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恶越斗越是心惊,一来惊诧对方武功之高,实乃江湖罕见;二来更惊诧台下那些突然冒出来的汉子,武功也是罕见,几个兄弟几次想冲上台救自己,却都被挡了下来。向恶斗志尽失,只想如何脱身,这一分神立刻被对方抓住破绽,一掌拍在胸膛,顿时跌下绣台。
几个排帮汉子想要抢救,却被人尽数挡住,只见裴文龙飘然落到向恶面前,闪电般点了他的软麻穴,然后对四周轰然叫好的看客团团抱拳一礼,若无其事地笑道:“我与这位朋友有点过节,为了不影响大家的雅兴,咱们到外面去解决,大家继续喝酒听曲。”说完将地上的向恶架了起来,在众人的叫好鼓噪声中,若无其事地扬长而去。
外面早有手下备下马车接应,待排帮几个汉子摆脱纠缠追出大门,只见马车已扬长而去,再追之不及。
被带到官驿后,向恶终于明白,今日之事绝非寻常江湖冲突那般简单。只看这个貌似纨绔的年轻人,居然能指挥这么些高手,而众人又配合得十分默契,绝非寻常江湖草莽可比。他隐隐猜到对方的真正身份,不过依旧还抱着一丝蒙混过去的奢望。
在官驿一间隐秘的房中,向恶被解开穴道绑了起来。裴文龙端了张椅子坐到向恶面前,俯视着地上这排帮二当家淡淡道:“疤脸水鬼,在水里或许你是鬼,到了岸上就不过是头驴。我这人行事干脆,我问一句你答一句,只要你的回答让我满意,我立刻就放了你。”
“呸!”向恶恨恨地吐了口浓痰,“向爷不幸落到你这鹰爪孙手里,要杀要剐随便。”
裴文龙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就算你真的是鬼,落到我铁面神探手里,也要让你后悔做鬼。来人!照老规矩办!”
听到“铁面神探”几个字,向恶不禁激灵灵打了个寒颤。江湖传言,朝中有一位身份、行踪皆极其隐秘的铁面神探,破过无数大案要案,破案手法极其高明,审讯手段十分毒辣。虽然他主要是勘查与各地官吏有关的案子,似乎是隶属专门替朝廷监察百官的都察院,但偶尔也有江湖盗匪落到他手里,其中幸存下来的人每每说到这位铁面神探,都只剩下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向恶没想到这位传说中的铁面神探竟如此年轻,实不像一个老道的密探。
在裴文龙的示意下,几个手下手法熟练地扣住向恶手脚,三两把便将他的衣裤扒了个精光,接着将他整个塞入一个大麻袋,仅将脑袋留在麻袋外面。
到此境地,向恶打定主意,无论受什么样的酷刑都决不开口,只要挺过三两天,老大就一定会带人来救自己。排帮在长江下游纵横多年,就算金陵城也能来去自如。正在揣测对方会用什么样的酷刑,他突然听到一种熟悉的吱吱声,令人一阵恶心。只见一个汉子提了个笼子过来,笼子中那些灰扑扑的东西正在不住蠕动,发主吱吱的叫声,仔细一看,竟是些拳头大的老鼠。
向恶浑身陡然发麻,不由惊恐地睁大了双眼。只见那汉子来到面前,面无表情地打开笼子,将数十只老鼠尽数倒入麻袋中。一团团毛茸茸的东西在向恶**的肌肤上跑动,他不由拼命挣扎,并发出渗人的尖叫:“快放我出来,快拿开老鼠!”
只可惜袋口已在向恶脖子上扎紧,那几十只老鼠便与他关在了一起。那些老鼠也不知饿了多少天,在袋中拼命拱动寻找食物,有的甚至开始啃噬起向恶的皮肉充饥。待他在地上挣扎了片刻后,两个汉子才将他拎到裴文龙面前。裴文龙若无其事地打量着面容扭曲、浑身颤抖的向恶,冷冷道:“虽然是普通老鼠,不过在饿了十天后,它们什么东西都啃。只需片刻它们就能啃穿肌肤钻入你的肚腹,到那时你就算开口也已经迟了。”
“我招!我愿招!快放我出来!求求你!快放我出来!”向恶涕泪交下,浑身被老鼠啃噬撕咬的感觉,简直比凌迟还恐怖,尤其想到这些恶心的家伙咬穿肌肤钻入自己体内的情形,他就恐惧得浑身发抖,再不敢坚持。
“我暂时还不会放你出来。”裴文龙悠然道,“只有在这种情形下说的话才真实可信,如果你想快点解脱,就该尽快回答我的问题。”
“好!你问!”
“一个月前的漕运被劫一案,是你们排帮干的?”