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宗坐在大殿之上,左手撑着额头,一副非常头疼的样子:“既然众大臣都附议,一致决定要弹劾丘飞元帅与反王金石有染,但现在只是稍显苗头,还无确实证据,这要朕当如何处理此事啊?”
秦侩:“应当及早将丘飞的西路大军火速调回,然后再收回他的调兵‘虎符’,着开封府升堂审理此事方可。”
微宗仿佛要瘫在了龙椅之上一般,有气无力的挥挥手:“好了,朕准了,尔等即可着三司六部去办理此事吧。”
秦侩深知岳飞抗金最为坚定,便又言道:“但凡将出征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还请陛下搬出十二面金字牌,务必使其一锤定音才好。”
微宗随意一挥手:“准了”。
其实这种“金牌”并非是什么传令牌,而是一种以最快速度传递军机要务的特殊标志,是多种通信方式其中的一种。这种金牌一般用于赦书及军机要务,由皇帝直接交发。该金牌是用木头做成条状,长约一尺左右,周身涂满朱红油漆,上面篆刻着“御前文字,不得入铺”八个黄金“警”字。这里的“御前文字”,是指从朝廷皇帝身边传来的公文、信件;“不得入铺”是指传递邮件时,驿吏不得在驿站内交接,而只能在马背上依次传递。这样,不仅大大缩短了邮件的传递速度,而且加大了驿吏的工作效率。该“金牌”光耀炫眼,传递时急飞如电,望之者无不避影,日行五百里,昼夜不停,鸣铃飞递。由内侍省派人递送,后来用作紧急命令的代称。连续十二道金牌,表示命令万分紧急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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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定府经过金丹国大军肆掠,又遭水灾过后,已是一片惨败景色。城中原有军民三十余万人,现在幸存者半数不及,且房屋倒塌十之八九。更重要的是,无可食之粮,有道是民以食为天,无粮天下难安。
丘飞领大军来到之后,将自己军中的粮草分发一部分以救济百姓之外,又从周边各郡各府筹募粮草以资真定府,再一边上报朝廷,汇报灾情,请求支援,并请求兵发中都城。
这日,天空放晴。丘飞再次率领着丘家军为城中的百姓清理街道当中的淤泥,帮助百姓新建房屋。而百姓们也感念丘家军的将士们,平易近人,与自己同甘共苦,又有当担。于是特别的亲他们,都亲切的以兄弟相称众将士。军士们在屋顶铺木板,百姓们就为他们洗衣裳。军士们挥汗清淤泥,百姓就为他们煮饭食,好一片军民鱼水一家亲的景象。
未及午时,由上京一骑快马驰到丘飞元帅所在的临时帅帐前,第一面金牌到了。入得帐中,传旨内侍宣读圣旨:“今大宋已和大金议和,边境无事,即着尔丘飞带领全军立刻回兵进京,加封官职。三军有功将士俱有升赏,钦此”。
接过圣旨后,丘飞元帅速传各将聚集元帅府大厅议事。他的两位儿子,丘云和丘雷,再加上部下几位将官,还有金石,赵龙等人都到场了,相聚一厅,共商事宜。
丘飞首先言道:“本帅前几日还曾上书微宗陛下,言金丹国大军遭受天灾侵袭,已溃不成军,无力再战。加上此时彼方还有两路大军在外空悬,中都城防御力空虚,正是我方收复燕云地区的大好时机,为何今日又发下金牌,勒令我班师回朝,本帅想听听大家的意见,我们当何去何从?”
丘飞的长子丘云第一个说道:“父帅,自古便有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之言,我们应当抓住这次大好时机,立即兵发中都城,来个先斩后奏,建下这不世之功再说。”
“对”其下数名将领附和着说道。
丘飞望着金石问道:“西北王如何说道?”
金石:“十二万大军,我只有两万在此,还得以丘元帅为主心骨,离了丘元帅,我将毫无建树。既然是丘元帅问到了我这里,我便说两句,还请丘元帅勿怪我说话不中听才是啊。”
丘飞:“西北王但说无妨。”
金石:“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此次必定又是朝中奸佞作祟,又或者为金丹国所布下的细作所为,就是想让元帅受制于圣命,不得不班师回朝,只得错失这次收复烟云的好时机,也怪那微宗皇帝耳根太软,没有主见所致。”
丘飞抱拳朝天虚施一礼:“吾皇圣明,怪只怪奸臣当道,蒙蔽天听,以至吾皇难辨是非。”
金石口中未言,心中却想:让我说的是你,说了之后不满意的也是你,不如当初莫问,也省的浪费我的口水。
丘飞:“待本帅再上书一封使快马投于上京,详细阐明此次进军的理由与重要性,相信皇帝陛下必会做出英明决断的。”
是进是退?可见在丘飞心里其也是有犹豫的,怎奈还没议出个结果来,第二面金牌又来了:“皇上金牌到”,而且口气也变了:“命你带军即刻进京,不得迟缓!见金牌如见朕面,立刻照办!”
还没等回过神来,“皇上第三道金牌到!”
“皇上第四道第五道第六道金牌到!”
至第七道金牌圣令已成“再不火速返京,即作叛逆论处!”
第八道金牌是“命你速即起身,若再迟延即是违逆圣旨,立斩不赦。”可见,金牌的规格是节节提升的,到最后是谁也难以抗拒的。
这种架势,谁还挡得住?何况还摊在丘飞这个大忠臣头上。于是立即收整大军,便要班师回朝,返回上京去了。
真定府百姓夹道相拦,一老者在其孙女的搀扶下,巍巍颤颤的走到丘飞面前说道:““我真定府众百姓蒙丘家军将士赠粮、除淤,又助我等修缮房屋。如今丘元帅与众将士一去,假使金兵复来,我辈无类矣!”
丘飞悲泣着拿出诏书说:“我不能擅留。”
于是百姓不能相阻,在一片沉闷的气氛之中,丘家军将士默默地离开了真定府南门。
丘飞驻在马上往北张望,长叹一声,迎风飞泪,疾呼道:“百年之功,废于一旦!今日之错,一朝全休啊!”
这时,丘家军的众将士中有人唱起了歌。悲愤、苍凉的歌声迅速感染了全军,于是十万大军同声唱起了一首歌:狼烟起,江山北望,
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
心似黄河水茫茫。
二十年纵横间谁能相抗?
恨欲狂,长刀所向,
多少手足忠魂埋骨他乡。
何惜百死报家国,
忍叹息,更无语,血泪满眶。
马蹄南去人北望
人北望,草青黄,尘飞扬。
我愿守土复开疆
堂堂中华要让四方来贺。
雄辉的歌声唱了一遍又一遍,留在天地间的只有无尽的悲凉!真是“金字牌,从天来,将军恸哭班师回,士气郁怒声如雷。震边陲,幽蓟已覆无燕京。仇虏和,壮士死,天下事,安有此,国亡之,嗟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