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早有准备之下,彭斌那一方自然也没有得手。两人正准备遁走之时,原本那四名衙役又返转回来了。
当中一位年纪不大,神情略带些痞气之人,掏着耳朵打趣道:“怎么就想走了?好不容易才请君入瓮来,怎能让你们逃掉。”
彭斌适才还未来得及下手,就被吕范叫着撤退了,因此,手中的‘连矢弩’并未发射出去。此时狗急跳墙之下,端起就欲朝前方四人射去。白胜早在江湖混饭吃的时候,凭得就是一手卓越的轻功,见彭斌临死反扑,早有准备,一式‘乾坤倒转’不偏不倚一脚踢在他的手腕之上,完美的后空翻着地,彭斌怪叫一声‘连矢弩’脱手飞出。
鲁大暴起一记直拳击打在彭斌的面门之上,彭斌捂着嘴巴“哎呦——”一声朝后飞去。
“怎么。临死之前还想拉垫背的?就你这三分不像人,七分倒像鬼的死德性,还不乖乖滴给洒家滚回去。”
彭斌好不容易挣扎着坐起来,把捂在嘴上的手放开来看,上下各二,带血的四颗门牙一颗不少,全在手心里呢。两人吓得畏畏缩缩直往后退,慢慢的又退回到金石所在的牢笼前了。鲁大对着金石喊道:“主公,待要如何处置这两个贼厮?”
彭斌、吕范终于明白这是自己算人不成,反被人算计了。吓得是连爬带滚的跪在了金石牢笼之前。
彭斌:“金石,不,西北王大人,您大人有大量,就别跟我这狗一样的东西计较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大人您就把我当个屁给放了吧。”
吕范也一个劲的磕头:“西北王大人呐,小人与您无冤无仇的,也是受了彭斌这狗东西的指使啊!冤有头,债有主,大人要怪就怪这彭斌吧。”
“你、、、、、、彭斌指着吕范的鼻梁,被他一席话气的直说不出话来。
金石站起身来:“把牢门打开。”
“是”。石阡恭恭敬敬把牢门打开来。
金石:“把赵龙兄弟也放出来吧。”
“是”石阡便去了。
金石走到二人跟前站定,白胜便抽条板凳放在金石屁股后头:“主公,您坐”。
金石回头对着白胜点点头,说了声:“谢谢!”
话说白胜与金石之间只有寥寥一面之缘,就是在兴元府行盗被擒那次,所以对他的品行并不了解。常言道:伴君如伴虎。白胜因此不敢在金石面前太放肆,显得有些畏首畏尾。而金石则是恩怨分明的人,白胜不远千里来此解救与他,他在心里早就把白胜放在朋友或者是兄弟的位置上,所以才对他客气了些。
白胜却未适应过来,闻金石对他道谢,连忙口称:“不敢,不敢!”
金石也不再与他纠结,看着面前的两个磕头虫:“彭师爷,放着好好的日子你不过,却来惹我,本来我都快要不记得你这号人物了,你却自己来找死,我也只好就成全你了。”
彭斌“梆梆”地用力磕头,前额都流血了,哭着喊着:“饶了我吧!再也不敢了我、、、、、、”
金石:“听说你在此处置办了些家业?都有些什么啊?又在什么地方啊?”
彭斌听见这话,就像溺水濒死的人抓住了一根稻草:“是的,我有三间两层楼的大屋,九间平房,三百亩地,贰拾伍头耕牛,还有,还有金银珠宝,珍奇古玩。就在此西辅郡北面城郊龙门村之中的彭府。只要你饶了我的烂命一条,我愿意把所有的财产全都送给你啊。”
金石听完:“好,我收下了。”
彭斌:“谢谢,谢谢。”
金石又问吕范:“你刚才说,你是受彭斌的指使才来杀我的,他又承诺给你什么好处啊?”
吕范还未作答,赵龙大步走了过来:“哼,吕范,是郭京让你来杀我的吧?”
吕范转身又对着赵龙磕上了:“赵帅啊!你明白就最好了,并非我要杀你啊,都是郭京那狗贼逼着我来的啊,你就放了我吧,赵帅~~~”
金石看着赵龙:“赵将军,你想如何处置这厮?”
赵龙对着金石一拱手,也换了口气:“若不是有西北王解救,此番我赵龙就要冤屈地死在这大牢之中了,就请西北王全权做主了吧。”
金石看着地上两人:“你们也别磕头了,那没有用。其余的我也不多说了,欠债还钱乃是天经地义的事,莫说我没有给你们机会,只要你俩各自受我一拳,一拳过后,恩怨两清,以后决不再找你们麻烦就是了。”
吕范到底是军人出生,听到有一线生机,立即站起来。心想拼着被他打断几根骨头,只要保住性命就成:“西北王此言果真”。
金石伸出手指一扫道:“我作为西北王,又是当着这么多兄弟之面说过的话,岂有不当真之理。”
吕范立即蹲个马步,双手置于腰间:“那来吧,只希望堂堂西北王勿要食言才好。”
金石:“决不食言。”话音刚落,一记勾拳重重的击打在吕范的前胸上。“嘭”的一声,吕范倒飞而出,呈‘大’字形贴于墙上,一口血箭喷出丈把远,摔在地上没了动静。
石阡上前一摸脉搏,探探鼻息:“此人已经生机气绝,胸骨断裂,五脏皆碎,绝无生还之理。”
在场之人俱感惊讶,包括赵龙在内。
鲁大感慨道:“主公力气又大增了不少,这天下还有何人可为敌手啊?”
金石对彭斌说道:“该你啦。”
彭斌见吕范死得这么惨,同样一拳,自己焉有幸存之理。吓得连忙紧紧地平铺在地上,大喊道:“不要啊,饶了我吧!不要啊、、、、、、”
金石:“早知今日,何必当初。鲁大,燕青你们俩给我把他架起来,这一拳无论如何不能免除。”
鲁大,燕青站出来:“是”。便一人一边挽住他手臂,强行将他从地上架起,彭斌此时直吓得双眼翻白,脸色死灰。
金石大吼一声,缩回拳头便欲打出去。却见彭斌鼓着死鱼眼,口中白沫直喷,一股恶臭传来,却是前后屎尿齐出。接着他头一歪,便不再动弹了。
鲁大、燕青都被这恶臭味给熏着了,连忙手一放,将彭斌给扔在了地上。石阡掐着鼻子近前去,伸出食指与中指在他颈上大动脉一探:“吓破胆死了”。
燕青做出嫌恶的表情说道:“咦~~窝囊之人自有窝囊的死法,太恶心了。”
金石:“算了,死者已矣,前事不咎。他们俩的尸体就交于此牢城营的衙役处理了吧!反正最近他们在我身上也是占了不少便宜,就当作是补偿我好了。”说完便朝着牢外走去,鲁大等人连忙跟上,赵龙却犹豫不前。
金石反过身来伸出右手说道:“赵龙将军,你也看见了,朝廷破败,奸臣当道,还有何值得留恋之处的吗?来,做我的兄弟吧!”
赵龙:“今日我若一朝反叛,半生功绩化作浮云流水,此后半生,背负反贼之名,将还有何面目生存于这天地之间?”
金石:“周武王姬发身为商臣,推翻暴纣而立周。汉臣司马懿父子挟天子以令诸侯谋夺先主曹氏之基业,遂建晋朝。李渊父子身为隋臣,起兵于太原,终有大唐三百年的天下,试问他们算不算反贼呢?”
赵龙无言以对:“这个、、、、、、”
金石:“其实反贼不反贼的,自个说了是没有用的。只有史书,朝廷,当权者所说的才能作为定数。若是此次赵龙大哥你被朝廷打成反贼,这天下人畏于大势所趋,都不敢为你说真话,至千百年后更是无人知晓事实的真相,你这反贼之名便也就坐实了,明白吗?我的赵大哥呀。”
赵龙望天长吸一口气:“王上之言,如醍醐灌顶,震耳发聩,今日我实心归顺,请受我赵龙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