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大说:“最关键的是,峰上可战之人不过百人,那可是死一个少一个啊。如此下去,如何拼得过他们?”
金石道:“官兵既使七尺长的钩镰枪,也非没有应对之法。所谓一寸长,一寸强。我们何不使更长的圆木拒敌,如此,那枪兵岂能近身?”
鲁大说:“办法倒是不错,只是圆木沉重,一般人哪使得动?再说,那官兵若在远处方弓弩,使木之人又当如何防备?”
杨再生眼神一亮,说道:“我想到一个好地方,在半山腰有处地方,我们称它‘拐子角’。此处地势极险,宽不过四尺,且是急转弯之处,弯道两边互不相见。我们可在此处设下木栏,用巨木阻敌。只要官兵一露头,我们便使巨木捅他们。若他们使弓弩来射,我们就使方木盾挡之,他们又岂能得过?”
金石道:“好主意!这第一阵就先由牛角、鲁大前去。你二人带上长木,就依杨再生所言,前去拐子角拒敌。”
牛角、鲁大拱手道:“诺”
插天峰下,临时搭建的四方军帐内,关月正坐在营帐中闭目养神。一传令兵疾跑入内,拖着长长的嗓音:“报、、、、、、”
关月睁眼问道:“战事如何?”
传令兵道:“一开始徐将军所率钩镰枪兵营,徐徐渐进。山贼抵抗不住,逐渐往山顶龟缩。待攻至半山之时,途经一处弯道。道路宽不过四尺,又因弯道,不见前方。山贼在弯道后架设木栏,持圆木相阻。因此我军被阻于半山而不得过,徐将军让小的前来禀告。”
关月甩甩手,让传令兵退去,自己独自在军帐之中思考。
话说牛角、鲁大二人在半山腰拐子角处,设有齐腰高的木栏。架一支两丈长得圆木,守御此隘口。一人持木,木乃大腿粗、两丈长得圆木。一人持盾,盾乃一人高、后两寸的实木方盾。只要官兵一探头,就用圆木捅。但有弓弩手发射,便躲入木盾后。官兵若乘势突进,便摇动圆木左右横扫。此处地势险峻,军士散不开,行进速度更是受到限制。一时间官兵被阻于此处,不得存进,硬是防的像个乌龟壳似的。
徐宝丁在后面催的急了,有一名军士大胆越过了弯道口。那头持木地正是鲁大,鲁大一见官兵上来了,抱着圆木就捅过去了。那军士也是眼明手快之人,扔掉手中兵器,反而一把抱住了圆木。鲁大见圆木被人抱住了,便将圆木朝上一抬。那军士那敌得过鲁大的蛮力,被提的两脚悬空挂在原木上。鲁大见那军士如此难缠,气恼的将圆木朝着悬崖外甩去。那军士抱着圆木死不放手,大有以命换木之势。鲁大却不敢换,此木至一根,舍弃此木却将何物来御敌。鲁大刚想转动圆木把那官兵给弄下去,后面又有官兵乘机抢渡。不能因小失大,鲁大只得一个横扫,将那官兵又甩了回来。那军士从鬼门关转了一圈又回来了,虽然没吓得失声尖叫,但也是浑身无力,趴在地上大口喘气。
鲁大抱着圆木在那军士屁股上砸了一下,说道:“你个野猴,好大的命,看你还敢不敢再闯洒家和尚爷爷的关了。”
鲁大正欲再砸第二下,却被后面的军士抢回去了,只得作罢。如此相持了三天三夜、、、、、、
官兵死战不退,十二个时辰皆有人在拐子角处守护,随时攻击。金石几人也只有无奈的分作三拨,轮流守住这拐子角。鲁达与牛角一班、杨再生与武二一班、金石只带着大柱也算作一班。头天,官兵见换了金石、大柱二人。还当二人年纪轻,身材也比较轻巧,疑似山顶已无人了。便又冲了几次,哪知撞上个硬钉子。被金石轻松捅下五、六个军士滚落山崖,那惨叫声直吓得众军士毛骨悚然,方才作罢。金石见三日来,官兵冲关的时候是越来越少了。到最后一日,却是一次都没冲过。官兵这是要使疲军战术,光耗不打。金石甚觉无聊,打又不打,退又不退,功也无法修炼,在这崖壁边又枯燥的紧。
金石便写了封信,用竹筒装了,再扔过拐子角,叫对方军士将书信传于领军之将。关月在营中收到金石来信,展开来看:将军欲平插天峰。此峰险峻正为我所用,山上粮草充足,可支十数年。山顶清泉四时不干,将军徒奈我何!望将军识天象,知进退,速将军士退会,莫伤天和。否则所造杀孽,皆有将军自负,金石奉上。
关月看过书信,将信交予徐宝丁。徐宝丁看罢金石书信,勃然大怒,将书信撕得粉碎,掷于地上。道:“黄口小儿,如今被我大军逼的龟缩不出,还敢口出狂言,切莫理会。”
又过了一日,金石见去信犹如石沉大海,毫无音讯。当夜子时过后,天气着实不错,皓月当空、月光如华、繁星点点、金石前来换岗。
金石叫杨再生、武二且莫离去,与大柱先守住阵脚。自己一人提着铜棍,摸过拐子角。那头军士谁也没料到有人敢过来,都靠在岩壁边放心的休息,有的还抱在一起比比谁的呼噜打得响。金石也不咋呼,举起棍子就砸,提起脚就踢。只一瞬间便打杀十几人,山道上地军士顿时乱作一团。前方的正被金石追着打,急忙往后退,后方的军士却不知缘故,还朝前张望。军士仓皇之间,又是夜晚,道路又窄,这一骚乱。只听惨叫声不绝于耳,连连有人跌下山崖。金石如猛虎下山,持棍一路扫过去,最后整一营士兵五百名,逃得命者不过十余人,直叫一个悲惨啊!金石收兵回山,杨再生、武二皆惊得目瞪口袋。直赞金石神勇,只一人一棍打杀官兵近五百,委实难以想象。
山下关月、徐宝丁正往山上望。时至半夜,纵使月色明亮。然隔得太远,也是无奈。只听得声声惨叫,和人掉下悬崖的声音。好一会,山上逃下来十数名军士。好一副凄惨的模样,有的头盔掉了,有的连鞋子都掉了,浑身到处是伤,衣裳褴褛,面如白蜡,个个气喘如牛。
徐宝丁大吼道:“山上到底发生了何事啊?你们怎么又都这幅惨象?”
其中一个军士答道:“因我等排在队伍最后,所以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只听到前方乱作一团,应该是遇袭了。不断有兄弟惨叫着落入山崖,前方又有兄弟不过一切冲撞过来。我们也只得快速后退,结果只剩下我们逃了回来。”
关月仰头闭眼、长嘘一口气道:“金石此人不可小觑啊!信上言犹在耳,今夜就将我一营军士杀绝,果真是心狠手辣之人呐!传令下去,从此只在山下结营,只守不攻。”
徐宝丁呐呐无语。
关月将徐宝丁唤入账中,说道:“从今日事看,插天峰是急切难下啊!而我军出来时只带有半月口粮,如此僵持下去,我军不战自败矣!”
徐宝丁说:“关将军莫急,虽然我们攻不上去,他们也下不来。如今之计是先遣人回兴元府,禀报于知府大人,言明此间情形,是守是退请知府大人拿个主意。若仍要我等在此守候,就请知府大人运些粮草来。”
关月叹道:“如今也只好如此了。”
从此之后,官兵不再进攻山顶,只是紧守山脚。金石又命沿路设卡,白天吹号为信,夜晚举火为号。如此,金石又清闲下来了,依旧每日坐在山顶崖边修炼。
十日过后。今日山下热闹起来了,原来是兴元府有粮草送到了。关月、徐宝丁二人正坐在帐中饮酒。
关月看过史知府来信之后,说道:“史知府信中言道,此次剿贼,务必一劳永逸,永除后患。上京枢密院陶大人对此事尤为看重,隔三差五便差人下来追问。史知府最近颇感压力很大,再三叮嘱我两一定要将此事办妥。”
徐宝丁道:“那金石杀了侯员外一家,枢密院事陶大人,对他那是恨之入骨。前两次追捕皆是无果而终,看样子陶大人是等的不耐烦了啊!奈何此山易守难攻,着实头疼啊!”
关月站起来,在帐中踱来踱去。说道:“兵法中有云:欲必取之,必先予之。我看久围此山也是无益,不如使个小计,且看效果如何?”
徐宝丁道:“当使何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