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石双眼一睁,心中猛的一跳,口上却说道:“鲁大你号什么丧啊?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鲁大用力眨巴眨巴眼睛,挤尽两滴眼泪,大鼻一抽‘哄’说道:“听闻主公在金丹国杀人过万,成就‘不败战神’之名号,洒家这里好不羡慕,当初你为什么就没带洒家去呢?”
金石还未说话,燕青却抢进来:“多你一个人去又有什么用呢,除非你也有主公般的战力,难道你没见牛角与秦穷就没回来吗。”
鲁大:“是啊!主公,牛黑子和秦二郎现在怎么样了?
提起这两人,金石又觉心中一堵,愧疚地不知说什么的好。良久,才神情好不自然地说:“他们二人已落入金丹国追兵之手,现今生死不知。”
白胜察言观色:“鲁老大,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别说哪些令主公伤心的啦!现在我们是来救主公您的,您给我们出出主意吧。”
金石站起身来:“白胜大哥,不必将我高高捧起,我对至高皇位没有兴趣。若是你们实心敬我,口中称呼我西北王,心里却要把我当兄弟看待才好。”
这下轮到他们四人懵了,对至高皇位都没有兴趣的人,这个世上有吗?几人各自都在心中胡思乱想。
金石又言:“牛角、秦穷二位兄弟是为了我而落得生死不知的地步。若是二位兄弟已经战死,我金石必定会为他们报仇的,假如他俩只是被擒的话,今日我在此大牢之中发誓,日后哪怕拼就一死,也要将他们给营救出来。”
鲁大双眼一瞪,拳头一握:“嗯!带上洒家,洒家为兄弟也是舍得一身剐的。”
石阡:“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眼下先如何把主公从这大牢之中救出来才是正事啊。”
鲁大:“正是,差点忘了大事,洒家这就去打翻那衙役,抢来钥匙,放开大门,救主公出来。”
燕青:“鲁大且慢!难道忘了今日酒楼之中有两人欲害主公性命了吗?说与主公知晓,听听他怎么说?”
鲁大:“哦,对对对。”于是便把这事源头源尾地说了出来。
金石听完后,眼睛一眯:“那个矮点的,做员外打扮的具体样貌是怎么的,且说来听听。”
燕青:“这个我来,我看得仔细。那人形象猥琐,背微驼,鞋拔子脸,毒蛇眼,酒糟鼻,八字胡往上翘,下颌一撮山羊胡,脸上一颗蚕豆大的黑痔,黑痔上长几根黑毛,脸还直抽抽。”
金石:“没错了,就是他了。”
鲁大:“谁啊!主公知道他?”
金石:“是的,他就是昔日芳头市侯府的师爷,名叫彭斌,说起来还是我的老乡呢。”
鲁大:“哦,有过听闻,未曾见过,不过洒家早知道这货不是个好东西。”
金石:“好吧!既是未了的恩怨,我就待了却这段恩怨再离去吧。你们都附耳过来,咱们合计合计。”
一日无事。
第二日晌午时分,彭斌与吕范二人都身穿黑色的宽大连衣斗篷,若是不抬头就连脸也遮去了。两人各提着一个大竹篮,一前一后就来到了牢城营之前。
有钱能使鬼推磨,百试不爽的招数。彭斌对着守门的衙役说道:“我二人是西北王金石的家人,不远千里来给他送点衣食,还请差哥行个方便。”手底下却是一锭大大的银子递了过去。
其中一位衙役接过这沉沉的银锭子,笑得满面桃花开,就算见着彭斌那猥琐的脸,此时也觉得倍儿亲:“好说,好说,只不过反王金石乃是朝廷命犯,你们不可在里面呆久了。”
彭斌:“狱中的规矩小的也是知道的,这个自然省得,送了东西就走,不会太长时间的。”
衙役:“那你们就进去吧。”
待彭斌二人进去之后,其中一个衙役说道:“自从反王金石被关在这里之后,我们兄弟可是沾了他不少光,好处可没少捞啊!”
另一衙役说道:“是啊!只怕这种好日子也快要到头了。”
“兄弟,这话怎么说?”
“我听府中班头说的,过两日这西北王就要被押送去京师了,他这一走,只怕我们兄弟的油水就要缩减不少啊!”
“这样啊!谁说不是呢,不过,兄弟你就知足吧,自从西北王来了之后,我们牢城中的弟兄们得到的好处,都够每人都买间大屋了,还有什么好遗憾的。话说回来,像这样的好事,谁不想多来几回呢,银子多了可不咬手。”
彭、吕二人被领着直走到金石的牢笼前。这里有四名衙役正围着一桌吃吃喝喝,是连喝带划拳,好不热闹。领路的衙役领到这里。说了声:“兄弟们,交给你们了。”说完之后反身就走了。
彭斌上前,又是四锭白花花的大银锭子:“各位差爷,行个方便,让我们单独处处可否?”
四人乐呵呵地一人一锭银子的揣了,衙役之中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操着雄浑的嗓音说道:“需不需要打开牢门,好让你们亲近亲近啊?”
彭斌赶紧答道:“不用了,我们在外面说些私话,说完就走。”
“好吧!看在银子的份上,就给你一炷香的时间,不过说好了,就一炷香,多了可没有哦!”说着朝另三人使个眼色,四人全部站起,朝外走去。
彭斌点头哈腰道:“行,行,一炷香时间足够了。”等到四人走远了,他眼中闪过一丝阴狠,暗自嘀咕道:“哪用得了一炷香的时间啊!哼哼。”
四名衙役之中有一位矮小精干之人回头瞄了一眼,自言自语道:“哼哼!自投罗网,死到临头犹未可知,实是可笑之极。”
你当这四名衙役却是何人?不就是鲁大等人吗,这只是对付彭、吕二人计划其中的一部分。
彭、吕二人为了怕金石与赵龙察觉,正好交叉而行。彭斌去了赵龙那边,而吕范则来到金石跟前,这样则互不相识,加上黑色斗篷的遮掩,正好行事,这也是早就商议妥当的。
金石依旧闭眼坐在牢中打坐,外面发生的事虽然早就心知肚明,却装作不知道的模样。
吕范走到近前,故作恭敬的样子,对着金石一弓腰:“西北王大人”。
金石仍闭眼问答:“你是谁?来此何为?”
吕范:“小人乃是淑德帝姬的心腹侍卫,殿下她心里记挂着大人,因此特意使小人送来美酒,美食以供阁下享用。”
金石似有所动,睁开眼睛,说道:“哦,原来是燕儿派来的人,难得她有心还记得我。”
吕范从篮中:“是的,殿下对大人一心一意,晨念晚思,就盼着与大人有共结连理的一天呢。”一边说着,一边从篮中拿出一壶酒,一碟蒸全鸡、一碟卤牛肉、一碟清炒玉兰。
金石:“看来你知道的还不少呢,既是来送吃食的,为何刚才守门衙役问你需要开门否,你的同伴又一口拒绝呢?”
吕范:“呃~~~”
金石:“别想了,不就是来杀我的吗,都到这时候了,还藏个什么劲儿啊!你那篮中应该还有一件武器没有亮出来吧?”
吕范一惊,忽又转为哈哈大笑,索性将头上的黑斗篷拿开:“不愧是传言中的不败神王,警觉性还是挺高的。不过,那又怎么样,今日你必死。”说完从篮中拿出一把军中使用的‘连矢弩’来对准金石。
金石作为大名鼎鼎的一介反王,所在牢笼之中,一个小桌子还是有的。金石本就是坐着的,再将那小桌子一翻,桌子便侧着挡在身体的一侧,只听“哆哆哆哆”密集的四声便射在了桌面上。
吕范朝着彭斌说道:“不好!事已败露,快撤。金石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不让开启牢门了吧,有本事你就出来追我们吧!”
金石将身侧的小桌子缓缓拿开,却并不言语,只露出如沐春风的微笑看着吕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