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富问道:“此话当真?”
答话那名亲兵卫急急回道:“小的是真的不敢欺瞒二位将军”。说完也朝那些军士追去,一边追,还一边喊道:“等等我啊!你们这帮家伙忒不仗义了。”
秦富满腔怨气道:“弟弟,他们怎么能这样呢?有了吃的就什么都不管了,不如我们也过去蹭饭吃去。”
秦穷一本正经道:“哥哥,我俩是一军之主,怎么可以说这些丧气话。去跟那些兵蛋子抢饭吃呢!这也太跌身份了。”
秦富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后脑道:“弟弟莫怪,哥哥我实在太饿了。如今手下军士都跑光了,剩下我俩也没什么作为了。依我看不如降了算了,我们兄弟俩可能真不适合带兵,还是老实做个将军省心。”
秦穷道:“既然哥哥如此说了,我们兄弟一条心。说降就降,谁要不让我们降,我们俩兄弟就跟谁急。”
说罢两人互视一眼,灵犀相通,并肩策马行至金石跟前。秦穷煞介其事地说:“金石,若要我们兄弟俩投降也不是不可能,只需答应我两一个条件。不然,我们宁死不降。”
金石见俩人终于愿意归降了,心中暗自欢喜。嘴上却说:“只要你们的要求合理,我会考虑的。假如漫天要价的话,那也只好对不住二位了。说吧!”
秦穷大声道:“其实我们的要求并不是很难,只要置一桌酒席,有鱼有肉,还要有好酒,让我们吃饱喝足即可。我要让那些为了一顿饭就叛变的人知道,想吃独食的人是没什么好下场的。”
金石与关月等人都被这俩兄弟震住了,一时无语。
秦富瓮声道:“怎么都不吱声啊?难道我弟弟的要求不合理吗?”
金石一笑道:“合理,合理,两位将军的要求太合理了。不过现在条件有限,委屈贤昆仲先简单吃饱,等入城再给二位安排大宴,可好?”
秦氏兄弟互望一眼,然后委屈地回答道:“那好吧!”
不一会,金石让人送来一簸箕堆得高高的白面馒头。秦氏兄弟看见吃的来了,两眼直冒绿光。两人上前接过簸箕,拳头大小的馒头硬是一口一个。俩人犹如竞赛般你来我往,你方咽下,我塞上。不多时,一簸箕高高的馒头以看得见的速度归于无形。
金石见两人吃得差不多了,便说道:“两位将军可吃饱了?”
秦富将最后一个馒头咽下,“呃”打了个干嗝。说道:“要是有点酒就更好了。”
金石微笑着说:“酒且以后再吃,目前有件事刻不容缓。就是你们带来的那九万个饭桶,如今也与你们一样吃饱了没事干,还请二位将他们摆平了。
自从秦氏兄弟归降后,金石命他们自去平息、安抚那京兆府出来的逃兵且不提。并去信于钟道,让他率手下四将连同凤翔府八万军马,就常驻与京兆府,命钟道全权管理京兆府各项事宜,包括军事、政务、人事任命、、、、、、再派关月、徐宝丁、杨再生、武二、谢珍、谢宝,六人接手投降的京兆府九万军士。直待休养几日后,即开往凤翔府,从此将常驻于此。以关月为正、杨再生为副,统领凤翔府一切相关事宜。金石与剩下的将领仍留于兴元府,此后金石所部已辖三府,成掎角之势,颇有一方诸侯之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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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陶罐闻听天剑大峡谷钟道兵败,表弟侯健也以殒命,深恐金石会遣人来拿他,于是连夜率近卫逃回上京。入上京时,正好入夜。且先回府洗漱休整一番,去去连日奔逃之风尘。只待天不亮便整装上朝面圣去了。陶罐哪知因为逃得太急,却不知此时京兆府也以沦陷于金石之手。
朝政议事一开始,陶罐便瘸着腿巍颤颤地站出来。往地上那么一爬,继而嚎啕大哭起来,那真是听者伤心、闻着流泪啊!一时竟有水漫金銮大殿之势。
微宗不耐道:“陶爱卿什么时候回来的?为何一言不发就哀嚎不止啊?有事说事,好好说话。”
陶罐抬起头来,擦了两把眼泪,还抽搐两下,才说道:“微臣辜负皇恩,此次发兵讨贼未果。不但兴元府未复,反而凤翔府又失陷了。”
微宗惊得站了起来,说道:“那凤翔府历来都是军事重镇,屯有重兵。现又有名将钟道把守,怎能说失就失。自从大华国建国以来,三百余年都未曾有失陷过,就算当年东冬国十五万大军也只能止步于凤翔府外,不得寸进。难道贼势竟成如此气候不成?”
文武百官俱都窃窃私语,各抒己见。
微宗又道:“各位,肃静!陶爱卿且快起来,将凤翔府如何失陷详细道来。”
陶罐回道:“启禀吾皇,微臣因双腿受伤因而不便站立。”
微宗道:“赐坐。”司礼监内侍乃端上小板凳给陶罐坐下。
陶罐坐下之后说道:“微臣此次奉皇命出征讨贼,本欲行军前往凤翔。兵过咸阳,距凤翔尚有二百余里。于野地驻营之时,黎明将近,忽被一支马军偷袭,被劫了营寨。开始微臣也不知是那方兵马,只当是那金丹国又或者是东冬国挥军入境了。后来发现竟然不是,前来偷袭的全是我大华国军士,微臣心里就纳闷了。后又听手下军士有人识得那领军的将军,才知道原来是被原兴元府马军都指挥使关月所袭,现在已投靠了反贼金石。那一战,虽然微臣尽死力与敌交战,但我方军士仍被杀伤近万。后微臣再整军,终行至凤翔府。那钟道假意迎接我等入城,岂知他早以反出朝廷,与金石一伙沆脏一气。只等我军一入城,城内伏军四起,我军仓惶接战,却那抵得住钟道那厮蓄谋已久的诡计啊!幸得近卫军拼死保住微臣逃出城来,如今捧日军是个什么情况微臣也不得而知。但微臣目睹监军使侯健已战死,杨直、林中二将俱已被生擒去了。”
微宗一拍龙椅,怒道:“钟道将军,何为要反朝廷?这许多年一直声闻钟道将军尽忠报国。七年前全赖他才保住我大西北不失,如今怎么说反就反了?”
陶罐忙说道:“钟道也曾拿七年前之事讥讽于微臣,想必是他积怨成恨,这些年来一直隐忍,至今日才爆发出来。”
微宗心里想一想,长叹一口气道:“当年朝廷确有对不住他的地方。事已如此,各位大臣可有何良策来平息兴元、凤翔两府之叛乱?“
御史中丞邓友军站出来说道:“请皇上先定枢密院事陶罐大人战败失察之罪。”
陶罐赶紧辩道:“启奏皇上,这些都是猝不及防之事,微臣哪能算得到?”
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王福与参知政事秦侩联袂出班道:“此事确另有内情,不宜责怪陶大人,臣下二人愿意替陶大人向皇上求情,允许陶大人戴罪立功。”
微宗道:“陶罐有何罪责,稍后再议。当务之急,乃是先平定两府叛乱。”
邓友军见正副执宰都出面保陶罐,知事不可为。便躬身应道:“是”。然后退了回去。
开分府府尹钟则出班道:“钟道老英雄一贯忠义,只为何陶大人一去就反了。陶大人未去之时,却未闻有反叛之声?”
陶罐一听这话就急了,手一指钟则,支支吾吾道:“你,你。这是诬陷某家。”
钟则轻蔑地看了陶罐一眼道:“启奏吾皇,微臣主张派使臣安抚钟道及所部。至于金石处,微臣也早有言论,可行使招安一法。如此即可免去大军征讨之钱粮耗费,又可将战火消弭无形,更可招贤臣以壮己。有此三利,望皇上三思。”
微宗听完钟则之言,心中正在沉思。其时又有一人站出来,这人乃是当朝太师菜农的长子,正四品给事中菜油。菜油老调重弹的说道:“微臣不主张招安,但恐此风一涨,反叛之事更是禁止不绝。今后若一有反叛便行招安,将还有何人愿遵我朝法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