什么‘木驴’之刑。可怜金莲自幼乖巧,嫁了人之后,更是一门不出,二门不迈,又岂会作出如此伤风败俗的事情来,定是那县丞与捕头官官相卫,小老儿与村民们状告无门,还请大将军能为我们做主啊!”
牛角听完老者控诉之后,气的是咬牙切齿,虎目圆瞪:“哇呀呀呀!好个贪官腐吏,竟敢青天白日干下如此勾当,真正气煞俺老牛也!俺这就派人去将那洋州县丞与那姓石的捕头捉来,看俺一对金锏不就他二人打成肉泥。”
金石:“且慢!一面之词不足以采信。此事还需与那洋州县丞,还有那当事人石捕头当面对质为妥。”
牛角双拳紧握,额上青筋直爆:“主公,如此明显的官欺民之事,此事还对啥质啊?只管领军杀至洋州县衙,先将那二人五花大绑了再问不迟。”
金石:“休要胡闹,这刑狱上的讼事,岂是你这蛮牛能懂的。不如就由大柱留下,我且与你往那洋州县衙一行。”转身又问那老者道:“县衙距此多远?不妨同去县衙一趟,可好?”
老者:“小老儿愿往,往东二十里即是县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